2、【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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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小狐狸还是支支吾吾说起了自己的来历。
它说自己本是生在离这很远的青丘国。从小立志成仙，苦心修炼。最后终成正果，得道成仙。然而成仙之后它犯了点错，虽未被剔除仙籍，但仍是被玉帝罚下凡间，静心思过。
言罢，它叹了一口气，下巴抵在盆沿，可怜兮兮道：“我成仙遭了十道天雷呢，尾巴尖都给我劈没了。好不容易在天上给养好了，又被玉帝给踹了下来。好苦啊。”
慕容白安静听着，问它，“你犯了什么错？”
它不想答，便又将脸埋进水里，咕噜噜的装死。
慕容白也不拎它，坐在小板凳上，气定神闲地看它能憋多久。
没想到，它憋了一会，支撑不住，竟在瞬间化成了一条金色的锦鲤，摆摆尾巴，在水中游着，很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慕容白哑然，半晌竟笑了起来，无奈道：“变回来吧。我不问你就是了。”
【八】
小狐狸变回了原形，泡在热水里这么久也觉得舒畅了许多，便跳出来，找个空地，小旋风一般狂甩自己身上的水。
慕容白托腮看着，见它甩得差不多了，顺手为它捋捋杂乱的毛发。
小狐狸似乎很喜欢，主动蹭了蹭他的手心，道：“既然你救了我，我便实现你一个愿望。”
说完，它怕他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又急急忙忙补充道：“不过我如今法力失了一大半，你的愿望要是很复杂，得多等我一段时间，待我法力恢复才行。”
慕容白怔了怔，垂眸不言语。
小狐狸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两只前爪落到他的膝盖上，满是认真道：“虽然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但我下凡之前还是蛮厉害的。只要我法力恢复，什么愿望都可以。”
“什么愿望都可以？”慕容白轻喃一声，张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却又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他微微勾起唇角，摇头道：“我的愿望你实现不了的。”
他明明才七岁，却老成得像个大人，说起这话带着几分苦涩。
小狐狸不懂，歪着头看他。
慕容白亦是回望，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你如今会些什么？”
它一愣，支支吾吾道：“如，如今，就会变个鱼啊……还有倒立什么的……”
慕容白：“……”
杂耍么？
它有些沮丧，下巴搁在他的腿上，嘴巴一张一合道：“你真的不许愿么？”
慕容白看看它，想了一会，开口道：“那便许一个吧。”
它来了精神，尾巴摆了摆，就像个幼犬一般，眼神闪闪地看着他，“你说你说。”
慕容白拍拍它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便许个要你早日恢复法力的愿望吧。”
小狐狸眨眨眼，怔了好半晌，才呆呆道：“那不算愿望的呀。”
它看他脸色不似作伪，满是不解，兀自思索了片刻，才悄声道了一句，“怪人。”
【九】
慕容白的爹很快便从石牛镇里回来了，顺便还提来了镇里人送来的几把小葱。
慕容白将天冬自称是狐仙的事告诉了他爹。
他爹看了看躲在慕容白身后，正探出头窥伺着他的小狐狸，长“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那你便好好养着吧，好歹有个伴。”
慕容白却摇头道：“等这场雪停，我便送它出石牛镇。”
小狐狸立刻四只爪子攀上他的腿，紧紧抱住，嚎道：“不行啊！这场雪停还会有下一场，就算是狐仙没了法力也会冻死的呀。你忍心么！”
慕容白确实有些不忍心。
石牛镇靠山，冬日更是寒冷，一下起雪来总是没完没了。
他犹豫了一下，低头道：“那便开春吧。”
小狐狸还是不干，脸贴在他的腿上，闷闷道：“春天风大，会刮跑我。”
慕容白：“……”
你哪有那么轻？
他无奈道：“那便夏日。”
小狐狸仍是摇头，“夏日太热，中暑。”
慕容白忍了忍，“秋日？”
小狐狸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努力去想借口，过了一会才道：“风沙大，迷眼睛。”
慕容白：“……”
他爹看慕容白时常严肃的小脸上多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捞过小狐狸，笑眯眯地说道：“它既然是被你捡来的，必然与你有缘。更何况它是仙，你留它在此是结善缘，又何必赶它走呢？”
小狐狸挂在他爹的手臂上，满是严肃地点点头。
慕容白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道：“随你们吧。”
【十】
慕容白不想让天冬留下来，并非是因为讨厌它，而是不太敢让自己同别人羁绊太深。
慕容家的祖先慕容皓，曾用法器葫芦将黑魔王封印，并刻了个大阵将其镇压。
黑魔王极其不忿，以怨念化作诅咒种入慕容皓的血脉之中，累及子孙。
慕容家因此世代短命，最长的不过活到而立之年。
慕容白六岁时，他爹便同他说过慕容家世代的命运。
守护石牛镇，一生向死而活。
他起初难以接受，但也清楚命定之说无法更改，只能接受。
后来，他便很少再去石牛镇，只知修习剑术，仿佛要将一切能与自己产生羁绊的事物尽数推开，孑然而活。
【十一】
他爹麻利地切着小葱，正在厨房里忙活来忙活去，说是要做红烧肉庆祝家里多了个新成员。
慕容白见那个小狐狸扒在窗口，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肉，不住地摇着尾巴。
说实话，比起狐狸，他觉得她更像是嗷嗷待哺的幼犬。
他便问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小狐狸闻言伸出爪子似乎想掰着算一算，但实在艰难，便收了回去，答道：“从青丘出来就一直没吃。”
慕容白虽然不知道青丘在何处，但大概也知道离石牛镇很远。
他不解地问道：“你为何不在青丘待着，偏要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小狐狸似乎不太开心，愤愤道：“那群死没良心的，知道我被贬下凡了居然还开个宴会大肆庆祝拍手叫好。一气之下我就跑了，死也不回去。”
慕容白：“……”
小狐狸看了他一眼，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我如今没地方可去，一时半会也回不到天庭……”
它顿了顿，垂下耳朵，“你若是实在不喜欢，等这场大雪过了，我便离开。”
明明之前是慕容白要它离开，但忽然听它这般说，他反倒说不出什么。
过了一会，他撇过脸，轻声道：“想留便留吧，应当还养得起。”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七】~【十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