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迷局 ...
-
白玉堂醒转过来的时候用力的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被铁链锁着便没有徒劳的浪费力气。
被巨阙割伤的手掌开裂着,敏感钻心的疼。
囚室内灯火不明,影像叠生,浓浓的霉气和着铁锈与血腥味,白玉堂厌憎的闭上眼睛。
“醒了?”冷漠而缓慢的阴寒语气,陌生的没有记忆。那人周身黑色,仿佛见不得光明的幽冥。
白玉堂没有抬头,不屑抬头。
一记膝力猝不及防撞上胸口,白玉堂闷哼一声,链锁震动发出扰人心魄的响动,白玉堂咬住下唇,顿觉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了方位,漠然抬头,近距离借着微光看清那人。
冷冷的目光冷冷的神情,似乎是个不会觉得疼没有感情的冰冷的人,冷冷的目光像剑锋一样搜割着白玉堂微汗的脸,指力如钳扣进下颌,逼着白玉堂将头抬得更高。
白玉堂斜起的眼角裹挟着不屑的愤怒,厉声喝问:“展昭在哪!”虽知多此一问,却没办法不问,心上被焦虑不安烧着,干热沙哑的喉咙因着愤怒一问而磨砺的疼,像烧的干裂的锅底被铲勺肆虐的剐着……
那人对于白玉堂的嘶声充耳不闻,反而仰天大笑。
“展昭在哪!!”又一次躁烈而又声嘶力竭的重复。对方的笑被打断,耐性也被打断,反手一巴掌。讽刺的目光勾着白玉堂,“你同那只御猫得罪的人,恐怕数都数不清吧,如果不是有人放出消息要留你一条命,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在这里鬼哭?”
同展昭一起得罪的人?白玉堂确实难理头绪,自展昭投身官府自己与那只猫朝夕相处以来办过的案子不下几十,若一一排除,白玉堂没那个心思。谁有这个实力可以调集江湖人齐集将矛头对准自己和展昭,又是谁有本事可以令他们给足面子留自己一条命?
白玉堂脑子里闪出一连串的名字,逐一思量,一个名字油然清晰,若不是萧红远暗中苦苦相逼,自己又怎会违心背意答应娶萧木雅。
“萧红远?是萧红远让你们留我一条命对不对?他跟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一定要针对展昭!!”
那人似笑非笑,对这番质问毫无兴趣,面上狰狞的神情无半点活人的气息,“白玉堂,不要白费力气了,安安分分的待在这还能少吃些苦头。”
白玉堂丝毫不领情的啐了一口,“放屁!你们这些江湖败类!名正言顺的方式斗不过就用这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卑鄙无耻!”
那人面上的笑容顿逝,眼神毫不避讳的剜着白玉堂受伤的左手,“如果不是有人要保你一命,就凭你踏折那人的三根肋骨我也要你同展昭陪葬!”
声音森然阴狠,白玉堂的心被无声的锁狠狠扯拽着,痛斥失声:“展昭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
锁链不安而又慌乱的挣得笔直,腕上顾不得疼痛,白玉堂眼睛被愤怒烧的赤红,像一只困兽,倾尽全力躁动挣扎,那人却看也未多看一眼甩袖离去。
没有一点声音,唯有链锁掙动的空洞声响。白玉堂将背靠在冰冷潮湿的墙柱上,抬头打量着从粗大的梁上延伸下来的婴儿手腕粗的链锁,分别将自己双臂固定在稳固的横梁上并在胸前绕过,牢牢锁在背后。
攥紧拳头,聚内力抗衡,链锁是特殊材质锻造,白玉堂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折磨得他发疯发狂,不能探知展昭处境,于他而言比酷刑加身还要难熬。
回首一幕幕,展昭义无反顾的护在身前,是那样的决然和坚毅,“猫儿,你可好……到底在哪?我怎么会那么大意就着了他们的道!”
白玉堂恨自己的大意。那人易容成展昭,就是为了扰乱自己的思绪,自己怎么就疏于防范。
一切都在局中。
不知道陷空岛几位兄弟怎么样了,开封府那一窝子怎么样了,心急如焚却只能袖手旁观,白玉堂磨牙欲碎。
韩彰徐庆蒋平久等不见白玉堂回来,众人也在时间推移下索然无味的作壁上观,天一教底下人因萧木雅的伤不依不饶的闹,闽秀秀终于耐不住翻脸,以卢方有伤在身需要休息为由下了逐客令。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曲不成调。
望着杯水交错,满地狼藉,徐庆摇头叹息,“好好的一段姻缘怎么就搞成这样?按理说展昭不可能不顾全大局比老五还要冒失?到底哪里不对……”
蒋平转动眼珠思索半晌,“你们留在这里,天一教若来也好有个照应,我去一趟开封府。”
韩彰一把将他拉住,“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你一个人去咱们不放心。”
蒋平怒道:“不放心又如何,你说怎么办?大哥毒伤未愈,老五不见踪影,不去开封府又怎么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韩彰讪讪皱眉,“要我看,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蒋平静下来,将前后事宜联系在一起,“展昭来的时候只远远的露了一次面,之后就是萧姑娘被袖箭所伤,五弟愤然追出去……如果真是展昭伤了萧木雅,五弟的反应也不对,他当时那股劲儿看起来就像要将展昭活剐了。而展昭手里的巨阙名副其实,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五弟已经发现那展昭是假的,所以他才要将他捉回来,一方面与众人面前揭发,一方面追问出展昭下落。”
徐庆一听急了,“那就是说展小猫已经栽了?那五弟冒冒失失的追出去,人家又是有备而来,岂不吃亏?”
韩彰一跺脚,“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人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在这里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
蒋平看了一眼徐庆,“老二老三,你们就在陷空岛,我去一趟开封,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徐庆点头,“好,你多加小心。万一有事联络信号为信。”
蒋平点头,“走了。”
徐庆又一遍嘱咐,“小心啊。”
“知道了,罗里吧嗦。”
“狗咬吕洞宾。”
蒋平猛然回头,“你有完没完!”
徐庆不再多说,瞪大了眼睛。蒋平一时对这多愁善感的憨实男人实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