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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玻璃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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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像是传来了恶梦般的声响,跌落在地面的玻璃杯碎裂成了细小晶亮的残片和着还余留的红色液体又再次飞溅起,在地面绽开了异样的花朵。

      急匆匆前来收拾残局的服务生不耐烦地埋怨着女孩的不小心,而她对面的男孩却不曾抬头看一眼这突发的幢况,并且连姿势也没有换一下,依旧盯着那薄薄几页的什么宣传册。

      果然眼力好有时也是罪过,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也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对面的玻璃窗外微笑着的男孩牵着那个女孩的手,这样十指紧扣的在街上闲逛,答案只有一个…他有女朋友。

      想到这些呼吸也变得急促,天天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转脸看着桌对面依旧沉默看着那莫名奇妙宣传册的宁次,有些犹豫要不要先早退,虽然下午还是要训练,可是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去告白啊,失恋了啊!

      “想要早退啊!”在天天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局促不安的扭动身体时,宁次终于将那花哨的宣传册放下,抬眼望着她,眼神里透出的是了解。

      “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事还是不要让队友知道比较好,天天强撑着笑脸摇着头,没有告白就失恋这样的事早就不稀罕了,何必又为了这一次打乱了和他的时间表呢。

      看着天天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在那里摇着脑袋,宁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装作看商店街夏日祭的宣传册,其实早瞄到她的那些举动,一定又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去告白,被别人抢先了。

      “哪,后天不下雨的话商店街有夏日祭,可能会放烟火,一起去吧!”平淡的邀请女孩,单纯的认为是让她恢复那颗有些受伤的内心,难得放下少爷的身价,她该赏脸才是,可是又看到她那张犹豫不决的脸。

      “没心情啊,看烟火这种事~~~怎么可能还和你一起嘛!又没情趣又凶巴巴的…”最后天天毫无顾及的拒绝了日向家少爷的好心,这种半带安慰的约会,只会让她更伤心,从10岁开始哪一年的夏日祭最后不是和他在一起,今年虽然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来,可是天天还是感到有些凄凉,为什么就不能和恋人一起去呢?

      20岁了,成人了,却还依旧和这个没品的家伙一起…

      “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最后会怎样来求我陪你去看烟火!到时候不要哭得稀里哗啦就好!”
      扔下这句像是挽回颜面的台词就离开的男孩,其实也根本就想到了,今年在最后,她一定会哀求自己陪她去参加夏日祭,哪一年不是如此?

      打从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的时候,开始想要寻找爱情的时候,每次都会错过最好的时机,虽然擅长暗器和投掷的她很懂得在战术上选择最恰当的时间点,可是生活里,她是自己见过最不懂得把握时机的人,就像刚才那样懊恼后悔自己没有早出手,而这也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宁次也不明白没有爱情就会死吗? 天天每年都会有这么几次惊心动魄的大失恋,让他对爱情这件事打从心里产生了恐惧。

      青梅竹马的作用,从最初的定义就是用来当作准情侣的,可是偶然也会出现这样的差错,就比如天天和日向宁次。

      从7岁到20岁的这段岁月里,两人之间从最初的彬彬有礼到熟络后的相互讥讽嘲笑,动起怒来两个人也会扭打在一起,当然这是10岁以前。在明白了男女有别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那样,虽然不再打架,可总是挑三拣四的嫌弃着对方。

      宁次不满天天宁愿花半天的时间去准备道具而不愿陪他多练习一个小时。而天天也不喜欢宁次把训练当作人生唯一的目的,并且如同钟表一样守时,单调得让人想发疯。

      宁次不满天天总是花过多的时间去做联谊而随便找人代替她陪自己训练。而天天也不喜欢宁次在自己逃避训练隔天的那张死人脸。

      总之两个人的目的截然不同,却这样磕磕绊绊的相处了那么久…除了忍耐多少还是有些信任和依赖存在。

      看着落地窗外匆忙穿过马路的身影,接过服务生及时补上的另一杯新果汁,含着麦管的天天还是有点失落,自打听说烟花是为了恋人才会在空中绽放这传说,每一年的夏日祭之前都会很着急得去告白,即使已有的恋情也会在夏天来临时变成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是说,从15岁那一年第一次拥有爱情开始,自己一次也没有和心爱的人去看过烟花,而每每陪着自己的除了那个了无生趣的宁次还是那个了无生趣的宁次…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尝试着喜欢他,可是每次爱情小小的萌芽都会被他用回天般的态度抵触到自己一点也不想再和他提起“爱”和“喜欢”这样的字眼。

      “宁次…是爱的绝缘体吧…呵呵”天天想到自己身边的男孩,只有他在用极端的方式排斥着该有的感情,爱情亲情友情。

      今年的夏日祭和猫和狗也不再和宁次一起!想要成长!就要从脱离过去开始!!!

      给自己打气完毕,起身留下那只喝了一口的果汁,天天出了咖啡店,外边有些刺眼的阳光让她只能沿着建筑的阴影循着男孩离开的路线向训练场移动,虽然和他缺少了感情的交流,但心有灵犀还是多少做得到的。

      今年的木叶,在初夏时气温就已闷热潮湿到让人无法忍受,拿着团扇大力摇晃着的天天愉快地挂了电话,被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所有训练,难得日向家的少爷大发慈悲,随手拿起小几上的西瓜开心地咬着,窗边的风铃被难得的微风吹起发出悦耳的声响,天天不自觉移动脑袋看着风铃的同时也看见在自家屋顶纳凉的鹿丸,突然想到了夏日祭盛开在夜空的烟花还有昨天宁次留下的那句自负话语。

      下一秒,中心街某民宅建筑屋顶,拿着西瓜还有团扇的女孩坐在抱着麦茶看天发呆的所谓木叶最天才男孩的身边。

      “明天肯定有空吧!每天都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天天目前基本已变成除宁次谁都能陪她去看烟火的状态。

      “没空啊~~还要去看红老师,听说又感冒了啊!”挂着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干的表情嘴里说着其实很重要的事,鹿丸真得很乐意去做一切阿斯玛老师死前交待的那些琐碎小事,可是在这种天气里谁也提不起干劲的。

      “也是…”天天装作漫不经心的将手里吃剩的瓜皮抛出完美的弧线,之后趴在屋顶护栏上望着落下的透着晶莹绿色的物体,故意扔出这瓜皮目的只有一个——不管砸到谁,明天就要他陪自己去祭典,管他是人是妖怪,如果是帕克…那就拉上卡卡西老师也不错。在屋顶烈日下冒着粉色泡泡幻想着完美夏日祭的天天,这让正在对面楼顶和叔父交谈的宁次感到刺眼,身边花火和雏田也嗤嗤地发出笑声。

      “啊~~~~呀~~~~~”木叶中心街上不雅摔倒还能发出巨大声响的除了那个…天天从美梦里醒来,路的中央鸣人张大了嘴在地面上摊成标准的大字,橙色的外衣在阳光下升起另一种热浪…

      “为什么不是帕克…是帕克也好啊!!”喃喃的天天从屋顶望着同样皱眉望着自己的鸣人,还有在另一幢楼顶结束了谈话准备离开的宁次面色凝重的望着这种让人发笑的场面。大失所望的天天还有莫名其妙的鸣人,看来明天自己可以解脱不用再陪着她,不过总觉得这样夏天是不是就变得少些什么了。

      “我说,你邀请我也不用这样啊!虽然我也才被樱拒绝…为什么拒绝我啊!”揉着脑后的大包,橙色的鸣人也挤阿挤的躲进了鹿丸家屋顶的那一小片阴凉,三个人围坐在竹台上,团扇,麦茶,还有西瓜皮…

      “哈哈,你被拒绝了,不是有我邀请你嘛!来再吃再吃!!”不停将盘中的西瓜塞进鸣人的手里,天天现在又变回只要不是宁次是谁都行的状态…刚才的那些美梦泡泡早就破了,认清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再说鸣人这个家伙也蛮好的!除了性格实在是让人不解,脸果然不负四代的遗传…

      满意的天天,吃饱饱的鸣人,抱着麦茶完全陷入无人境界开始冥想的鹿丸还有远远看着他们在心底有些想加入的宁次,半带吵闹的初夏,却没有一丝爱情的踪影,夏天不是爱的季节吗?

      还是一样闷热的傍晚,天天甩着双手在南贺川的河堤上慢慢的散步,泛红的天空出现第一颗星,像是玻璃瓶里的萤火虫,发出那种无法使人移开视线的光芒。

      “是金星吧…这么亮!”完全不懂天像的女孩凭着感觉猜测着那闪烁星星的名称,堤岸下河川边嘻闹的孩子们边跑边笑,偶尔扔出的小石子洒落在缓缓流动的河里。

      停下脚步目光粘住了那些孩子们的身影,自己很久以前也是那样,那样认识了宁次,和他在南贺川边的对话,邀请他一起离家出走的傻话…还有他为自己所作的那一切。

      “该谢谢他的… …”天天深吸了口气,有些发疼得喉咙和湿润起来的眼眶还有突然变软的心,一切还不是他为自己做的那些,那些任何人都不会为自己做的…

      在最初自己心里是喜欢着他的吧,那时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直到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直到自己开始不再追随他,直到陪伴在了他的身边… …那最初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自己为什么这么执著的去寻找他以外的爱情?

      终于满天星斗将夜空点亮,天天依旧呆站在那里,夜风和河堤草丛里虫儿的鸣叫也不能使天天理解自己那不合常理的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却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一切都没有答案,而隔天宁次又再次的取消了训练,天天有些发呆的挂了电话,挂在墙上的浴衣是月白色的,这是去年他送自己的,可是却因为他那句“你啊,穿浴衣一定像个傻子!”而拒绝穿它,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送…想不明白宁次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这十几年的交往让天天不知道该简单得去猜测还是详尽的分析他的一举一动。毕竟太熟悉有时也是会有盲点的。

      挂在墙上那件浴衣,随着吹进屋里的风微微摆动,而天天决定不再想和宁次的关系,因为早已经理不清了,就这样含混下去一辈子也不会有差什么。

      夏天来临的同时也带来了爱情的种子,种在每个人的心里,之后在最美的夜晚,那种子会在和恋人一起的夜晚在空中绽放最美的花朵…

      只是,有些人的种子因为埋得太深,而那迟迟不肯开放的花火也寻找不到适当的夜空。

      夏日祭的来临使年轻人们兴奋起来,熙熙攘攘的在寺庙前的那条小路穿梭,尽管天空未着半点夜色,祭典街道上的灯笼却已早早的点起,最后还是穿上了那件窝心的“礼物”甩着手袋的天天站在风车墙前,看着在各种小摊前来回游走的鸣人,章鱼烧,炒面,巧克力香蕉,糖渍苹果…一样也没有拉下,还嚼着最后一口炒面的他又举着棉花糖回来。

      “哪!草莓味还不错的!”淡淡的甜味飘散在空气中,粉色的棉花糖在眼前晃着,鸣人的笑脸单纯到天天想上去捏一把

      “喂!对我这么好,万一爱上你怎么办!”接过鸣人递来的棉花糖,天天有些坏心眼的说着恐吓般的笑话。

      “哈~~~”一穿沉默,眯成线的眼睛还有脸颊边缓慢流下的冷汗,天天再也绷不住那张假装严肃地脸,哈哈笑着缩成团,鸣人也想到自己被戏弄了,提出小小的要求,射击摊子那张图了金粉的能剧面具是自己连着好几年都想要的,既然有高手在…小小的利用下补偿自己刚才受瞬间惊吓的伤害也好。

      “那个啊~很简单啊!没想到鸣人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低!那只白兔不是很漂亮吗?”

      “你懂什么啊!艺术艺术!!”强调艺术可也怕天天真的去瞄准那只瓷器兔子的标签,鸣人在摊子前慌张的要求天天认真面对这件对他很重要对她可有可无的事。

      “是,是,知道了,就那个面具!”很随意的将手中的苦无投出去,之后咬着棉花糖摆出胜利的姿势,现在歪斜带在天天脑袋上的是鸣人期盼已久的宝贝。小摊老板苦哈哈的说着天天换了行头都没认出来,早知道是她,就换做最难得靶…

      而天天挂着洋洋得意的笑脸歪着头看着鸣人,“怎样?还不赖吧!帮我我买章鱼烧就给你哦!”拍拍算是半挂在脑侧的那面具,鸣人也只有乖乖跑腿去得分。

      “要很多海苔粉和美乃滋啊!!!!”对着橙色的背影喊完,天天有些失落的又转回了风车墙前,被夜风吹动旋转的风车发出呼呼的声音,无数旋转的风车组成的那面墙有一点像一个人呢…

      每年祭典他都会买一支风车,可自己也不明白他是为什么,而且只挑银白色的,旋转起来在灯火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现在他不在这里,没有自己要求他是不会来这种和他性格格格不入的地方,那今天就帮他买下那只风车好了

      “哪,我要那只银色的风车!”

      两个不同的声音,和几乎同时去摘取插在架上风车的两只手。

      “宁次!!!!????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天天只有吃惊的叫出他的名字,而宁次的表情更吃惊,那种像是见了万年妖精的表情天天这辈子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原来是你?穿得像是傻瓜,难怪没认出来…”尖酸刻薄,并且粗鲁无理的话让天天转身后退想远离他,却看见站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四下张望的雏田,这让天天更吃惊了,今年日向家的人都开通了吗? 之前日向家的哪一个人都不会参加这种祭典的…今天,一次就来两个…但是

      “那个,不打扰了~呵呵~~我先走了!!”突然想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背后可能会有的故事,天天有点失落但还是识趣的准备离开,也许他们…

      还没等迈步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腰带,天天暗自使劲想要摆脱可惜被拉得太紧,终于无奈的向后退

      “就是来找你的!跑什么? ”低哑的声音已不如年少时那样动听,虽然还介在男孩与男人之间,可是声音却早早的走入男人的行列,天天细细的听着他的声音,这种话不是每天都能听到,而且感觉下面会是严厉的训斥…

      “干什么!你说今天不训练的!我也没干什么!要骂也明天再说嘛!没瞧见…”正在为自己辩护,试图转移宁次注意力的天天发现,他的尴尬处境,朝自己伸出的掌心表示他一定没有带钱,回头望望也一样无奈的雏田。

      “拜托,来祭典不带钱! 你这样的男人会被女朋友瞧不起的!”天天的视线在宁次和雏田身上来回游移着,最后有些暧昧的超宁次眨眨眼睛,可是完成这一连串看似八卦的动作让天天很痛苦。缓慢的从手袋中掏出几枚钱币放在了宁次的手心,原来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之后,心里是这种比失恋还难过的感觉。

      “想什么呢?我们都是来找你的!鸣人去哪了?”宁次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天天脑后,而天天不顾疼又再次望向雏田,只见她低下头,面颊的红晕是因为羞涩。

      “找他做什么?难道~~”暧昧的凑近宁次悄悄的咬起耳朵,叽里咕噜了半天,天天才知道雏田央求了她爹很久,才被允许外出,而宁次也是在半路遇见了她,她是因为昨天看见了自己和鸣人在鹿丸家屋顶的闹剧,才想到要来。

      天天突然想到还挂在脑袋上的那面具,转了转眼睛,很邪恶的朝雏田走去

      “那,小雏,这个给你,鸣人好像在章鱼烧那边,你要拿这个和他换你想要的东西啊,这个可是能够让你转运的宝贝,要小心使用!”很慎重的把那面具带在了雏田的脸上,把她朝正确的方向推了出去,而有些胆怯的雏田还不住地回头望着天天,但还是慢慢的走向她要去的目的地。

      天天舒了口气,径自朝河堤走去,渐渐的远离了祭典,而身后传来相同的脚步声

      “你还真是一反常态啊,跑来做什么?”突然转身,夏夜的空中,一袭白衣的宁次手中的风车闪着银色光芒,而他如月般的眼眸倒映出同样炫目的色彩…

      一瞬间的停顿,让天天突然咬牙,今年的祭典又和他在一起,只是心情有些微妙变化,既不是那种喜欢的心情也不很像朋友。

      “想看烟火而已,当然我认为一个人看也没有错!”刻意强调一个人的宁次缓缓走下河堤,轻巧的跳上河边大石。留在河堤上的天天闭上眼睛继续走她该走的路,留宁次一人孤单的站在那里。

      自己的路和他的路,不过是因为偶然才会在一起的,也许明天自己就会因为任务而离开,从此不再回来,而他的世界自己也没有去想象过。自己的世界是自己的,他的世界是他的。天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选择了那些宁次以外的爱情,好笑到可悲,仅仅是不想去伤害他。

      原来目的太明确就忘记达到目的的那初衷,如果不是他在任务中差一点死去自己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比自己离开还要揪心的感觉。15岁的自己也不会逃避早已对宁次产生的那懵懂感情。是害怕伤害到他还是自己,这样看来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在逃避,害怕自己受伤害。

      “我说你就这样逃走很难看啊!”渐远的声音还有些挑衅的意思

      “这样的景色和同样的人一年只能看一次,错过了岂不浪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天天的心情突然变成了15岁那年的夏天般,烟花绽放时自己不是流着眼泪说宁次离开了,即使有人陪着也不会觉得烟花漂亮吗?

      那时隆隆的烟花绽放声压下了宁次的话,自己一句也没听清,而他再也没有重复过。天天没有在想起去问他的话,而是选择逃避起来开始寻找其他更能保护自己的感情,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成功。而自己把对他感情埋得太深,以至于深到曾一度忘记了,而现在才明白正因为埋得深再发现的时候,自己只能吃惊原来那时的感情早已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时你说了什么?那一年…”小声地询问着,可惜细弱声音的威力无法穿透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宁次只有重复的问起那年她问他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

      一切如同复制,那年两人同样的动作现在换成了对方来完成。

      摇摇头,天天折回到河川边站在宁次身后望着天空,等待第一枚烟花的盛开,远处祭典的灯火映着河面,偶尔驶来的船也满载着笑声,只是河岸上一片寂静。

      宁次低下头看着脚边岩石下流动的河水,15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女孩为自己哭,那时她的话让自己感到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她会怎样?也会这样哭泣吗?直觉的回答了她,只可惜被那时的烟火声掩盖住了,这就是命运吗?如果听见了,今天和她会是另一番模样吧。

      在大家都等待着的时候,远处的天空泛起红潮,雨滴悄然的落下,随着铅色的云飘近,雨势得越来越大,远处传来烟花大会取消的广播声,天天望着宁次突然笑出来,莫名其妙的笑出来,没有目的。

      “笑什么?”宁次不悦的跳下岩石,走近天天看着她勉强地笑着,淋湿的刘海贴在饱满的前额,褐色的眼里含着雾气…想也没有想拉起她的手往家走。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那我也想反抗它啊!被它束缚的我想要自由…

      “还去哪里?找地方躲雨啊!”天天也不知宁次在想什么,刚才的笑吓坏了他吧,自己实在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自己还有他,原来对他的喜欢早已不是那是那样简单了,在想要鼓起勇气和他说的时候,却下起这样的大雨。对他的感情是错误的吗?是错误的吧。

      没有回应,只是一味的拉着自己,天天感到手心传来的温度,被雨水淋湿得自己和他,手心的温度却是一样。

      夜雨中的木叶,有些凄凉,远处短栅街的灯火在雨中也映出糜烂的粉紫色,顺着熟悉的路,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既然淋湿了就不用那么着急的前行。路上没有一句话,天天只是在宁次身侧,去哪里她不知道,可是她现在就想和他这样,即使在雨中也能一起走下去。也许雨停了,和他就不能这样,自己还是选择逃避,而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意。永远那样没有烦恼也不会伤心的存在于世。

      “进去吧…”推开院门,宁次拉着天天走进曾让她很熟悉的地方。天天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熟悉,15岁之前最喜欢出现的地方,每次练习后耍赖的跟在宁次身后到这里,对这里的记忆是温暖的灯光,温柔的笑容,而现在依旧。

      “啊,宁次回来了!哈~”温柔的妇人站在玄关有些吃惊的看着天天,眼里是欣喜,如同见到了女儿一般 “天天啊~~”有些激动上前抱了抱湿漉漉的女孩,爱抚的摩挲着天天的脸,同宁次一样的白眸透出的是不同于宁次的柔和眼光。

      宁次的家,还是和那是一样,安静到一定要弄出什么声响才可以安心。浴室里的天天蜷缩在水盆里哗啦哗啦的拍着热水,升腾在水面的雾气被拍散,可是却拍散不了心里的雾气。

      从浴室出来,天天别扭的转进小小的和室,有些尴尬的在桌边坐下,屋外的雨声依旧,天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有些宽大的衣领,曾几何时,宁次总是穿着这件白色的外衣,那时的自己也总是喜欢望着他这样的背影,只是现在轮到自己穿在身上,感觉却很尴尬,连坐在纸门边回廊看雨的宁次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这让天天更加难受,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他一定在那里偷偷的笑着自己。

      “天天,很久都没有再来家里吃饭了,新年也没有来啊!阿姨可是很想你的!”同宁次一样有着浓密黑发的美妇人缓步进来 ,坐在了天天的身边,温柔的目光让天天不好意思,的确,以前每天都回赖在这里不走得自己,突然不再出现,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困扰。而宁次是不是也感觉到困扰了哪?

      “没想到你穿那孩子的衣服刚合适,还在想是不是换我的衣服比较好…”宁次的妈妈笑眯眯的递来茶,依旧很喜爱的望着还是充满阳光和朝气的天天。身体不好很少外出的她总是希望宁次能带多更多的人回来,因为这个家很寂寞,每天每天只是充满了空气的声音。

      “呵呵,还是去换阿姨的外衣吧!”有意起身的天天真得很想去换身其他的外衣却被阻止,之后妇人起身抚平和服的褶皱,又缓步的退出和室,在合门之前细细的看着他俩微微的笑起。

      “宁次,阿姨怎么走了?”抓了抓脖子,天天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煎饼,咬起,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宁此依旧坐在那里,回想起小时候

      夏天的夜晚,同样的屋子里,她总是抱着海苔煎饼咔嚓咔嚓的在吃,虽然包子她也很喜欢,可是好像她是对这咔嚓的声音更感兴趣。之后的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也喜欢吃同样的煎饼,零食自己从来不吃的,可是夏天却总想到这个。

      “宁次~~~阿姨走了!”声音又扩大了一倍,天天端着煎饼的盘子出了屋子坐在了宁次身边,在回廊看着雨落在庭院,有一种祥和的美。

      “你这个样子…真奇怪!”侧脸看了看身边的人,宁次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没有想到那时的衣物妈妈还很好的保存着,现在穿在她的身上好像也很合适。

      被宁次望到发毛的天天伸手拉扯着有些紧的短裤,虽然也想很有礼貌的跪坐着,可是还是伸长了双腿坐在了他身边,这样做一定又被说很没精神也没礼貌,心里盘算着怎么回答宁次尖酸的问话。

      “你还真是喜欢这样坐啊~~”没有苛刻的要求自己一定要跪坐在这里,天天吃惊得瞪大双眼,眼前的宁次依旧是宁次,可是却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

      “宁次你病了…”

      天空中落下的水滴拍打在地面,悬挂在屋檐下的祈晴娃娃被风吹着团团转,盯着那娃娃的宁次深深地叹气也学天天的模样,将长腿伸直,有些故意的用膝盖碰着天天的腿

      “就连祈晴娃娃也帮不了你啊!”说着曲起左腿将胳膊搭在腿上侧脸看着同样望着自己的天天。

      “这说明,上天不愿你打扰我的生活!这是你的命运!”天天赌气地说着心里话,手轻捶了下宁次的腿,而宁次及时抓住了她再次落下的手,天天不甘示弱地举起另一只手,而宁次又在一次的对她的进攻进行了封锁,于是两人就这样有些孩子气的打闹起来,和之前的寂寞比起来,现在他们好像要脱离哺乳期的食肉动物。

      这样的打闹很久没有过了,以前两人很喜欢这样小小的恶作剧,却又因为同样固执的性格最后谁也不会谦让谁而扭打,从最初的鼻青脸肿满脸伤痕,渐渐学会了点到为止。而这样孩子气的打闹也早就不再出现。

      “宁治,雨行呢!”被宁次捏着脸颊导致话语模糊的天天看着乌云退去的远处天空,那颗闪亮的星星又出现了。

      “啊看不见!”被天天用手肘压着脑袋无法抬起的宁次没有松手的迹象,而被天天压着也无法再做反击。

      “我回夏啊!寿我!”更用力的压着宁次的脑袋为了让他捏着自己脸的手放松些

      终于,宁次松开了手推开了全身贴着自己不顾形象的天天,而天天也伸直胳膊朝宁次作了鬼脸。两个人20岁的时候做着10岁时的事,沉默半刻后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宁次你这样笑是真心的吧,我第一次见!”整体着身上熟悉的外衣,天天不经意的说着。而宁次一时语塞,也许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即使是在她身边才展露的笑脸,也有很多是出自他心,刚才真的是因为她才会笑得那样自然。

      “送我回家!谢谢!”不客气地拍着宁次还在发愣的脸,天天拉了拉有些紧的短裤朝玄关走去。

      雨后的夜空,没有几颗星,依旧泛着红的天密布着云朵,一前一后的人,天天有些急切地想回家,穿着他以前的外衣这样在街上走,看见了就会被误解,而宁次看着像是曾经自己身影的女孩不紧不慢的跟着。

      雨后的河堤上布满水洼,天天灵活的跨过这些大小的如镜般的障碍,宁次却无心躲避一路上破碎了无数“玻璃镜” 泛起涟漪的水洼映出破碎的天幕。

      “短栅街的霓虹很漂亮啊!”有些青草味的空气中飘来宁次的话语,很难得他开口称赞什么,而天天也停下脚步望着河川对面被雨水清洗过的村落一角,木叶最堕落的地方儿夜晚却发出那样炫目的光彩。之前模糊的粉紫色现在却清晰的闪着彩虹的颜色。

      “与其和你一年看一次那样脆弱的烟火,我宁愿与你每天看这俗气却坚强的霓虹!”

      “哈?我宁愿去看烟火!这样的霓虹是很俗气!”天天对于宁次说出这样浪漫中带有粉刺的话,抱着怀疑,90% 的浪漫被那10% 的词打散,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嘲笑话语。

      “可你这俗气的霓虹却偏要做烟火!”毫不客气的在身后说着,宁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说这些话,对于她自己想了很多,那时逃避了大家都将感情放在了深处,她埋下了眼泪而自己吃下了说出口的话。宁次现在想做点什么,因为有一种预感袭来,如果这个雨天自己不做一点什么,下一次的雨天就不再是和她在一起,拥有她的日子太多了,多到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样。那个闷热的天气,看见她能够那样处之泰然的和别人在一起而身边没有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缺少她的陪伴。那一天自己怎样焦躁的听着叔父的教诲,而又怎样赌气的取消了隔天的训练。

      自己原来是脆弱的,坚强的是她…

      “我不要做像宁次那样烟花,仅仅是想看着它,和喜欢的人…”远处的光影将落寞的表情印上天天的脸,烟花就好像他,绚烂美丽在一霎那,之后就脆弱的消失在黑暗中。自己再坚强也无法帮助他,因为隔着那层透明的玻璃望着永远无法触摸的花火,看着它慢慢的熄灭,而自己也只能看着。很早就明白其实宁次真的如这烟花般脆弱。

      “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很轻的话在夜色中飘阿飘的飞进天天的耳朵,慢慢嘴角扬起月牙的弯度,毫不犹豫的点着头,天天第一次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不能在欺骗自己了,一直喜欢着他,却又无法去帮助他,就如那时自己无助的哭泣,还怕他离开却又无法阻止他的离开。他是脆弱的而自己也许会因为他变得更加脆弱。逃避之后才发现有些感情逃避后却变得更加强烈。

      两人无语慢慢的在和地上走着,天天真的不知再说什么,而宁次也没有再提及刚才的话题。

      路终究是有尽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天天有些尴尬的打断了一路的沉默。

      “宁次,这里就好了!再见!”像是要逃离般的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留宁次一人立在路中央

      “忘记对你说同样的话… 错过了很多年,现在听起来也很好笑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也许那一天是因为你的眼泪让我在那一瞬喜欢上了你,可是现在看来,和你度过的那些日子才是我喜欢你的理由。我不想要你看着脆弱的我,可以吗?我想变成和你一样的霓虹,即使在雨里也一样能够绽放…”

      身后突然传来的话语让天天停下脚步不知如何转身,他终于承认自己的脆弱,以这种方式。

      说完这一大段让自己不知所措的话,而对方却呆立得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映。有些尴尬的宁次快步的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从后边拥抱住。满脸泪水的天天只能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也许很久前那一天听到他的告白,自己不会这样深刻的理解他,而现在再次听到他的这些话

      他承认自己的脆弱是让自己离开的原因…而他想要挽留自己因为他的脆弱

       “为什么说这些话?”天天将脸埋在宁次背后闷闷得说出疑问,她真的不记得何时宁次会这样坦白自己的感情,而宁次支支吾吾的憷眉不知作何解释。

      “明天还会有烟花吧,要一起吗?”终于宁次再一次邀请,天天微笑的在背后点头也许今年能看见最美的烟火,并且能与这辈子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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