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墨即

23、桃花入梦二

　　自从惊蛰过后，雨水连绵，雷声一阵又是一阵。办公室楼下前几天还真的正艳的一株桃树，今早过来一看，一棵树被昨晚的一道雷劈得七零八落，树干倒还好，就是枝桠散落得满地都是。虽然这株桃树没什么大问题，想必明年开的不会比今年差，但看到这满地的落蕊，方述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捡了一枝带回了办公室。他找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瓶放满了水，把那断枝小心地放了进去，然后放在了窗台上，枝头上缀着几棵花苞有了水和阳光的滋润，仿佛也有了生气。

　　“我去，你怎么啥都往回捡啊，这棵桃树你也敢往办公室里放？”庄严已经出院了，右手上打着石膏，跟老刘正好一左一右，成了他们西城分局里的石膏双雄，往大门口一摆，估计比那对狴犴还威武。

　　庄严不提这一茬，方述差点忘了这株桃树的成长史，不过他倒觉得无所谓：“亏你还是人民警察呢，一棵桃树你也怕。”

　　“要说以前，那我肯定不怕，但现在，发生这么多的事，你敢说你现在敢一个人走夜路吗？”庄严道。

　　“敢！”方述斩钉截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胆小啊。”自从戴上了张既央的刚卯，方述整个人都精神了，别说走夜路了，就是让他一个人去太平间他也敢。

　　“行，我胆小，您方大爷胆大如牛！”庄严抽了抽嘴角，“你晚上可别把这东西放办公室啊，今晚我还得值班呢！”

　　“放心吧，我带回家总行了吧，我带回家说不定还能给我招点桃花运呢！”方述美滋滋地对着枝上一朵桃花轻轻嗅了两口。

　　庄严简直要翻白眼了，他拍了拍方述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方述下班真的把那枝桃花连着水瓶一块带了回去，挤地铁的时候小心地避开人群，就怕把那枝头的花骨朵给蹭了。直到回了家，看到枝桠上的花都完好，才耸了一口气，他给瓶子换了水，摆在房间的飘窗上，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方述意外地发现瓶子上的桃花枝头的花苞竟然全都开了。

　　“哇，就这么一会功夫。”方述很惊奇，抱着瓶子检查了一会，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你这是打了激素了吗？不过开花不就是一瞬间的事吗？”方述自言自语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把瓶子放了回去。

　　他走到床头把洗澡前摘下的那方刚卯带回了脖子上，在塞回衣领之前，他又照例捧在手心里端详了好一会，摸着玉石上刻着的“既央”两个字，他嘴角就合不住，傻笑了好一回，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他摸着胸口，感觉整个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方述，方述……”方述看了两集电视剧就睡下了，他只要不加班，每天的生活作息比老头老太太还规律，就在他睡得正酣时，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他，“方述！”

　　方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看到头顶一个黑影，他一惊，想推开那道黑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就像鬼压床一般。

　　“方述，是我，你看看我是谁？”那道黑影似乎并没有恶意，他轻柔地道。

　　就在这时，一道如银的月光从窗□□了进来，泄了满地，也让他看清那头顶的那个人，那人双手撑在他的颈侧，一张脸只离他十几公分，桃花一般的眼梢处沾满了春意，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美：“张既央！”方述呆呆地直呼他的名字。

　　“是我！”张既央的唇很红，桃花一般的颜色。

　　“你怎么会在我家？”方述问道。

　　“这是在你的梦里。”张既央俯视着他，眼底是盈盈的水光。

　　“我的梦里？”方述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梦里？”

　　“因为你在思念我！”张既央俯下身，贴在方述颈侧吐气如兰。

　　“我在思念你？”方述的心跳了起来，随着张既央的靠近，他跳得就越厉害，他试图狡辩，急的面红耳赤。

　　“你喜欢我吗？”张既央问。

　　“我，我，我……”方述感觉到张既央肌肤上的温度，头脑一片空白，“大概是喜欢的吧！”大概是喜欢的吧，他没有喜欢男人的经验，但对待张既央的感情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同。

　　“这就够了。”张既央笑了，眼梢的那么春\色更浓了，“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他伸手抚上方述的脸颊，双唇覆上方述的嘴角，另一手从他的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方述顿时连气都喘不了了，由着他攻城掠地，他想反抗却又舍不得，他想反正这是在梦里，不如就自己放纵一次吧，就一次！

　　对于自己做了春\梦这一件事，而且一连做了几天这种事，方述内心是抗拒的，尤其是每天早上起来对着自己一片狼藉的睡裤，他想哭，他还是一个处男啊，竟然在梦里跟一个男人滚了，还滚了好几次，这简直太让人羞愧了。方述只能含着泪换了衣服去上班，每天脑袋里都是张既央那染着春\色的桃花眼，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因为一桩绑架案，方述今天不用回家了，和一帮同事留在受害人家里等待嫌疑人的消息。方述不敢睡觉，就怕睡着了又做那种梦，自己一个人在家还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洗裤子，这就尴尬了。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他就在受害人家打起转来，这是一栋别墅，大的离奇，上下一共三层，还不包括地下室和阁楼，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一个保姆和小少爷住着。而这个小少爷就是本次绑架案的受害人。从他被绑到现在，他的家人一个都没出现，跟警方联系的也只有那个保姆。

　　方述走到二楼，楼梯左侧的一个房间门敞着，方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房间里堆了不少的手办和公仔，床头的墙上挂着几幅相框，无一例外都是房间主人的照片。但当方述看清这些照片的时候，他瞬间呆住了，照片上的人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眼尾上挑，漂亮的眼睛好似一片桃花瓣，却没有一丝内容，照片里的人安静地有些诡异，然而这照片上的人不正是张既央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方述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一定是因为连续做了几天春梦导致了他看谁都像张既央，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咦，怎么还是张既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