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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盂兰盆节下的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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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地带了我爱罗去风影楼,果然在高处看烟火才最妙。
结果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我俩看完烟花下楼时还乐不思蜀,坐着我爱罗的直升砂云小电梯一路回到地球表面,望着巍峨的风影大楼,我忽然想起个事儿。
我爱罗下来之后我问他:“我让你想的问题你想出来了吗?”
他挺茫然地看我。
我说:“就昨天,我让你思考,关于我为啥那么帅的。”
我爱罗恍然大悟:“我想出来了!”
“你说说看。”
“你很帅,那是因为你很弱。”我爱罗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我怎么可能会弱?”
我爱罗解释道:“夜叉丸说过,每个人都是不完全的,有优点就有缺点,有缺点的人也会有优点……”
我打断他:“我爱罗少爷,那不叫‘不完全’,是‘不完美’。”
我爱罗一脸呆萌:“可是夜叉丸是这么说的……”
“不,是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夜叉丸是这么说的。”我爱罗对自己的记忆力展现出惊人的自信,我连忙妥协:“好好好是我错了,你继续继续……”你说我跟一三岁小孩儿计较什么!
我爱罗少爷言归正传:“我们都是不完全的……千和你笑什么?……你也是人,所以你也不完全。”
嘿,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亚里士多德同志想必是可以瞑目了,三段论后继有人啊!行行行,我不完全。
我爱罗继续说:“千和你很帅,这是优点。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出你的缺点,你人又好,打牌也厉害,还很聪明……”
看这孩子把我夸的。
“所以你很弱。”
啥?!
我爱罗的神逻辑把我惊呆了,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是褒是贬是夸是损,他黑起人来跟天生满级似的,非吾等后天苦修者所能比拟。
我平心静气地说:“我爱罗少爷我不弱。”
“你弱。”
“不弱。”
“可你不弱就没有弱点了。”
“我本来就没有。”
“不可能。”我爱罗言之凿凿,“你连分|身术都不会。”
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惜啊,我现在可是功力大有长进。我刷刷结了印,蹦出个分|身来绕着我爱罗走了两圈,显摆完收回去。“我弱吗?”
我爱罗闷闷摇摇头:“很厉害。”
呵,感情他判断厉不厉害就是看会不会分|身术,照他看来岂不是全天下都是六道仙人!
“可是……千和你怎么会厉害呢?……你不能厉害的!……”
我抓住他的肩头,严肃道:“我爱罗少爷,有时候你必须承认完全的存在。我为什么是帅的?因为我完全。我为什么是完全的?因为我帅啊!”
“不可以!”我爱罗一下拍开我的手,一时间声泪俱下,“夜叉丸怎么会骗我?夜叉丸不会骗我……”
我的佳惠子,原来他苦恼的是这个问题。我正色道:“我爱罗少爷,夜叉丸没有骗你。她只是说错了。还记得吗,每个人都会犯错。”
我爱罗的泪水神奇地止住了。
一转眼,又到了装逼的时间,我道:“所以我帅就是因为我完全。你,猜对了吗?”
我爱罗没有按照我的逻辑来:“那我呢,我不完全是不是丑?夜叉丸也不完全……”
闭嘴,我的夜叉丸美得惊心动魄不准胡说!
“我爱罗少爷,夜叉丸不帅可是他美,丑的只是你。”我语重心长。
我爱罗神情益发悲切,我估计守鹤已经在他脑子里嘲笑他了。为了维护砂隐的和平,为了保卫自身的安全,我不忍继续黑他:“其实你丑不是你的错,是基因作祟……你看你这眼睛、这鼻子、这黑眼圈,嗷,还没眉毛,你就是骨子里长得难看!”
我对着我爱罗的脸指指点点,粉面大眼的要多萌有多萌,被黑黑一抽一抽的更可爱,我本想说都是你妈没生好你,但想想这样在不经意间污染了夜叉丸的基因,更对不起已逝的加流罗,于是改口说:“你妈妈长那么好看你却丑,都怪你爸!”
我爱罗两眼一闭做悲痛状。
我叹了口气:“好好跟着我吧,就如同今夜的烟火,虽不能永存,然在火焰庇佑之下,仍有绚烂一瞬之时。”
今夜第三场烟花雨默契地落下,从我张开的双臂间盛开。
我爱罗的眼映衬着光影,他看向我的目光似崇拜似吃惊,在一闪一灭的明暗中甚至显得颤抖。
他轻声道:“父亲大人……”
开头我是不是说了,乐极生悲。
我此刻的心情很平静。罗砂像他每每出场时一样,右手叠在左手上,抄手靠墙,默默地俯视我。
“风影大人好。”当你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时候,最不该出现的情绪就是慌张。今天,我要用实际行动来给我爱罗上这一课。我镇定地凝视罗砂的双眼,除了在心里迷惑自己“刚才黑他的不是我”、“什么有人黑他?”、“天哪是谁黑我大风影我要打死他”之外,还要努力传达出“风影大人您找我有事吗?”的肢体语言。我看罗砂跟我较劲儿也挺没劲儿的,也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被人黑了就当做没听见,联想未来我爱罗那张硬邦邦的脸,我不由的感慨,面瘫学果然是风影的必修专业。
罗砂对我点头示意,然后转向我爱罗道:“你打伤了智久太郎?”
虽然对于上面的句子我选择以问号结尾,但并不代表罗砂使用了疑问语气。另外,这种艺术手法,在我爱罗长大后将格外流行。
如今的我爱罗依然表情生动,他诚实地点了头:“对不起……”
罗砂道:“如果不是夜叉丸及时赶到,你会杀掉他吗?”
我爱罗埋头不语,相当于默认。
“我很失望。”罗砂终于脱离了墙面,来到我爱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不希望再听见类似的消息。”
“是,父亲大人。”
我现在怀疑四代风影每次出来就是拉仇恨的,智久太郎能从守鹤一捏一个准的沙子里逃出来怎么看都是我爱罗努力坚持对抗尾兽的结果,他却好意思说说是我爱罗的错!这人不要脸起来真是连我都怕。
“风影大人!”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这回又是我用同样的话语拦住了同样欲走的罗砂。
他看我一眼。
我说“夜叉丸去哪儿了?”
罗砂的眼神不着痕迹往边上一瞥:“怎么,他不在家吗?”
我说:“吃晚饭的时候还在,不过他让我们两个先出来……现在还没见到他,所以,我以为风影大人可能会见到他。”
“我没有见过他。”罗砂停顿一下,“你们可以回家看看,他可能已经到家了。”
“好吧,谢谢风影大人。”
罗砂以他惯有的深沉眼神看我一会儿,转而看向我爱罗,临走又嘱咐了一遍:“我爱罗,要控制自己。”
罗砂一走,我立马拉着我爱罗往家里赶。
“千和,夜叉丸真的在家里吗?”
“谁知道呢?”我抬头看看穿梭在房顶间被最后一场烟花映照的昏暗身影,笑道,“大概是在了吧。”
我没有想到,到家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夜叉丸。
风太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有一个打开的医药箱,夜叉丸正往他脸上贴纱布。受我开门声的惊动,他猛地拧过头来,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登时扭曲,疼得他嗷嗷叫。
我上前仔细观摩了一下他面目全非的容颜:“啧,被打了啊?哟哟哟,看把我们家风太郎打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跑去参加第四次忍界大战了。啊?英雄风太郎?”
“千和你……嘶!”风太郎想要还击却牵动了伤口,只好捂着脸说话,“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被打的。”
“因为我?”
“是啊,风太郎听说我爱罗少爷和你同智久太郎他们的争执之后,可是帮着你们说话才被打了。”夜叉丸收好医疗箱,对风太郎笑道,“可是风太郎,打架怎样都不是值得鼓励的事情。”
“我、我知道了。”风太郎微微侧过脸,视线不知落在何方,声音忸怩地小声道,“那个,千和……我……我们还是好朋友!……还有,我爱罗你也是……”
哎呀,好突然的少年。我愣了下,说:“行啊。”看风太郎还是绷在一边尴尬的不行,回头见我爱罗还愣着,便古道热肠一推我爱罗道:“说话。”
倍感惊喜的我爱罗同志这才反应过来:“嗯,风太郎,我们是好朋友。”
“啊,好、好吧!”风太郎脸红得我都不忍心让他留下来,他也想尽快摆脱这种尴尬的复合氛围,同手同脚地自行出门,“那就这样,我……我先走了啊!……哎呦!好疼……没事,不用过来,我没问题!我走了,再见!”
“走走走走走!”我被他蠢哭了。
送走风太郎,夜叉丸拿着火盆带我们来到院子里,给我爱罗和我一人一个纸包,自己也拿了一个。
我爱罗问:“这是什么?”
“是‘烧包’,把这个烧掉,就可以表达我们对已逝之人的思念。我爱罗少爷不是说很想念母亲大人么,用她就可以让她听见你的思念之音了。”
我爱罗对待手里的纸包一下子异常慎重。随着夜叉丸点燃引纸将自己的烧包放入,火焰轰地腾烧起来。
“放进去吧,我爱罗少爷。”
我爱罗蹲下来,把贴在胸前的烧包小心翼翼地放进火海,轻声道:“妈妈,我是我爱罗……”
我按顺序放入我的烧包。起身的时候听见他说:“千和,是烧给谁的?”
“我妈妈。”
我爱罗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他转向夜叉丸:“那夜叉丸呢?”
男人的眼很沧桑,映着火苗和过往。“很多人吧,战友、爱人、家人,甚至敌人……都是我们曾经的归处……”
我爱罗仍旧蹲在那边看着火舌舔过纸袋,露出里面的纸币,再一点点化作焦黑,虚烟飘散在漆黑的夜空。我们都是烧在里面的纸钱,被这个忍术统治的残酷世界侵蚀,总有一天烧成灰烬。
我们都默不作声。
那天夜叉丸来跟我道晚安,我握住他的手,瘦瘦长长的,一道疤痕一层薄茧。
“今天辛苦了。”
夜叉丸没答话,我自顾自说:“我看见你了,在屋顶上一直跟着我们。好不容易有个节日,还要守我爱罗,真是难为你了。”
夜叉丸怔了怔,忽然笑道:“小千和,你这语气真像吃醋啊。”
“哼。”
他靠在床头,揉动我的发顶。“千和,我守护我爱罗少爷,是任务,也是为了姐姐,当然也为了你啊……我爱罗少爷的处境,想必给你带来很大的烦恼,可是我看见的你,一直是坚韧不屈的,所以才会有“将我爱罗少爷托付在千和手里也是可以的”这样的想法。可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就像关心我爱罗少爷一样,我亦时刻挂念你的安危……然而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觉得,没有别人比你更适合伴随我爱罗少爷了……”
“千和,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Marryyou么?如果嫁给你我分分钟点头答应啊,但你这是要把我许配给我爱罗啊,你让我怎么说出“Yes,I do”,我要说一百遍“NO”!
可是这样款款说话的夜叉丸真的好苏,我……
意识到快要把持不住的我立刻从枕头底下掏出节日礼物塞进夜叉丸怀里:“送给你。”
夜叉丸拿起来看了看,护额衬着月光泛出冷冷的清光,右下角一团经过弥补依稀辨得出划痕的花纹。
他回过头笑道:“你送我的吗?”
“是啊,嗯……好吧,还有我爱罗。”我把头扭过去。
“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
埋在被子里的我偷偷地又把目光瞥过来,见夜叉丸将护额展开捋平后把额头贴过去,系好带子才慢慢抬起头,我瞪大了眼却只看得出黯淡月色中一道轮廓。
他帮我掖好被子,柔声道:
“晚安,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