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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才黑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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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担忧和柯言一说,他也觉得言之有理,偏头问路以宁:“这怎么办?万一警察查监控发现柯叶作为失联人口又出现了,还是这么灵异的出场方式,肯定要找到这里来。被人类缠上有点麻烦啊……”
“她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柯言向来是路以宁的忠实拥趸,见他发话了,朝我摊手表示无能为力,甚至还幸灾乐祸冲我笑。
我强忍住把桌子踹翻的冲动,朝柯言挥了挥拳头,扬长而去。
我坐在桌前冥思苦想,觉得还是不能和国家执法机关硬碰硬,火烧监控室之举行不通,要智取。
我上微博在黑客超话发了个帖子:有能力抹掉监控录像的请联系我,十万火急,报酬丰厚。
发完顺便浏览下话题,发现最新的帖子是“作为黑客怎么获得第一桶金?”,我想这个简单,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随手回答——卖掉电脑。
刚评论完,就有人私聊我了。
【您好,我想我可以。】
【确定吗,我想删掉交通局的一段监控录像。】
【肇事记录?】
【不是,生化危机看过吗?】
【呃,看过,难道监控录像中有丧尸?】
【差不多吧。】
【真的假的?】
我字打得飞快。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国家超自然研究所的调查员,在真相尚未查明前,那段录到不明生物的监控不能留,万一不慎流出去,会引起极大的社会恐慌,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发来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帮你吧。】
【可以的好兄弟,留个电话我们详细说。】
我和这个微博名为ASkkk的人通了一顿电话,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告诉我这个一点都不难,等他好消息。
不出半个小时,他就回电话通知我搞定了。
我那个高兴,连声道谢,豪气万丈地说:“你要多少钱,尽管提。”
我虽然没有钱,但路以宁有钱。我和路以宁连理同枝,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对方期期艾艾:“其实,其实我并不想要钱。”
原来是个和我一样乐于助人的好人,我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你叫什么名字?工作单位在哪里?”
他显然被我跳脱的问题问愣了:“什么?”
“既然你不要钱,我给你写一封感谢信好了。”
“不用了。”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问,你手上李序扬演唱会的门票还有吗?”
他一提,我想起来了,一周前我在微博抽奖抽中一张李序扬演唱会头排的票,但因为举办地离鹤玉太远了就没打算去,只是在微博上晒了晒收到的票。
我问:“你想要这个?”
“是的。”
我大方说:“行,送你了。”
我和他深入一交流,发现这个天才黑客居然还只是个在校学生,而且就在鹤玉市一所鼎鼎有名的理工类大学读书,当即约定时间地点面交门票。
自从死后,我和所有朋友断了联系,学也不能上,社交和生活范围就小指尖那么点,每天除了和柯言吵架就是和路以宁赌气,一年来可闷死我了。
我兴冲冲出门达到约定的茶餐厅,很快等来了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个子不高,戴着黑框眼镜,长得白皙斯文。拉开椅子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叫方方正。”
“你好方正。”我把装着门票的信封掏出来,上下抖了抖:“看看,我保存得可好了。”
他接过去,拖长了声音:“方-方-正。”
我奇道:“你口吃?”
“不是我口吃,是我爸口吃,本来给我取名叫方正的,上户口时毛病犯了说成方方正,登记人员也没核实就直接录进去了。”
“没关系,AAB格式的名字还挺独特的。”我拍拍他的肩:“你看棒棒鸡、甜甜圈这些词听起来就很赏心悦目嘛。”
他低头赧然一笑:“谢谢。”
我的火腿通粉上来,挑筷子边吃边问:“对了,你是李序扬的粉丝?”
李序扬选秀节目出身,唱跳rap样样精通,一出道便迅速蹿红,跻身为娱乐圈首席流量明星。
我高中的女同学没有一个不迷他的,哥哥长哥哥短,还专门省下早饭钱给他打榜冲专辑销量。
不过活的男粉,我还是头一次见。
方方正认真地点头:“我以前从来不追星,连李序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直到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我被他的人格魅力彻底打动了。”
我来了兴趣:“怎么说?”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们有过一次匪浅的交情。”
我大吃一惊:“你还认识他?”
“算是吧。有一次我收到他的短信,说他在深山里拍戏不慎遇到泥石流,被围困住了,手机快欠费了联系不上经纪人,身上又没有钱,让我给他充两百块钱话费,他脱险后十倍奉还。我当时激动死了,一个千万粉丝的大明星居然会给我一个普通大学生发短信。我立马给他充上话费,说不用还了,李序扬当即给我回了好几个谢谢,还祝我好人一生平安,简直太亲民了!”
我:“……”
什么天才黑客,这他妈就是个铁憨憨!
这么一看,他会相信我之前的胡吹海调侃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从这件事后我就对他产生了好感,看你手上有他的演唱会门票,决定去捧个场。”方方正推了推眼镜:“对了,你在超自然研究机构工作,平时肯定见过不少灵异事件吧?”
我说:“死人还会活蹦乱跳算不算?”
“那成僵尸了。”方方正脸上浮现兴奋之色:“你见过吗?”
我何止见过,我自己就是。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和他说,我敢说他就敢信,万一回去激动地大肆宣扬就不好了。
见我默不作声,方方正说:“我懂了,你的工作需要保密,理解理解。其实我们学校最近就在闹鬼,我倒是挺想见一见的。”
长河大学闹鬼的传闻一直存在,网上各种模糊得像座机拍的灵异照片满天飞。
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学校没有些奇闻怪谈才是异类。
其实世上很多恐怖传闻都是出于人类对未知事物的自我想象,简单说,就是过度脑补。
比如说我还住石庙园的时候,有一回楼道口的灯突然坏了,时亮时暗,搞得晚上经过的人毛骨悚然。而且有不少居民发现每次遛完狗回来,到楼道口狗都会浑身发抖,接着就是狂吠哀嚎,死活不肯往里踏一步了。
很快关于这栋楼曾经有住户被害死的秘闻传得沸沸扬扬,还说现在是鬼魂报仇索命来了,狗就是因为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不肯进去。
一时间人心惶惶。
我当时吓得不轻,就算是明晃晃的大白天也不敢独自过楼道,每次出去玩都要拖上柯言。
直到《走近迷信》节目组来调查,才发现是由于石庙园电路系统年久失修,地底埋的电线露出来了,接触不良,所以灯才忽闪忽闪的。
人穿着鞋踩到电线时感觉不到电流,但狗光着四只脚丫每次路过时都会被电一下……
我分了一个叉烧包给他:“世上哪有鬼啊,人死了就是一堆肉,有机物质都会降解成无机分子,怎么还可能化为实体来吓人。”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显然方方正也不信,摇头说:“这回是千真万确遇到鬼了。前段时间我们学校医学部有个男生坠楼死亡,尸体都火化了,然后昨天有人亲眼见到他擎着蜡烛在死去的楼层徘徊游。”
“他怎么会摔下去的?”
“当时他和同学在楼道推搡打闹,背靠的玻璃幕墙不知怎么突然碎掉了,两个人都掉了下去。六楼,一个当场死亡。”
“那另一个呢?”
“在重症监护室,现在还没醒来。”方方正低头:“他是我老乡,我们一起出去聚过几次餐。他人很有趣,吃完烤鸡都能顺手剔出骨头摆成一副人体骨骼模型。”
“太可怜了。”我一阵唏嘘:“世事无常。”
“你不是研究超自然的东西吗,有空可以来我们学校看看。”
我说:“可以。”但实际上并没有去的打算。
方方正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学校了。什么时候要来调查了,可以联系我,我给你带路。”
我说:“好。”但实际上也不想联系他。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柯叶。”我说:“木字旁的柯,树叶的叶。”
“一棵树?”方方正挠挠脑袋:“棵这个姓还挺少见的。”
我:“……”
回到家,路以宁正在客厅看电视,我冲到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说:“我把事情解决了,厉不厉害?”
“我给你送面锦旗?”路以宁抬头,呵了两声:“还是给你屋外拉条横幅——热烈庆祝柯叶同志首次自力更生解决问题?”
“也不用这么隆重。”我谦虚地摆摆手,说:“下次你打开我胸腔做身体检查的时候,能不能顺手把胸垫高点?”
路以宁:“……”
电视里传来欢呼起哄声,我扭头,李序扬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正对镜头做眨眼比心动作。
路以宁深居简出,爱好不多,在家除了听古典音乐就是看电视剧。而且无论什么类型的剧都看得津津有味,照他的话说是为了深入了解人类社会的历史文化。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全神贯注地看一档综艺节目,于是问:“难道你也是他的粉丝?”
“谁?”
“李序扬。”
“李序扬是谁?”
我指着电视机说:“就人群中央跳舞的那个。”
路以宁沉默片刻:“粉丝是什么意思?”
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正好柯言洗完头神清气爽出来,回答说:“粉丝是一种用绿豆粉或者红薯粉做成的食物,你没见过吧?晚上叫个外卖让你看一下。”
我说:“你别听柯言的,我说的粉丝是英语fans的英译,就是追星族的意思。”
路以宁明白了:“我不是。”
“哦。”我点头,抬脚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听到他继续说:“但是我对他有点感兴趣。”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深深地看了路以宁一眼。
路以宁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飞快摇头:“没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时还在想,那些能够在娱乐圈中脱颖而出的明星果然非同凡响,居然能隔着荧幕让清心寡欲的路以宁沦陷。
正迷迷糊糊要入睡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我拿起来一看,方方正发了一个小视频给我,顺手就点开了,看完吓得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