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凌凌水上柏》钰钥

3、第03章

　　时间：18世纪，地点：圣域山下的罗德里奥村

　　夕阳将天边染成了一片血红，就如鲜血将战士侵染地犹如一朵血色的玫瑰。
　　“史昂，我现在算不算一个合格的黄金圣斗士呢？”血染的人嘴角带着笑意。
　　“是，你当然是——你保护了村子，保护了雅典娜。”
　　“那就好。”
　　夏目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苏醒后的他不懂得什么是小宇宙，更不知道圣斗士怎样运用小宇宙去战斗。他是个单纯的少年，如果没有被逼得危及生命，他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雅典娜之于他，并不是一位必须用生命去保护的女神。而攻打圣域的米诺斯，也不是一位他必须杀死的敌人。他只是想要阻挡米诺斯的脚步，不让他踏入圣域去伤害那些对他友好的人们。
　　米诺斯的胸口插着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被毒素麻痹的神经早已感觉不到疼痛，皮肤也感觉不到自嘴角溢出的鲜血。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神采，准备挑战他所认为的下一个对手。
　　正在米诺斯张口，准备出言挑衅的时候，一道天光打破流霞的血红，仿若流星般迅速划过天空，重重地砸在米诺斯的身上，激起满地尘埃。
　　等到尘埃散尽，村民们惊愕地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最先反应过来的史昂匆忙扯下自己的披风，把那位从天而降，硬生生砸死米诺斯的裸体少女包裹了起来。
　　少女睁开眼睛，虚弱无力却咬着牙说：“我，我一定，一定会．．．．．．”
　　“你怎么样了？”史昂有些焦急地询问着少女。而少女在断断续续地说出那几个字之后彻底陷入了昏迷。
　　对于这位从天而降，身上只有一根绿色绳子缠绕腰间的少女，史昂有很多疑问，却无暇顾及。
　　雅柏菲卡说：“被米诺斯吹散的花瓣飘到这里来了吗？真是美丽啊．．．．．．”
　　史昂放下少女，刚要起身，却被雅柏菲卡制止了。雅柏菲卡说：“史昂，谢谢你。”
　　说“谢谢”的时候，雅柏菲卡是带着笑意的。史昂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战友笑着闭上了眼睛。
　　终于可以回家了吧！不论是哪个妖怪的恶作剧都会随着他的死亡而结束了吧。即将逝去的战士这样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史昂安静地立在原地，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那个经常会在半夜爬上双鱼宫的屋顶，静静凝望天上的繁星的雅柏菲卡；那个会笑得温暖而孤独的雅柏菲卡，那个从觐见女神昏倒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小宇宙战斗却能照样立于圣斗士顶端的雅柏菲卡．．．．．．要离开了。
　　史昂走过去，想要将雅柏菲卡的遗体抱回圣域。在他碰触到雅柏菲卡的一瞬间，少女腰上的绿色绳子撕破披风，“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如蛇一般缠在了雅柏菲卡身上。刚才还是细细的如同腰带一般的绳子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不断生长，愣是将雅柏菲卡的遗体缠绕得密不透风。
　　史昂想尽了办法也解不开绳子。
　　最后，史昂不得不将这名奇怪的少女和被绳子缠绕成一个茧的雅柏菲卡一起搬回圣域。

　　圣战会带走了无数圣斗士的生命，让很多普通的家庭陷入悲伤。但圣战又不得不进行下去。
　　雅柏菲卡，阿释密达，哈斯加特……史昂看着一个一个战友失去生命，听着失去主人的金色圣衣发出低低的鸣泣。圣战还在继续。圣斗士不是为了送死而战斗，而是为了活下去。悲伤过后，依旧要面对残酷的战争。
　　阳光温和又明亮。雅典娜带着天马和亚伦回到了童年所在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史昂穿上教皇的法衣，目送着童虎离开。童虎才二十几岁，迈开的步伐却像个垂暮的老者。
　　243年，也许今生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史昂的眼里满溢着浓浓的悲伤和不舍。但是，他必须将这些情绪掩埋。坐上赛奇教皇曾经坐过的位置，史昂明白肩上的重量。
　　一个人的圣域是空旷而又寂寞的。
　　史昂忽然想起那位从天而降的少女。她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也算是圣域的一份子了吧？史昂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
　　提尼奥的出现让史昂差点落下泪来。
　　经历了生死，还能不忘初心，不忘成为圣斗士的梦想。他想重建曾经和阿鲁迪巴、沙罗、赛琳娜一起生活过的圣域。史昂从提尼奥的脸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只要活着，就能不断前行。
　　史昂坚定了信心。
　　243年的时光漫长又孤寂。
　　史昂觉得非常地神奇。243年过去了，他已成为白发苍苍的老者，但那名来路不明的少女没有苏醒却也没有失去生命，她的样貌还是和243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头发长了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史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问昏睡中的少女同样的问题。
　　这似乎成了一个习惯。他并没有对少女的醒来抱有希望。不过，今天的他得到了一个惊喜。
　　在史昂问出那句问了两百多年的话之后，清水凌含混不清地说了句：“死老头。”
　　史昂起初一愣，随后满头黑线。还没等史昂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清水凌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了。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回床上。
　　这一摔，她是清醒了不少。
　　“老爷爷，您是哪位？啊，不对，这里是哪里？”清水凌的眼珠子四处打着转，一点儿也没有昏迷了两百多年的样子。不过，她的身体倒是因为长久没有动弹而变得有些僵硬。
　　“你没事了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嗯？”清水凌表示不懂。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星辰在她的头顶闪耀着，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清水凌看着星空，属于好几百年之前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看你很有活力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你叫什么名字？”243年容貌不变，不是神的力量就是妖怪了。
　　“我们很熟吗？”这个世界的天空很像她的故乡。
　　“我认识你243年，算不算熟？”
　　“这么久？”清水凌满脸惊愕。奇怪，在神界没见过他啊？难道他是个暗恋者？
　　“你什么眼神？”史昂很无语。不过，这个丫头让他的心一下子年轻了不少。毕竟能和243年前的人聊天是奇迹。
　　“没什么。那是你救了我吗？”清水凌回忆起“神之一脚”，胸口微微泛起疼痛。心里若是没有委屈，那她就不是清水凌。
　　“算是吧。”史昂不由地回忆起小丫头出现的那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多谢了。我改天再来谢你。”得赶快回去，再不回去，爷爷生气了，她就死定了。清水凌爬起来就往外冲。
　　她忽略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已经不是神界的见习仙女，本身拥有的法力也已经被神主的孙女废掉了。
　　因此，很不幸地。当她看到高高的山崖，她反射性地一跃而起之后，她非常不华丽地直直地朝山崖跌落下去了。
　　史昂特别无奈，怎么会有这么急着送死的人。
　　“你想死也别死在圣域啊。”史昂很无奈地冲到山脚下，接住清水凌。苍老的身体让他的小宇宙也跟着苍老了不少。就是这一瞬间的小宇宙燃烧，让他的身体产生了疲惫的感觉。
　　“我怎么不能飞了？”清水凌呢喃出声。
　　“……”以为自己是神还是鸟？
　　“我懂了，这里有神的结界。”
　　“你怎么知道？”史昂有点担心了。“看来，我们非常有必要聊聊你的来历。”
　　清水凌听着老头突然严厉了不少，也就重新捋了捋思路。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史昂的脸虽然苍老了，但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
　　清水凌打了个哆嗦，反射性地说道：“我叫清水凌，爷爷别生气。你说东，我不说西。”说完清水凌就暗骂自己软骨头。真是几百年养成了奴性。
　　“还有呢？”
　　“其实我就一擦地板的。”
　　“243年前，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这个，被狐狸追，被人打。”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也是神界仙官们降临某个时空的一种方式。
　　史昂有点拎不清了。什么被狐狸追？一群狐狸吗？
　　“你来圣域有什么目的？”
　　“圣域是什么？等等，243年是怎么回事？”清水凌觉得有点搞不懂了。
　　史昂也不想瞒着她什么，所以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水凌听得嘴角直抽搐，心里把那只狐狸和神主孙女骂得体无完肤。
　　一想到自己在人家的地盘睡了那么长时间，清水凌就有种纠结的感觉。虽然她一向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遇到对自己好的人，她还是知道报恩的。
　　“我能留在这里吗？放心吧，擦地板什么的我都不会嫌弃的。我吃得也很少，不吃也行……”
　　“……”史昂不明白了，怎么这丫头的表情就像是随时会被人嫌弃和丢弃一样呢？
　　“要不然，洗厕所什么的也可以……”
　　“可能比这些要艰难得多。”
　　“是什么？”不会像老头子一样要她去做有去无回的任务吧？
　　“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清水凌小小的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在我认识这个世界之前，报答在你这里住了243年的恩情。”
　　“就算丢掉性命也要报恩？”
　　“额……最好还是能不要丢吧。”
　　“明白了。”
　　“？”
　　“虽然弄不明白你的来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圣域的人都是为了保护女神雅典娜，为了守护大地上的爱与正义而存在的。我不需要你的报恩。不过，如果你想留在圣域，就努力变强，成为一名圣斗士吧。”
　　圣斗士？怎么会这么耳熟呢。不过，真的不需要报恩么？神界那些人，大到大神，小到最低层的杂工，都不会不要别人还恩的。
　　史昂看出清水凌的犹疑，说道：“圣斗士的使命就是为雅典娜和正义而战，直到生命燃烧殆尽的一刻。考虑清楚再说。”
　　史昂没再多说什么。
　　困扰了243年的问题也没能在今天得到圆满的解答。不过不要紧。史昂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样一个怕死的人，其本身应是不会是怀着恶意出现在圣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