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不知不觉

3、任性

　　弃邪再也没来找过他。无赦经常有些神情恍惚，连苍旧都觉察到了他的异常。父亲终于把他叫了去，打量了他半天，“是因为女人吗？”无赦摇头，比那更糟，父亲，如果你知道了，会容忍你的儿子有这样反常的感情吗？“你是我的儿子，你不会令我失望得。这阵子你先放下手头的事，孤竹城的少主成婚你去恭贺一下吧，不用急着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要把自己的精神打典好。”“明白了，父亲。”
　　到了孤竹城，无赦却只每天呆在客栈里。刚到时听说无痕堡的大公子也会来，他心里确实颤抖了一下，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想见他，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有决断从不拖泥带水的人，但是只要一牵涉到弃邪他就毫无自主了。
　　无痕堡的人来了，但来的却是殷袭。“你也来了啊，上次哥哥受伤多亏你照顾了。可惜哥哥这次没来，本来父亲要他来的，他却突然说要闭关修行。要是早知道你在就好了。”无赦有些怅然，见不到吗？“无赦，不如去无痕堡吧，你是哥哥的恩人，我们全家都很想感谢你一下。”去无痕堡？直接去见他？无赦还不及作答，殷袭却又放弃了，“我都忘了，无赦是个勤勉的人，不会像哥哥一样随心所欲地丢开堡里的事到处乱跑。不过无痕堡的大门总是向你敞开的，我们随时都欢迎你。”无赦苦笑了一下。
　　接下来几天，无赦和殷袭便常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殷袭比起弃邪来反而老练、沉稳得多，他自己只笑着说：“有那样的哥哥，没有办法啊。”一天两人在喝酒时街上正好有一队车马经过，领头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而且居然是蓝色的头发。弃邪的白发是极少见的，而蓝发也是不易见到的。殷袭盯着那女子一直看，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才收回眼光。看到无赦眼里的一丝疑问，殷袭静静地答道：“原来真的是这样。”“什么？”“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哥哥命中注定的人。”命中注定的人？无赦的手抖动了一下。“无痕堡有一个占卜师，非常灵验，为任何人占卜几乎从无失算，但是哥哥好像是个例外，从七年前开始他的占卜在哥哥身上就再也没有灵验过。他很不服气，还是继续替哥哥占卜，说哥哥今年会遇到一个蓝发的女子，就是他未来的妻子。想不到真有这人，而且哥哥和她错过了。又失算了。幸好哥哥没来。”“幸好？”无赦有些好奇他的用词。“嗯。在我看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配得上哥哥。”“殷袭……”“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让无赦见笑了。”弃邪，他是个怎样的哥哥？”“最值得敬爱的哥哥。哥哥他是一个生来就不该受拘束的人，我们全家人都任由他做自己喜欢的事，从不勉强他，哥哥也从来不会惹麻烦，他不依赖于别人，像是没有根的风。但这样的哥哥却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殷袭没有再说下去。
　　和殷袭在孤竹城分手后，无赦把苍旧打发了回去，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游，他还没准备好回去。他避开人群，总是一个人在无人的荒漠或深山里行走，低头看着路面，脑子里一片空白，仍然无法排遣因想念而带来的忧愁。要想解脱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回去，以后再也不要记起有关弃邪的一切，这一点他试过但做不到，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去见他。无赦终于下定决心去无痕堡了，见他做什么？不知道，但也只有去见他了。
　　离无痕堡很近的时候，无赦停住了，他看到山坡上站着一个人，一袭蓝衫，白色的长发，是他。他站在原地，等，等弃邪一步步地向他靠近。“真的是你，太好了，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弃邪……”无赦再度无语。他从未想过见到了他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见到无赦我好开心啊，你不吗？本来一直想像以前一样去找你的，但又怕万一你把我赶出来并且禁止我再去，那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想见我吗？弃邪，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见你。无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弃邪温润的脸颊，靠近他，搂住他，吻了下去。在那一刻他彻底地觉悟了，他只能和弃邪在一起，只能这样。“邪！”
　　“赦，已经没有关系了吗？”“不知道，但即使是我也会想要由着自己的心性去做。”“赦，喜欢我吗？”“嗯。”“真好啊，可以被赦喜欢。”“邪，跟我在一起吧！不再分开。”“好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谁都不愿放开手。“赦，我们走吧，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想要独自占有赦，不被别人打扰。”“嗯。”
　　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柔情，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他们的生命线悄悄地缠绕在一起。他们经常拥坐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互相感受对方的存在。醒来的时候目光触及到身边的人就会舒心一笑，确认所有的美好都不是梦境。
　　“赦，你长得好俊秀啊！”无赦哑然失笑，“论容貌，又有谁比得上你。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真的吗？赦这样说我好高兴啊！”“这样的话应该很多人跟你说过才对吧。”“也许吧，那种事不记得了。”
　　“真没想到居然会跟赦在一起。以前还以为自己会娶妻生子，像平常人一样呢，只是突然就遇到了赦，喜欢你就不管你是男是女了，只是想随心所欲地去喜欢。赦也是这样的吧？”“嗯。”
　　“第一次见到赦时还只是觉得赦好有气魄，看你一脸严肃就想看看你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那时还没想到会这样喜欢赦。赦，你呢？”“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麻烦的家伙，你不知道你自己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赤龙堡吗？还好后来还是由我弥补了。”“傻瓜，以后不准再作这种事，我可再也承受不起了。让我看看伤口，还是留下了疤痕啊。”无赦伸出手在弃邪的右肩上施了个小小的法术，手拿开时留下了一个水蓝色的印记，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赦”字。“赦的标记。”弃邪欣喜地叫着。“邪，我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