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山本武]失时之雨》危岛岚

3、第三场雨，冷雨

　　战斗终于结束了，血红色的天空恢复了清澈的蓝，彭格列总部的大楼只是损失了台阶和前面的花园。树还可以重新栽，台阶也能维修起来，然而牺牲的战士，却没办法回来了。
　　这是彭格列家族第一次失去一名重要的守护者——岚之守护者，被歌颂为用不停息的暴风雨，是天空的左右手。他倒下的那一刻，还用最后一点力气保护着自己最放不下的人。这次战斗的最后，是被暴走的雨守收了尾，不停挥动的刀刃葬送了对方一多半敌人，只是他爆发出来的惊人的力量，却让所有人都不安起来。那已经不是恩润时雨了，而是家族里的血雨…山本武。
　　在战士的葬礼上，纲吉站在墓碑前面，所有守护者都站在他的身后，穿着黑色的西服，胸前别着带黑纱的白花。
　　“狱寺君，我们…根本不想看到你离开我们的。明明还想听到你弹琴，还想带你去海边，还想去樱花节上赏樱的，现在你走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纲吉跪下来，轻轻放下手里的花，并没有哭，不是不难过，只是悲伤的忘记了如何去流泪。
　　“人类，果然很脆弱。”云雀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很平静。
　　“真是的，就这么走了，也不跟我们说再见一类的话，可恶！在那个世界，你也要…极限的好好的活着啊！”了平的眼眶红了一圈，声音都变了。
　　其他守护者什么都没有说，有的低头擦去眼角泪水，有的走过去把花放在墓碑前面。纲吉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家族所有人都来了，唯独缺了山本武。
　　“山本呢？”纲吉问。
　　“还是别找了。”云雀拦住了他。
　　“为什么？”
　　“你也说过，他不是原来的雨之守护者了。现在的他，估计，已经跟我们敌对了。”云雀说。

　　葬礼结束之后，了平来到了山本武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
　　“喂喂，山本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我们都很担心你的！”他喊了一声，这时候肩膀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攀住，然后被使劲推到了旁边去。
　　“闪开，别挡路。”山本说着，拿钥匙打开门进去了，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平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大哥，回去吧。这一阵子，别和他说话就是了。”纲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平身边。
　　“沢田，你……”
　　“我知道武的心情。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把狱寺留在总部门口了。总之，现在不要打扰他了，好吗？”纲吉说。
　　了平看了看纲吉又看了看对面紧闭的狱寺房门，只能不甘心的跟着纲吉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的山本，从抽屉里拿出狱寺的照片，擦干净后摆在了桌子上面。他的眼神一点一点柔和起来了，看着狱寺微微笑了一下：“隼人，这个家族，果然不值得你去效力呢。要是跟着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这样离开的。”
　　面前的狱寺还是很平静的表情，看着他一言不发。
　　“听好了，隼人，这个所谓的彭格列家族，就由我来亲自毁灭。黑手党游戏，到此为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里吗？因为我曾经很天真的以为，要是做黑手党游戏，就能一直这么玩下去，大家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有人离开。可是，如果这个游戏不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黑手党战斗的话，那就别怪我认真起来了，他们夺走我的，我要全部追回来。棒球没有了，没关系。父亲走了，我也忍住了，现在……你都不在了，这个家族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珍惜的，干脆都破坏掉算了！”山本说完，亲吻了一下照片，之后，眼睛里的温柔一下子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光。
　　失去暴风雨的润雨，会如何去处？恐怕，天空和大地都不会是他继续停留栖息的故土了。

　　“喂，山本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彭格列家族的所有人都惊了一下，然后看着那个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往餐厅里走来。
　　纲吉手里的叉子一直在盘里的面包上面戳着，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里包恩不敢抬头，帽檐一直压得低低的。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纲吉，期待他先开口，餐厅里的气氛本来就很悲伤，现在已经彻底凝固到令人窒息。山本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还没等纲吉抬起头打招呼，他自己先开口了：“为什么缺一人份？”
　　“这个，不是刚好么？”蓝波悄悄说。
　　“只有六份，平常都是七份。”山本的语气冷的要结冰。
　　“那个，可是……狱寺君已经……不在了啊？”纲吉冒着生命危险小心翼翼的说。
　　“啊，那个……没有少没有少，我的胃今天正好极限的不舒服，所以就是来这里坐一会儿，那个，我先回房间了！”了平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站起来把面前还没有动口的食物摆到山本旁边那个空下来的座位前面，然后迅速离开了餐厅。
　　山本什么都没有说，端着自己的那份和狱寺的那份径自回去了，所有人盯着他离开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机械的动着刀叉开始把食物往嘴里送。这一餐饭，谁都没有吃好，淋着美味汤汁的土豆放在嘴里咀嚼着，就和白纸一样索然无味。
　　山本上楼之后，掏出钥匙打开狱寺房间的门，然后把餐盘摆在他的桌子上面：“好好吃饭，别熬夜了。”随后自己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晚餐。了平放心不下山本，专门跑到他那层楼去看，结果刚走到狱寺房间门口，听见他在里面说话，又偷偷退回去了。
　　“看样子，不能打扰吧。”他想。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到了夜深的时候，一个后勤人员拿着钥匙偷偷打开了狱寺房间的门，把一口未动的食物全部搬走了。结果，他刚走到楼梯口，感觉颈部一阵寒，于是战战兢兢的回头一看，山本拿着刀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个，对不起，山本……大人，我……”
　　“谁让你拿的？”山本冷冷的问。
　　“是沢田首领……”
　　“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的……等等，不是这样的，大人，听我解释……”
　　“谁给你的钥匙？”
　　“首领给的……”
　　“拿来。”山本伸出手来。
　　后勤人员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递给他，然后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头也不敢抬。他不能接受这个人居然是家族的乐天派雨守，记得大家刚来到总部的时候，山本还偷偷找过他，把自己做的竹寿司送给他，还带他去喝酒，喝多了之后，他晕晕乎乎的把手里备用的岚守房间钥匙给了山本，结果这件事第二天就穿帮了，纲吉把他喊到房间里质问，结果山本出面替他解了围。哪知道现在这个人居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稍微一句话说错就意味着脑袋落地，没有任何商量。
　　“以后再靠近他的房间，我会让你没命。”山本说完一把夺过钥匙，看都没看他就走了。后勤人员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没命的带着餐盘往楼下跑去……
　　“咚咚咚。”
　　“请进。”纲吉还没睡，坐在桌子前批文件。
　　“首领大人，岚守大人房间的钥匙被雨首大人拿走了。”他敲开纲吉房间门，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纲吉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还说以后我要是再去岚守大人房间，就杀了我。”后勤人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信，现在的他的确能做出来。”纲吉摇摇头，示意他先回去，自己忍不住从抽屉里拿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缓缓上升的青烟，却一口都没有抽。烟燃尽了，纲吉又重新点燃一根，让它继续燃烧。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他才关了桌子上的灯，站起来披上外套朝门外走去。
　　山本扶着刀坐在水池边，知道他过来了，却没有理他。
　　“昨天的葬礼，你缺席了？”纲吉鼓起勇气问。
　　“沢田纲吉首领不是知道吗？”山本反问。
　　“山本！”纲吉无奈地喊了一声，知道平时的他明明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
　　“首领是来批评我还是来劝我的呢？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拒绝，对不起。”山本说。
　　“我……没事，我先走了。”纲吉知道对话没办法进行下去，只能裹紧衣服快速离开了水池边。
　　里包恩站在远处，手里端着热咖啡，看着他朝自己走来，语气里没有讽刺，而是带着一点怜悯：“比敌人更难对付的是家族成员吧？”
　　“怎么说，因为他是山本……如果是云雀或者骸都好多了，然而对于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和他说话的时候我都忘不掉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非要让我拿出首领的架子和他沟通，他也不认。要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纲吉低声说。
　　“还真有首领过不去的坎。”里包恩喝了一口咖啡。
　　“我总觉得，他的神志有点乱。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对吗？或许，要是狱寺君再次站在他面前，一切都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纲吉自言自语。
　　“谁说不可以？”里包恩问。
　　“什么？”
　　“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你就试试看好了。”里包恩说完自顾自走了，留下呆愣着的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