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坦诚 ...
-
“山雨欲来，我还是早早寻个遮身之所。这位英雄，烦请让一让。”嘴上说的客气，下手却是半分情面不留，一掌推开杵在面前的高大身躯。
楚崩云好似没站稳，踉跄着后退几步，颇为狼狈。站定之后，楚崩云看向我脚下，苦笑道：“何苦要来趟这浑水。。。”
经过方才的折腾，临岸浅水已被搅浑，而我双脚，正立在其中。两步上岸，不看他但眺远处：“天地开阔，任自由来去；涉水未深，可便宜抽离。”
“你能？”楚崩云一改颓唐，笑得自信。
我能我可以。。。想这么回答。话到嘴边，却是换了一番发泄式的说辞：“知道么，你欠揍，更欠操！”
“哦？我只听说过操兵，操将倒是从未听闻。”楚崩云戏谑一笑，悄悄踅过来几步。
“没听过不打紧，只要能身体力行就可以。”无甚热情的接着话茬，我明白得很，楚崩云可以向人示好，但绝不会示弱。
楚崩云无奈一叹，横过一臂揽住我肩头：“接下来的事项是不是该室内讨论？”
我一愣，却没有表示异议。
西厢房。
脱了湿衣，从橱里翻出楚崩云的衣服换上。我与他身形相仿，正了正衣襟，合身。
转出屏风，突见异景。我趋步上前，颇感讶异道：“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愿！要上快上，废话少说！”楚崩云甩出悲愤一语，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势。只是额上的细密汗珠、背部的紧绷肌肉并不如主人那么意志坚决。
光裸着上身趴在床榻上，一副待宰羔羊姿态。这是我所熟知的楚崩云？“未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将军任人鱼肉的模样。”话出口不知不觉的带了讽意，但我清楚，眼前这强悍的身躯里是更为不屈的灵魂，何曾见他向谁折服过。如果这是苦肉计，他真是用对了地方。我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
楚崩云一声不吭，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这一刻他难得的乖顺也许是以后再难出现的奇迹，不把握的就是傻瓜。但男人若只会用拳头和下半身解决问题，那和禽兽有什么分别！身体叫嚣着要施与这人惩戒的饕餮，心口却酸涩着，一种名为疼惜的情绪蔓延。为何要疼他、惜他！他不是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的女子！他是精武善谋强势狠厉的男人。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柔和的特质，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疼惜！
一拳击向床架，木质断裂，床身晃荡。怒火无名，不知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
“其他都可以不论，那个替身是怎么回事？！”我不问，他也就不解释。他从小便是如此，闯了祸事回家，宁肯挨板子也不讨饶辩解半句。
楚崩云讶然翻身，正面朝向我，似乎不信我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错看，他瞬间放松了的肌肉和表情。他坐起来，一腿曲起，右肘搭在那膝盖上，垂首片刻方抬头看我，道：“碧鸢纷乱将至，这次我不想再让你牵扯进来。所以就让我的影，彦，扮成我乔装后的样子与你同行，将你带离碧鸢，去往南方的乌雉国，待国内安定了再回来。”
“为何是南方的乌雉，不是西方的赤雁？”乌雉人善蛊，去那里该是另有用意。
“我让彦顺道寻访一种蛊术的解除之法。”
“什么蛊术？”
“无忧。”楚崩云略停了一下，又道，“这个名称还是从我弟楚天野口中得知。一直都有疑惑，为何我对九岁之前的事毫无印象。随着年岁渐长也不再相信摔跤碰了脑袋之类的说辞。楚天野似乎知道有人对我施蛊的详情，不过用尽办法他也只肯说出是何种蛊术而已。”
“你是说你中了一种使人忘净前尘的蛊？”果真如小寒师父所言，他是中了蛊？
楚崩云点头：“施蛊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弄清楚这一切首先就要找到解除之法。”
“中了这蛊会不会有不良症状，头疼脑热之类的？”想到某处，我不禁皱了眉问。
楚崩云见我担忧，得意一笑道：“一切与常人无异。我试过用内力导引，根本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彦怎么样了？他不会去乌雉了吧？”昨晚将他一人留在敌阵，当时也是堵了一口气，后来想起颇为愧疚不安。
“他受了些轻伤，将养几日就好。我已派了其他人去乌雉，说实话，若不是为了瞒过你，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影离开那么远的。”至此，楚崩云已完全回到平时的张扬嘴脸，像翘着尾巴的大公鸡。
对于这样的楚崩云是需要坚决打压的。我坐在床沿，凑近了距离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不与我商量就作出这种安排，还玩李代桃僵。你就不担心我被你的影骗过，将他当作你，作出这些举动？”配合着话语，手从他的搁着的手臂和曲起的腿形成的间隙穿过，贴着坚韧的腰肋滑向他紧实的背。高手鲜少会给敌人从背后袭击的机会，是以少有伤痕的背触感良好，如平整的王城紫陌，却突然变窄，轻抚上如崎岖山径般后腰那一块已换上好肉新皮却无法回复原状的地方。当时家里拮据，被狼咬伤之处未好透他就强撑着停了医治。他的倔强我的心疼记忆犹新。
“他敢！”楚崩云低喝，拉离我的手腕，呼吸急促了些许，“难道我不想每天看到你这张可恶的脸？！天知道看到彦走向你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但比起在战争中可能失去你暂时的分离算不了什么。与你商量，告诉你实情？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知道一切后是决计不会离开我身侧的！如果我是自作主张的混蛋，那你就是喜好自我牺牲的傻瓜！”
我被吼的有些懵。甘愿折服的楚崩云、苦恼低吼的楚崩云、偏离一贯作风毫无形象的楚崩云，让我惊讶之余也无法忽略那隐隐的越来越多的高兴。
“喂！我被你弄得有点兴奋了！”楚崩云竟然再度颠覆我对他的认识，嘟着嘴摇我双肩，力道仍是不知控制的大，“既然你方贻误了战机，那么不介意我方采取战略反击吧？”
我抚额，什么叫做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今儿算见识了。当下冷了脸：“送你两字，欠操！还不快给老子乖乖躺好！”
“那什么，肚子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楚崩云讪讪下床，去橱子里翻衣服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坦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