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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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由梨的生日，非常走运地是在周日。
莎拉娜总算没有像去年一样直接在由梨的床边送出了第一声祝福，不过今年没有这么做，似乎还是因为她去晨练了的关系。真是忙碌勤奋。
“谢谢！”她在莎拉娜怀里滚了一圈，“那么，今年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呢！”
说到生日礼物。
去年的莎拉娜送了一打数学卷，真希望今年不要如此了，虽然她后来还是补了一个抱枕。
……但是她还是强行让由梨把数学卷写完了！说什么不能拒绝别人的心意，哪里有这种事情的嘛！
“你不猜一猜吗？”
“不是数学卷的话，什么都好说。”她坦诚地回答。
莎拉娜露出了笑容，“这样啊——不是哦。”
真的吗！太好了！由梨喜形于色。
她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秒钟。
——莎拉娜快速从身后掏出一本朴实无华的数学教辅书，上面还象征地打了个巨型粉红蝴蝶结。
“那么，生日快乐。今年也要加油哟。”她把书放进她手里，眼镜又划过一道光，“由梨对这份礼物有什么不满吗？”
“……不，没什么。”是我太天真了。
“要做完哦。”
“……？！”
大概是终于坏心眼够了，她这才轻咳一声，又从身后摸出了一个毛绒绒的熊，“好啦……给你。”
熊很大，由梨要双手才能抱住，不知道莎拉娜是怎么藏起来的，难道这也是忍者的方法吗？
果、果然莎拉娜是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她的！她好欣慰！由梨抱着熊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又把脸埋在棕色的绒毛上压了压。
那个柔软的触感简直把她的心都治愈了。
“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莎拉娜问。
由梨看了看钟，“……这个啊，有哦。”
“是吗？要去哪里？”莎拉娜自然地问。
“和三月君约好了，要去看梨花来着。”她回答，不过离约定的时间还很有余裕，先把熊和这本过分的数学书放到房间也不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知情，他和由梨约定的日子恰好是在今天。不过本来就没有一点预定安排，由梨答应得相当爽快。
宇智波莎拉娜的表情立马晴转多云，“……又是三月吗？”
呜哇，莎拉娜叫得比我还亲密嘛。
“……怎么了吗？”由梨后退了一步——因为莎拉娜马上逼近了她，那双红色镜框下的清澈黑瞳，双眉紧拧地盯着她，“由——梨——”
“欸？”
“这段时间每天都三月君三月君的。”
“这个、”有那么厉害吗！
“放学也是，本来一直会等我回来的，现在比我还要晚，周末也是，全跑去和那家伙一起了。”
“那个是……”糟糕，好像没法反驳。
“根本就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有到这种程度吗！”明明都是空闲时间的正常朋友往来。
由梨差点要被莎拉娜逼到墙角了，“那是因为……每次都是碰巧啊？”
每一次都是刚好遇见的啊。
特别是最开始那一阵，简直是莫名其妙就被事情搅到一起了，后来和三月也完全没有联系方式之类能沟通的东西，全都是口头约定……或者突然就遇到的。
“……你管那个叫碰巧吗？”莎拉娜的宛如看一个智障眼神又重出江湖了，“完全是故意的吧？那天我就已经发现了，他在回家的时候，完全就是绕远路跑到由梨走的路上了吧？然后就‘刚刚好’地和你走到一起了不是吗？”
“咦？！……等、等一下莎拉娜，姑且不说这个，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往哪里走啊？！”
少女诡异地沉默下来。
由梨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莫非、莎拉娜还有跟踪这样的属性的吗？！虽然说以前好像是有过跟着博人君的事情……等等？！
“总之。”她抱着熊说，“……就算莎拉娜这么说，但是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莎拉娜的背景里简直喷发出了黑气，“由梨你还不明白吗！他绝对是对你——”
……
她卡住了。
牙白，总觉得就这么把对方的意图说出来是便宜了他，好像很不爽啊。
如果由梨因为这个开窍了的话——绝对不要。
“……对我？”由梨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苍绿的眼睛在灯下转着光。
莎拉娜突然觉得心好累，“不，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由梨于是又抱着熊上了一趟楼，把莎拉娜的礼物放到床上，又忍不住抱着它在床上滚了滚，这才重新下去。
“那，我出门了哦！”她挥挥手，不过莎拉娜把她送到了门口。
出门之前，由梨打开了信箱。
里面空空的，连通常的广告邮件都没有，一干二净。
“……没有啊。”她有点失望地说，重新把信箱关上了。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往年也都有贺卡的……今年连贺卡都没有。
不要说贺卡了，电话都没有一个。
“大概只是送信延迟了。”莎拉娜说，“不是还要去找三月吗？走吧。”
“……嗯。樱是晚上回来吗？”
“是啊。今天晚上肯定有超大份的红豆丸子汤了，开心吗？”
“开心！”这件事马上把由梨心里的愁绪冲淡了那么一丢丢，她迅速回答，“那我走了，会早点回来的！再见！”
随着时间推移，空气亦已失去清晨的凛冽了。
由梨想要前往的是在火影岩附近的树林，里面有十几棵长势茂盛的梨树，花期很早，总是在春初就已然绽满枝头。
这个地方还是父母幼时带她游玩才记住的场所，不过对于由梨而言，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突然想到了远在他乡，少有音讯的亲人，她的心情完全恢复不了先前那样轻快。
……连红豆丸子汤都无法拯救她了。
因为对方不知道地点，她还是和三月约在了火影岩见面，他总是来的很早，由梨刚刚到达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他的背影。
“久等了，”又被等待了，超不好意思的，“三月君，来很久了吗？”
“不，我也是刚到。”他很自然地站到她身旁，“走吧。”
前去的路上，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并不是使人尴尬的那种氛围，而是“即使不说话也没关系”的某种感觉。
由梨喜欢这种气氛，不过等她把三月拉到目的地的时候，马上发出了有点失望的叹息，“欸——”
因为近日的骤雨，枝上不少靠外的脆弱初绽花朵被打得碎散，零落地陷入湿土之中，计算还有不少仍高挂枝头，也不能说得上盛放景象了，
由梨把这副惨样和记忆对比了一下，更失望了，“全都被打散了呀。”
应该怪天气吗，真是不走运。
“这样也很好看，没必要在意。”反而是三月安慰了她一把，“……你看。”
他突然俯下身，手指碰到一朵被完整打落的花上，又把它捡起来，“这样也很漂亮。”
大概是新落的、还没怎么沾上泥迹的花朵，由梨也凑到他手边，“啊，真的。”她戳了戳单薄的花瓣，洁白又丝滑，柔软地在少年手心绽放着。如果再用力一点，大概就会隔着花瓣，直接碰到三月的手了吧。
他的手也会变得柔软一点吗？如果真的按下去，大概就知道了。
总觉得这么想的时候，连指尖都染上了灼热的温度，她按下心里那种奇妙的思绪，收回了手。
三月忽又动了。
他拿住那朵花，突然把花贴到她脸边，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马上附着在了她脸上，让由梨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那朵花没能让她的脸变冷一点，热度却好像从指尖攀爬上来了似的。
“……干什么呀？”她问。
这个距离，连本来没法闻见都，梨花很淡的香味都能窜入鼻腔。
三月认真地盯着她的脸，平心而论，他看人的样子总是让人很紧张，让她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看花还是她自己，他的手有少许压在她颊边的头发上，力度明明那么轻，存在感却非常强烈。
“没什么，”他口吻还是平和的，“由梨果然很适合梨花啊。”
由梨觉得他靠得太近了，她整个人都不太好，“……是吗？”
“是的。”他的声音也变轻了一点，不过这里太安静了，她还是听得很清楚，“很适合。”
花的触感从脸上消失了。
“没法插上去呢，”三月有点遗憾地说，把那朵花放到她的手里。
由梨刚接住，少年就把手松开了。这次花瓣已经变得温热，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脸还是他的手。
……然后，他们又接着冷静地赏了那么会梨花。
嗯。梨花真好看啊。当然三月也很好看就对了。
不行，她真的已经没救了。
回去的路上总算不是相顾无言的状态了，不过，话题还是由三月挑起的。
“过来的时候，你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他目视前方，普通地问着，“发生什么了吗。”
真敏锐啊，由梨摇了摇头，“不，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啊。”她有点失落地说，“……连电话都没有打给我过……以前，就算没有生日礼物，多少也会寄贺卡给我的，结果今天打开信箱的时候，连广告都没有一张。”搞什么嘛。
真是太不开心了，就算被说小孩子脾气也没有办法。
三月听着听着，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她吓了一跳，好在他马上就把手收回去了，“连广告都没有，或许只是伯母出门的时候收走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吧。”他的口吻笃定，“或者只是寄来的时间有落差，电话的话，回去也会接到吧……毕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三月君，真会安慰人啊。”由梨由衷地发出了感慨，然后朝他笑起来，“谢谢你。”
“没什么。”他说。
然后由梨就又被三月送回了家。
总觉得，他对她回家的路已经很熟了欸……由梨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出门之前，莎拉娜说的话。
故意绕路什么的……一定是莎拉娜想多了，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超不敢相信的好吗。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由梨。”
她在门前停下来，有点疑惑地看着出声的三月，“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啊，眼睛又笑成新月的样子了，“这个，给你。”
她伸出手，那朵梨花还留在她的手上，三月又轻轻地在她掌心放上了什么东西。
洁白的，冰冷的。
由梨看向自己的手心，细软的花瓣旁多了一串漂亮的短链，上面穿着细小而簇拥的花朵，样子和梨花非常接近，只是太小了，看不清楚细节。
三月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
“抱歉，不太知道你会喜欢什么。下一次直接告诉我喜欢的东西好了。”他收回手，“生日快乐，由梨。”
“……这个，是戴在手上的吗？”她想了半天该说什么好，最后小声问。
“我想是的。”
由梨把它套在手上，刚刚好，“……谢谢，三月君。”
她露出了今天为止最高兴的一个笑容，“谢谢！很漂亮……我很喜欢。”
三月也笑了，若是要以笑容都弧度来判断一个人的高兴与否，他的心情应该也非常不差。
……奇妙的心情，又悄悄地蔓延了。
感觉就像花开了一样，她想。
午时归来的樱，把出门前取出的贺卡交给了由梨，“抱歉，给晚了。我也要对你说生日快乐呢！”
……他猜得还真准。由梨想。
晚上，电话也果不其然地叨扰了宇智波家。那边的妈妈一个劲地对女儿撒娇，说着什么今天刚刚跑到了风之国去，才找到机会打来电话云云，末了，还是祝她生日快乐。
“抱歉……今年也没有在小由梨身边，那，在木叶过得怎么样呢？”
“……过得很开心哦，妈妈。”她说。
真的……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