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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相遇总有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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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的余光一直落在商洛的身上。也许是因为工作的时候应酬的次数多了，商洛的情绪并不怎么摆在脸上，甚至她的表情一直都比较淡。哪怕她身无分文，口气欢腾而急切地在说说里面求人救急，但是他从窗外路过的时候，看到商洛底气十足地让服务员把桌上的餐盘撤下去，同时又点了一份甜点——现在正摆放在她的面前。
可他见识的人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差，故而看出了他说的这句话逆了商洛的耳。
她的表情认真了几分，看起来是想和他理论一番，但是又处于种种的原因，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开玩笑的。”周放漫不经心地笑道，“哪个设计师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作品能惊艳别人的目光，有时候迫于生计，做了太多不合自己心意的东西，也难免觉得蹉跎光阴。”
“你一点儿也不像是迫于生计的样子。”
商洛看着一身名牌手作，连身上带着的腕表也价值不菲的人，对方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困潦倒。
周放笑了笑。
周放替她的那份也一起埋了单。
走出店门的时候，商洛注意到，周放点的那杯果汁几乎都没怎么动过，很显然只是为了帮她埋单的时候顺理成章些，让她显得不那么尴尬
商洛在钱财上面算是分明的人，自己对别人可以大方，但别人的大方，她是属于一定要礼尚往来的类型，商洛正寻思着如何不留痕迹地将这份礼给还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周放说：“你往哪条路走？”
“往公司，我得先把我的小钱包给带回去。”
“你回公司的那条路黑，前不久还刚刚发生过抢劫事件，我送你回去吧。”周放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温和有礼，“你怎么会想到这边吃饭的？”
“想着回去反正也无聊，就干脆绕到以前的学校门口，缅怀下旧事，结果没想到啊！出师未捷，钱包忘带。”
“你是一中的？”周放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巧，我也是。”
“真的吗？你是哪一届的？”商洛兴奋地问道。
“零六届的。”
“比我大上两届，我还要叫你一声学长。”商洛道。
周放镀上了一层学长的外衣，感觉整个人都和蔼可亲了起来。
商洛在自己的青春回忆里面拼命地搜罗着周放这个名字。周放这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模样，怎么说在学校里面也应该是个校草级别的人物，想当年她尚且青葱的时候也是一个乐于八卦的人物，怎么着就对周放没什么印象呢？
商洛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你这样子的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就应该是风云人物吗？为什么当年没有听过你的名号，是不是因为我孤陋寡闻了？”
“也许那时候我正好籍籍无名呢？”周放看起来并不想深谈。
“那看样子是那些女生没有抓住潜力股。”商洛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小酒窝，“不过那时候，我死党他们都喜欢谈论一个学长，也叫什么放的，年纪轻轻就代替我们学校参加了很多建模大赛获得了不少的奖项，她们都在讨论他来着……”
“林放？”周放冷不丁地在旁边说道。
“对，你怎么知道？哦，你们一届。”商洛自言自语着，而后她着周放，突然间就呆了，“你不会就是那个学长吧？”
周放点了点头，“我妈姓林。”
商洛现在的心情十分澎湃。林放算是技术型的人才，典型的一个学霸，却偏偏长得好，但是入学的时候，林放常年在外比赛，并且已经被保送到了名校，所以也不怎么来学校上课，商洛始终无缘得以一见，一直引以为憾事。这时候年少时候的校园男神突然出现在她的旁边，还同着她一起顺着学校旁边的小巷子回公司，这种感觉不管怎样都很玄妙。
“你后来为什么选择了做平面设计，而不选择建筑设计呀，当年的林放，秒杀全场不是吗？”商洛觉得有点遗憾，当年她是看过林放的一些作品的，摆放在展览区。有一次比赛时候用到的小模型摆在那边栩栩如生，设计感极强。要是周放选择了建筑设计，恐怕就会有很多具有创新性的建筑设计摆在大家的面前供大家欣赏了，“我看和我们公司合作的那些建筑设计师，每一年假日都是往着国外跑，年终奖也妥妥地让我们眼红不已，特别是牛叉的那几个……”
“个人兴趣吧？踩过了一座高峰以后，也不觉得那一座高峰值得留恋了。”周放轻描淡写地说。
商洛更加佩服地五体投地。
“其实建筑设计也挺枯燥无味的——我是指后期的修改，还有深化设计，不管是涉及到外形还是涉及到造价的变动。比较有创造力的建筑物在造价成本上都比较高，不好实现。说来也是麻烦重重，设计的周期实在是太长了。需要花费很大的努力，才能把一个点子转化成实际。甚至有可能努力到最后，你最初想要设计的一样东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很多的概念设计都是空谈，不好转为实际。再加上，一整个大楼盘大项目的设计，都离不开一整个团队的努力，至少那时候，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没有短腿的团队。”周放说起有些相交的专业的时候就侃侃而谈。
“说的也对。我看设计院加班起来也是没日没夜的，业主发的设计联系单，还有造价咨询单位发的疑问函就如同雪花一样飘，只要和钱相关的，不管是怎样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要拎出来刨根问底一番。所用的材料的厚度，材质，颜色，都要事无巨细地画出来标出来。再加上有时候业主那边朝令夕改，整个施工的周期都不能够懈怠，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扔来了一个需要变更的设计。”
商洛深以为然，被周放这么一说，商洛顿时觉得设计院的人苦逼了。其实建筑设计也是挺没有自由的一个行业，因为工程量实在是太大。再加上很多的工程都是一阵急一阵缓的，眨眼就又到了死线，所以建筑设计师们就只能够赶赶赶，很少有图纸会没有设计互相矛盾的地方。再加上国内很多的设计都是套图，都是比较常规的设计，风气难改。说句疏狂的话，或许周放在平面设计界，还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影响整个平面设计圈呢——当然，前提是周放要是能够多对他的职业拥有一点儿爱就是了。
一想到这一点，商洛就问：“那你觉得你现在所踩的地方……这一座峰高吗？”
“永无止境。”周放用四个字，斩钉截铁地给了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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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的路程很长，可是有人相伴的时候回去的路就很短。到了公司楼下，两个人分道扬镳。商洛上了楼，刚刚找到钱包，眼前突然一黑，整栋大楼都暗了下来，商洛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竟然停电了！
商洛急急忙忙地把手机给掏出来，把屏幕按亮，看到右上角岌岌可危的电池剩余用量，商洛暗喊了一声完蛋。
停电的话电梯没有办法运行，她的公司楼层在二十层，摸着黑走下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因为从前的糟糕经历，她格外怕黑。这点的电量，根本就不足以她让手机发挥手电筒的作用。
尤其是现在的时间九点多接近十点，公司的人早已经走光，她接连叫了几声“有人吗？”传来的都是回声，让人很容易就想七想八，让自己置身恐怖的氛围之中。
商洛长长地吐了一口的浊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放？”商洛拨通了周放的电话，她的声音虽然还算冷静，但末尾已经添了一丝的抖音。
“嗯？”
“你怕黑吗？”
“不怕。”
“那你能不能上来一下？上面停电了，我不敢一个人下去。”商洛继续说。手机因为贴在耳侧，屏幕暗了下去。外头的辉煌的灯火都被帘子给挡住，眼前唯剩下了一片的漆黑，这让商洛心跳如鼓。
“好。”周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