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汀的早晨（综漫》墨然不语

26、黑执事 § 黑暗的尽头

　　I
　　优美的旋律从指尖流淌，渊源流长，汇聚成一条延绵不绝的溪流，在府邸周围奔涌。

　　“盖瑞先生弹得真好啊。”
　　梅色发色的女仆双手交握，一脸向往地抬头望向楼上。

　　“嗯…”
　　金发的健壮男佣人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抽一柄烟，含糊地应着。

　　“啊咧！说起来，田中先生讲过盖瑞老师以前就和少爷认识了！”
　　做事莽撞冒失、永远精力充沛的庭师放下修花枝的剪刀，随口说道。

　　“……”

　　提起‘以前’两字，凡多姆海威家的佣人都微微怔了一怔。
　　是指…那场灾祸以前吧。

　　凡多姆海威家的前任伯爵、还有伯爵夫人，也就是少爷的父母还健在的时候。

　　盖瑞先生看着非常年轻英俊，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明显的沧桑和影子，然而却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和少爷认识了吗？

　　佣人们沉默了一会儿，自觉岔开话题，重新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在没有人注意——不、或者说只要那人不愿意，就绝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拐角，漆黑的执事缓缓转身离去。

　　II
　　‘以前’

　　在他甘美的猎物还没有陷入他精美的蛛网的时段…
　　那香甜的、虽然让他饿得发疯却在时间流逝中厮磨出越发浓重香气的美餐…
　　…到底还能加上什么佐料呢？

　　罕见地困惑了一瞬的执事君，微微抬头看向了三楼。

　　“哦呀？”
　　薄而性感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有趣的客人来了啊。”
　　这样喃喃自语的漆黑先生，像一阵轻微的穿堂风般消失在了阴影中。

　　III
　　“对不起。”
　　一曲终了，纤长苍白的手轻轻垂下。

　　浅紫卷发的男人低声私语。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身后年幼的男孩听。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啰嗦。”
　　伯爵扬起头，湛蓝的瞳孔中什么都没有映出，也没有一丝情绪。

　　这个男人的罪，是把自己和父母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光夺走。

　　在那场灾祸前寥寥无几的、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他的参与，使得绑架差点就能成功，而凡多姆海威夫妇也忙着去追查、处理参与绑架夏尔的人。

　　但是呢，盖瑞先生是因为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全，被迫听从敌对家族的指令引开夏尔。

　　受害者和被害者的界限，有时候就是这么模糊不清。

　　那之后没几天，熊熊大火和污秽的黑暗笼罩凡多姆海威家。被饶了一命的盖瑞先生许久再没听见过那对夫妇和小少爷的消息。

　　直到一年后。

　　“我需要一个钢琴老师。”

　　依然年幼、却失去了所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天真。

　　高傲的伯爵在他面前驻足，声音清浅。
　　“替我做事，就是你的赎罪。”

　　IV
　　“这个世界，我前几天才来过。而且「出现」的地点，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玛汀缓缓道，脸上却有些迟疑。

　　府邸如故我如初。

　　可是这里存在着的气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死气沉沉。

　　并非寂静。
　　楼下偶尔传来佣人模糊的说话声，隔壁钢琴奏响的音乐清晰可闻。这一切都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鹰，发了疯似的想要冲出去、冲破黑暗、逃离束缚。

　　却又并不能。

　　少女心头一冷，突然隐隐有了猜想。
　　这个猜想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从未认真确认而且也…难道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

　　“抱歉，两位。”
　　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循循善诱般低语。

　　“没有第一时间招待凡多姆海威家的客人，是我的失职呢。”

　　红眼的恶魔温文尔雅。

　　“可是没等主人邀请就擅自闯入，似乎也有些…

　　…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