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不知不觉

7、五星辉映

　　离开无痕堡之后，他们决定回去山水的宫殿。“只有我和赦两个人的世界，白天看到只有赦，晚上梦里也只有赦，不是很好吗？”“不会嫌闷吗？”“有赦在怎么会呢？而且我们可以隔一阵子就下山到处转转。赦，你不是说见过那个我命中注定的人吗，我们以后一起去瞧瞧怎么样？”无赦皱了皱眉，“你别想稀奇古怪的事。”“知道知道，我是只属于赦的，我身上还有赦的标记不是吗？”他伸手按在右肩上。“赦，我们也可以去找找那个你命中注定的人，不是很有趣吗？”无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邪，不要去做那么无聊的事。”“赦，你以前脸上总是只有一个表情的，酷酷的，现在可爱多了。”“邪，喜欢我什么样子呢？”“赦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无赦欣然拥他入怀。
　　“赦，那个骑马的人好眼熟。”无赦定睛看去，是苍旧。苍旧跳下马，直冲他们跑来，单膝跪下，“参加少主。”“苍旧，这个免了吧，我早就不是你的少主了。”苍旧起身，依旧喊他少主，“听说你们来了无痕堡，堡主命我赶来，吩咐务必请你回去一趟，还有弃邪公子。”无赦暗自一惊，父亲原谅他们了吗？“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吧，赦。”无赦感激地望了弃邪一眼，他的念头终究还是瞒不过他，孤伤堡始终是他的心结。
　　一路上无赦想了许多，父亲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轻易发脾气，喜怒不形于色是他最好的写照，但那一次，父亲的震怒，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父亲，你的怒气消了吗？过了那么久，你可以原谅我这个孽子了吗？
　　到孤伤堡是已经是黑夜了，看到月亮，无赦想起是月圆了，又记起弃邪曾经提到过五星辉映的事，便文他是从何得知的。“那个啊，实在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提到散魂石，但只剩下了一小片，说到五星辉映的景象。”“是什么样的书？”“记史的，说的是两百多年前的事。赦，你说你父亲会不会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呀！”
　　“苍旧，天色不早了，父亲该休息了，我还是明天再去拜见他吧。”“不，堡主一直在等你，说务必叫你今晚去见他。弃邪公子请在书房稍候。”弃邪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扫了苍旧一眼，无赦迟疑了一下，“邪，在这里等我吧！”弃邪苦笑了一下，“希望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弃邪这样的表情令无赦有些黯然了，但他不作声，随着苍旧出去了。“苍旧，父亲在密室吗？”“是的，自从少主走后堡主就一直呆在密室里，很少过问堡里的事了，所以孤伤堡有些……”苍旧不言语了，到密室门口时低声说了句：“少主，请回来吧。”便扭头走开了。
　　推开门，他吃了一惊，蓝光，是散魂石，但那光亮比平时更为耀眼，整个密室都泛出蓝幽幽的光来。“你终于来了。”父亲背对着他站着，声音里透出一股苍老。“父亲。”“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在等，等你回来。我只当你是一时鬼迷心窍，你终究是我最得意的儿子，我以为你会回来的，但是你却一去不回头。”“父亲，对不起，但我不能离开邪。”“到现在你还这么固执这么愚蠢吗？”父亲猛然转过身，直视着他，无赦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与当时一样，丝毫没有消减。“赦儿，回到孤伤堡来，你要执掌孤伤堡，你要成为叱咤风云的孤伤堡主，你应该比我更加强悍。”“父亲，你不明白吗，即使你可以让我重掌孤伤堡，以我和邪的处境，你认为全堡上下和外面的人可以认同吗？”“一个人年轻时可以犯错，只要你彻底抛弃这个错误，你依然是我的好儿子。”“父亲，我说过我不会离开邪的。”“你真的疯了吗，你没有看到他的头发吗？你不知道那可能意味着什么吗？”“那种事无关紧要，况且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赦儿，赦儿，你真的事迷失心智了。好，既然你吓不了狠心，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帮你一把吧。”说时迟那时快，他用力往墙上一拍，一个笼子掉落下来，躲闪不及的无赦被罩住了。“父亲，你居然用……”“我可是费了很多力气才搜集到这些石头，比起赤龙阵里的那个威力又强了许多倍吧。赦儿，你放心，你顶多是法力受到点损伤，忍耐一下，只要事情结束就可以了。”“你想对邪做什么？”“苍旧已经带了人去了，那边也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吧。”
　　“邪！”无赦一声怒吼，但没有办法，完全动弹不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他颤巍巍地伸手抓住笼子，就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毁了这笼子。“嘭”一声巨响，密室的墙塌了，弃邪提着一把剑走了进来，身上挂满了血痕。“我就知道苍旧他们奈何不了你，也好，由我亲手了结了你。”“邪，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弃邪却柔声说：“你以为我还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吗？”“邪，我求你了。”无赦痛苦地低吼着，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月圆，五星辉映，还有散魂石，在那名字后面隐含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父亲挑选了这个晚上必定是精心安排的。他看到父亲和弃邪已经打了起来，不行，邪是敌不过父亲的，他支持不了多久，怎么办，笼子打不开。父亲一掌击在弃邪胸口，弃邪连退几步，几乎站不住脚，他费力地用剑撑住自己，在一旁喘着粗气。父亲把散魂石握在手中，一步步朝他逼近。散魂石？“邪，快逃，父亲，不要啊！”神啊，帮帮我吧，让我破口这万恶的牢笼吧！他使劲抓住笼子，集中所以意力，一声巨响，笼子终于打开了。无赦“哇”地吐出一大滩血，四肢也在流血。他急切地抬头，却看到弃邪站起身，表情冷漠、凶狠，眼中透出浓厚的杀机，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全部飘扬起来，似乎把他拥住。“终于现出原形了吗？”父亲冷冷的说。无赦还来不及反应，弃邪已闪电般冲上去，一剑刺入父亲的胸膛。“不要啊，邪。”父亲却一手抓住剑柄，一手迅速将散魂石推向弃邪，月光穿射进来，投撒在散魂石上，天空立时出现了五颗廖亮的明星，一起坠落下来，冲进了弃邪体内。“邪！”无赦踉踉跄跄冲过去想抓住他，却是空的，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闪亮的光点四处飞散，邪的身体一下子全部消散掉了。
　　无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归于沉寂，他发疯一样地四面环顾，邪不在，不在。“他已经完了。”父亲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话语中却带着笑意。无赦猛地操起地上的剑指着父亲；“你对他做了什么？”“散魂石，自然是散魂了。”父亲剧烈地咳嗽着，“他死了也许还可以转世，我就把他的魂魄都分解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走了之后我就潜心钻研散魂石的用法，终于被我找到了，原来两百年前我们的先祖就用过，五星辉映，哈哈哈，真是美妙至极。”无赦失去了理智，“你毁了他，你毁了他！”他一剑刺下去，鲜血飞溅出来，他呆住了。“赦儿，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他毁了你。”不能，他怎么能够杀自己的父亲呢？他猛地把剑拔出，扔在地上，转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孤伤堡。黑夜，旷野，圆月，残星，一切如旧，但，邪，邪，你真的不在了吗？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