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狐狸与神明》三文芝居

3、02

　　鸣人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大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到肘部，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来，上面几道赤红的妖纹分外醒目。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到对方面前，踩着木屐动作轻巧得没发出半点声响。

　　“果然来了啊，佐助。”抬起手掀开遮住视线的纸张，鸣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对方的身量似乎长高了些，不过想想也是，八九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一天一个样都属正常，更何况他们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宇智波佐助点点头，他还穿着校服——放学后他躲开家里负责接送的司机偷偷上的后山，这间神社有些偏僻，不过也因此族人不会才找过来，大不了回去以后被父亲说一顿。

　　虽然……父亲近来对他几乎不闻不问，却对哥哥越来越严厉。宇智波佐助有些黯然，哪怕他在学校成绩再好，得了多少次第一名拿了多少奖状，父亲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哪怕只是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是哥哥太过优秀了吧，哥哥已经十四岁了，已经开始学习处理族内的事物了，成家后就会接任族长一职的。

　　没事。他常常对自己说，他还有鸣人呢。

　　鸣人会听他说学校里烦人的小女生和大大小小的琐事，会在他拿出满分的试卷和奖状时露出惊叹的眼神，会在他偶尔忍不住抱怨父亲的冷淡时轻声开导他。发觉的时候，这个金发的男孩已经陪伴了他三年。

　　“你在想什么？”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的鸣人忽然问道。

　　宇智波佐助一惊，随即抿了抿唇掩饰表情变化，并没有说实话：“在想……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没有变化。”

　　“是吗。”鸣人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么明显的谎言他不会看不出来，但他并不打算揭破。这么说起来他的确没有再改变过自己的身量，最开始只是为了方便选了个与对方相仿的年纪，这么些日子过来他却忘记了。他伸手在宇智波佐助眼前晃了晃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然后就这么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身体一点点抽长，从比佐助矮半个头逐渐和对方一般高才停下。

　　无论看多少次鸣人的法术都觉得不可思议。宇智波佐助微微睁大了眼睛，即使他在家族也经常看到族人练习阴阳术，但通过符箓和念咒怎么也不比鸣人动个念头就会成真来的更有震撼力。

　　“怎么样，佐助，现在的样子。”鸣人展开双臂转了个圈，不合身的和服依然显得过于宽大，衣摆轻飘飘地掀起来又落下，蹭到地上去。

　　“……很厉害。”宇智波佐助真心地称赞了对方。

　　鸣人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高兴地弯起眼睛，忽然想起来之前就打算说的事：“啊对了！佐助，神社后面的樱花开了。我在这里几百年了没见过她开花，今年倒是出奇了。”也不等宇智波佐助回答，鸣人就拉着他绕过神社来到了后院。

　　那是一棵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樱花树，开得极盛极艳，粉色的花朵层层叠叠缀在枝头。风吹过的时候便有许多花瓣随之飘落下来，一瞬间竟有些遮天蔽日的错觉。

　　再次定睛看去，原本空空如也的树下多了一个少女。

　　约莫是十七八岁的光景，姿容秀丽，几乎和樱花融为一体的粉色长发和粉色和服，她抬着头似乎在仰望樱花树，眼神却仿佛穿过了树，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

　　只是这份飘渺在看见鸣人的脸……或者说是脸上那张绘着漩涡的纸后瞬间化作了狰狞。

　　“你这只可恶的狐狸……！每年每年在我耳边念叨着我为什么不开花真是烦死了！现在我开花了你还要……咦？那个孩子是……？”少女捋起袖子挥了挥拳头，这是个与她外表完全不符的粗鲁动作，在注意到宇智波佐助后猛地收了声，碧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来，“你居然带人类过来见我？”

　　“不要那么说嘛小樱，花很好看，不是吗？你说呢，佐助？”鸣人没有放开牵着佐助的手，到后半句话就笑眯眯地回头看他。

　　宇智波佐助点了点头，仍然沉浸在那花瓣被风卷起时所展现的那一刹的绚烂。

　　“切……谁稀罕你的赞扬。”话是这么说，但嘴角还是悄悄地勾了起来。春野樱把右手手放在树干上，左手放在心口，垂下眼眸。

　　风又起了，这一次要温和得多，只是扬起了少女未挽的发丝，并带着花瓣在空中浅浅打了个旋儿。

　　“真的是，非常美丽的樱花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宇智波佐助闻声看去，银发的男子坐在神社的回廊上，见他回头抬起了手打招呼：“哟，下午好，人类。”

　　“犬神……旗木卡卡西。”鸣人轻声报出这人的名讳，向前走了两步不经意地把佐助挡在身后，“几百年前不见了吧？”

　　快看这护犊子的小眼神。旗木卡卡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拉了拉那张灰黑色的面罩笑道：“怎么，你身后那可是个姓宇智波的，我能把他怎么样？”

　　“总要以防万一，犬神对人类可不友好。”鸣人脸上的纸张被风扬起，露出他略显严峻的表情。他素来是个笑模样，偶尔不笑起来让佐助不太适应，那种成熟的表情会让他想起眼前这个男孩并不是人类，而他的外表也非他真实年龄的事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打架出去，别在这里碍眼。”春野樱倒是毫不客气地拦在了两人之间，手叉着腰柳眉倒竖，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抱歉抱歉。”
　　“对不起——”

　　犬神和狐狸异口同声地道了歉。

　　旗木卡卡西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小酒瓶，冲鸣人晃了晃：“呀，这么久不见了不来一杯吗？”语毕自己摇了摇头，语气意味深长，“不对，你现在可是[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鸣人切了一声没在这地方作无谓的争辩，戳了戳身边的佐助：“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吧？你们家里人该担心了。”

　　黑发的男孩也正想说这件事，也没再多做停留，从善如流地向三个不是人的家伙挥挥手打过招呼后走掉了。

　　“鸣人，我不知道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宇智波一族不是什么软柿子。”目送着宇智波佐助离开的背影，旗木卡卡西的目光再回到鸣人身上后就少了漫不经心，多了几分严厉，“看看我再看看现在的你，这是几百年前就应该已经知道的事。”

　　“我知道啊。”鸣人不以为然，扬起嘴角，一如既往笑得爽朗毫无阴霾，“但是我要的迟早会到我手里的。”

　　“——不管他是不是姓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