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训：就算是路人甲的话也要认真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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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七绘和坂田银时是一路逃回的私塾，七绘冲进房间的时候，甚至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裕子，事后七绘拒绝回答那天发生了什么，并再也没有大半夜跟坂田银时一起出去。
时间飞逝，很快半个多月就过去了，坂田银时一行人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更不用说只是被划伤的七绘了。
那件事之后，以蜂蜜蛋糕为诱饵，坂田银时就变成了七绘剑道课上经常的陪练，再加上七绘用“见稽古”看来的诸多剑招，她的实战技巧也突飞猛进，甚至在前几天基本掌握了神谷活心流的奥义“刃止”和“刃渡”。
正月的一日到三日是日本的新年，又称“三贺日”，大多地区从十二月份后半月就开始装扮屋子和准备年货了，松下私塾也是如此，还有三天就是正月，松下私塾的大家自发将私塾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在私塾的门口悬挂了连绳，有驱除鬼怪的吉祥意味。
三贺日的时候小辈要去父母长辈那里问安拜年，在私塾里一个叫本乡的男孩的提议下，私塾的大家都决定在三贺日到来之前，先在松下私塾过年，松阳老师当然是微笑着答应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分好组，各自承担着自己的职责，开始筹备这场在松下私塾的特别的“新年”。
七绘和裕子一组负责采购，而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被指派来当苦力，被公认“贤惠”的桂小太郎则被女生组拉入了厨房帮忙准备“御杂煮”。
一路上闲聊打闹，等七绘他们回到私塾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松阳老师也在厨房里，负责掌勺，打下手的女生笑着抱怨“太慢了”，让他们把东西放在了厨房地面上。
坂田银时留在厨房里投食被骂，高杉晋助随口轻讽了一句又被堵了回来，两人争辩的时候，七绘和裕子相视一笑刚走出炊烟四起，空气有些不新鲜的厨房，在前院扫地的中森打扫完回来放扫把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七绘和裕子，他朝她招了招手喊了声：“相叶桑。”
“啊？中森君，”七绘应了声，走上了前去，弯了弯唇，“辛苦中森君了，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就差一点，松山他们在弄，马上就搞定了，”中森笑笑又说，“相叶桑和清浦桑刚回来才是辛苦了，就先在教室里休息一下吧，对了，相叶桑，有人找。”
“找我？”七绘偏了偏头。
“嗯……”中森脸微红，有些支吾地问道，“一个女孩子，应该是相叶桑认识的人……在前院里引起了不少骚动呢，是相叶桑的姐姐吗？”
“我独生，”七绘愣了愣，小声嘀咕，“女孩子……不会是薰吧？我去看看。”
厨房临近后门，所以七绘他们一行人都是从私塾后门进来的，也就没能看见等在前院的女孩子。
“薰……是七绘上次说的神谷|道场的妹妹吗？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裕子跟我一起去吧，薰很好相处的，我也想把裕子介绍给薰。”
两个往前院走去的女生的声音越来越远，而留在原处的中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过了会儿，才轻声地自言自语：“妹妹？怎么可能……那个女孩看起来比相叶桑大两到三岁的样子诶。”
侧头和裕子闲聊着神谷薰的事情，想让裕子放心的七绘，在到达前院后，就环顾四周寻找着神谷薰的身影，并随着其他人的视线往私塾门口看去，她刹那间对上的是一双灼红色的眼眸，顿时僵立在原地，微微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来，脸上是忘了去掩饰的错愕。
倚靠着门扉的少女有着一头灼热的红色长发，眼眸明亮，肌肤雪白，神色却漠然，她穿着灰色的短和服和长靴，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长的大腿，外搭了白色的裕子和深灰色的围巾，在临近正月的寒冷天气里，那个少女穿得却相当单薄，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唔，”身旁的裕子看了看七绘的身高和那个少女的身高，有些犹豫地问出了口，“那个就是七绘的妹妹吗？”
“……阿真。”然后裕子听见七绘轻轻地呢喃出了这个名字，神情晦涩不明。
“小七，”被唤作“阿真”的少女站直了身体，走了过来，“我来接你了。”
这时候前院的人也越积越多，七绘是突然来到私塾的，平时也很少听到她提起父母和亲人，不免给大家留下了“难以捉摸”的神秘印象，更何况今天一早，七绘离开后不久，就有一个气质出众的少女来找她，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后，许多人都跑到了前院来看热闹。
被吩咐把茶水和小甜点端到前院来犒劳打扫卫生的同学的坂田银时，也和高杉晋助从后院出来了，只是坂田银时在晃见这一幕后，却微微地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旁边站着的同学，顺手拿起了一块糕点扔进嘴巴里。
他将视线从七绘惊愕的神色转到了红发少女的身上，最后看向的是她背上背着的长条状包裹，靛青色的布匹将“那物”细致地裹起来了，但是看形状和长度，坂田银时猜想里面十有八|九是把武士|刀。
气氛有些不对劲。
原本只是好奇的同学也觉察出了前院相识的这两人之间的僵持，互相打眼色推搡后，一个叫松山的男生突然被推了出来，七绘侧头看向了他，松山心头怒骂着把他推出来的那个人，尴尬地挠了挠头打圆场：“那……那个，你们看啊，外面挺冷的不是？有什么事你们要不进屋喝着茶吃着甜点坐着说？”
结果坐到了屋子里之后，两人对峙的情景也没有分毫的改变。
“所以说……松山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有人一巴掌拍在了松山的后脑勺上，“结果不是和刚才一样吗？”
自觉插不上话的裕子也和其他人一样，围观在稍远的地方，担忧地看向了七绘。
阿真……刚才，七绘确实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裕子曾经听见睡梦中的七绘轻轻地呢喃出了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最后她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问出口。
打破了这漫长沉寂的，是阿真，她没有动面前的茶水，看着七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来到松下私塾，和七绘见面后，红发少女一共说了两句话。
而那两句都是关于让七绘离开的事情。
虽然是插班生，在松下私塾就读了一年的相叶七绘，有点小别扭但也会关心人，无论是向她请教文化课的内容还是剑道课上的要点她都会细心地回答，对于松下私塾的大家来说，七绘无疑是重要的同伴。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女，在他们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接连的两句话都是要让七绘离开，就算是荷尔蒙爆发被少女美丽外貌蛊惑了的一些少年也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只是七绘没说话，他们也不可能冲上去“打抱不平”。
“……我不会跟你走的，”似乎是考虑了很久，七绘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了和服的衣料，抿了抿唇后，认真地看向了她，“阿真。”
“理由？”她问，只在略微地停顿后，又继续道，“如果说，我一定要小七你跟我离开呢？”
“阿真你之所以保护我，是母亲的意愿吧，但是，母亲她早就不在了，就算在，她也一定希望阿真能自由，”七绘组织着语言，缓慢而谨慎地说，“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有温柔的老师还有调皮捣蛋一流但是很友善的同学，无论是岛上还是哪里我都不想再去了，阿真，对不起，还有谢谢，谢谢你那么久来一直帮助和照顾我。”
“我明白了，”安静倾听后，红发少女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小七宁愿与我动武，也要留下来吗？”
七绘微愣，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围观的人群里渐渐传出了不满的抱怨声，都是向着七绘，说红发少女态度强硬不近人情。
尽管听见了，少女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七绘。
“我说啊……”最后靠近的，是少年慵懒的音色，划拳输了的坂田银时从侧身让开的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瞥向了红发少女，淡淡地道，“我不管你是她的姐姐也好老妈子也罢，在别人大过年的时候上门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七绘都说了不愿意跟你走了，要动武还请出去动，自己一个人到院子里活络去。”
阿真垂眸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地出了手——
那一下的速度太快，坂田银时差点没反应过来，侧身避开后已经来不及拔刀出鞘，连刀带鞘地格挡住了那一下攻击，在看见少女所用的“武器”后，一脸惊讶。
这个人……身上的“死亡的血腥味”很重，所以坂田银时一直警惕着她放在座位边的武士|刀。
然而，她的武器，仅仅是一记“手刀”，怔愣住的瞬间，少女的手腕翻转，顿时扣住了他手中武士|刀的刀柄。
坂田银时听到七绘慌慌张张地喊道：“那刀很重要阿真你别弄断了！”
坂田银时顿时觉得面子扫地，还来不及抱怨，下一秒，坂田银时只觉得手腕一痛，手里的武士|刀脱手而出，之前态度还有些懒散的少年终于全神贯注了起来，撤身后退，夺过了他手中武士|刀的少女以左腿为支点，旋身踢腿斜踢了过来，劲风竟然划破了他胸口最外层的衣服。
“银时！木刀！”人群里扔过来的木刀，和七绘的动作同时进行。
“阿真！住手！”在坂田银时顺手接过了木刀的时候，七绘挡在了他的面前，那时已经改踢为手的少女，那一记手刀就落在了七绘的颈侧，削掉了她垂在耳边的几缕长发。
周围霎时间变得无比安静，仅仅是赤手空拳就能做到这种常理考虑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个少女，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也还要更来路不明。
然后，七绘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停手，鑢九真。”
那是红发少女到了这里之后，七绘第一次喊她全名，和刚才的退缩迟疑不同，现在的相叶七绘，紧抿着唇，很明显已经有了动怒的趋势。
鑢九真手停在她耳边，其他人不清楚，但和鑢九真从小一起长大的七绘很清楚阿真的本领，虽然阿真刚才只使用了渺渺几招，七绘就已经知道，和三年前分别的时候相比，鑢九真变得更强也更加危险了，只要鑢九真想，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割下她的脑袋。
“那么，”鑢九真同样也重复了一遍问话，“小七你是要跟我动手么？”
“好呀，”七绘笑了笑，“如果阿真想的话。”
“你赢不了我的，”鑢九真轻轻皱眉，收回了手，却断言。
“我知道，”七绘很清楚她和鑢九真之间的实力差距，但她还是说，“但是我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跟你离开，而且对手是我的话，阿真你出手也会有分寸才对，那我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又不吃亏。
“这就是小七你最后的判断么？”鑢九真慢慢地笑了，她忽然收敛了浑身的杀气往后退开了两步，鑢九真很少笑，从进门起到现在大多时候都摆着张冷淡漠然的脸，所以她尤为难得的笑浮现时，就像是在冰原上开出的艳丽至极的花朵，轻柔而美丽，但很快她就微敛了笑意，平静地道，“今天你们好像有聚会的样子，那明天我再来找你，地点是私塾东边的一片森林，方法不限，招数也不限，小七你能伤到我，哪怕只是只割下几根头发，就算我输。”
她胸有成竹。
七绘点头：“那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训：就算是路人甲的话也要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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