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双重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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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旭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并且丝毫没有做出解释。他仿佛笃定明亦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惜，明亦不懂，不仅不懂，还摆出了非常费解的表情。
冯旭只好再踏前一步：“我是鹰埋在第三研究所的暗桩。鹰来了，他想见你。”
明亦笑了：“对不起，你在说什么？”
冯旭没有再解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有些老旧的镀金挂坠盒，交到了明亦手里。
挂坠盒表面被氧化了，还有着类似刀砍过的痕迹。它的正面是一圈繁复的浮刻雕花，花纹中央众星捧月出一个花体的大写字母“B”。明亦按动挂坠盒的开关，发现打不开。
“每个隶属Bios的人都会有一个自己专属的证明身份的物品，上面刻着大写字母B，标志着组织与你同在。”冯旭缓缓道，“你与鹰是搭档，所以你们证明身份的物品是一样的。他的挂坠盒里嵌着一段狼骨，证明他曾孤身战胜群狼，而你的挂坠盒里嵌着一颗子弹，证明你是个万里挑一的神枪手。这个挂坠盒除了本人外，谁都打不开。”
“看来他为了让你取得我的信任，告诉你的东西还挺多的。”明亦把挂坠盒抛回冯旭，淡淡道，“不过那颗子弹早就被我用掉了，挂坠盒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一直深藏不露的冯旭，笑道：“他来了？带我去见他吧。”
冯旭对研究所内了如指掌，他很清楚这个时间走哪条路不会被人看见。他与明亦装成一起散散步的样子，这样就不必担心被监控拍到解释不清。
两人走过两条走廊，经过电梯的时候，冯旭微微低头，压低声音道：“鹰在研究所外面等你。但我们不能搭电梯上去，那样太显眼了。”
明亦没什么意见，这是理所应当的安排。他与冯旭一同爬楼梯上楼，在与地面还有两层时，冯旭不走了。
“出去以后左转一百米，有一片小树林，他在那里等你。”冯旭说，“我在这里帮你望风，有情况随时通知你。”
明亦点点头，继续向上走去。第三研究所的进出入口设置得极为隐蔽，他出去后左转，走了约莫有100米，果然，面前出现了一片小树林。
明亦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此时已近晚上十点，树林里什么人都没有，异常安静，唯有风呜咽着在树叶间穿梭。这片树林看起来不大，但置身其中，却有如置身迷宫。
越往树林深处走越是漆黑一片，不时还有忽近忽远的蝉鸣响在耳畔。明亦小心地迈着步子，忽然一个矮身，身体如灵蛇一般闪到一旁。
黑暗中，就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扑了个空，紧接着向他袭来。
对方的反应速度和身手都是在明亦之上，且他十分清楚明亦的弱点，明亦除了刚开始讨到些便宜，之后便是左支右拙疲于应付，一个不慎，他就被重重推在了树上，下一秒，带着烟草香气的吻便压了下来。
这个吻与陈止的完全不同。陈止即便再粗暴，总是顾忌明亦感受的，但这人的吻却霸道而强势，比起亲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掠夺。明亦躲闪不开，被他强迫着抬起下巴，承受他的吻。
然而吻还没来得及深入，那人便停了下来。
他分开两人的唇，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那里正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而枪，原本别在他腰间。
“宝贝，”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见面就拿枪指着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一见面就强吻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习惯。”明亦笑了笑，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又往他的胸口顶了顶，“往后站，安格斯。”
安格斯顺从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丁点都没想反抗。笑话，以明亦的枪法，在这么近的距离射中他的心脏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说四周很黑？以明亦的夜视能力，现在跟大白天也没什么两样。
“宝贝，我不明白你在不爽什么，要知道我的吻技可以令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疯狂。”安格斯一边退，一边耸肩。
“因为你的吻技很烂吗？”明亦很不给他面子地回应道。
当然不，安格斯心中叫道，但此时此刻跟明亦斗嘴是很不明智的，毕竟枪在谁手里谁就是老大。地面很不平整，还有小土坑，安格斯要后退，又不能总是回头看，一不小心就会被土坑绊一下。他狼狈不已，心里直骂娘，嘴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亲爱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退到什么地方才算OK？”
“退到我觉得安全为止。”明亦努努嘴，道，“对，就那里，停下吧。”
安格斯目测了一下彼此间的距离，叹道：“宝贝，我觉得你的安全感实在是有点少。”
明亦没理他。即便彼此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的枪还是稳稳地端着。他跟安格斯是多年搭档，深知这个人油嘴滑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多么强悍的战斗力。正如冯旭所说，当年安格斯曾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独战群狼，狼群全灭，而他，只受了点皮肉伤。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明亦开门见山。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似乎明亦的冷淡深深伤到了安格斯，他痛苦地说道，“宝贝，咱们已经几个月没见了，你对我……”
“如果你没什么正事，恕我不奉陪了。”明亦看了一眼手表，“陈止的会议再过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如果他回去的时候发现我不在房间里，别的地方又找不到我，只怕会起疑心。”
安格斯只好道：“好吧，有正事。”
明亦挑挑眉。
“你已经半年多没跟组织联系了，中间又惹出了那件事，”安格斯说，“虽然我帮你压了下去，不过对组织而言，你对组织的忠诚度很值得怀疑。所以他们考虑，要不要抹掉你。”
“抹掉”的意思就是让明亦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么心惊胆战的一句话，明亦听来却毫无反应。
很明显，现在他能站在这里，说明组织已经放弃抹掉他了。
“不过我还没有吃到你，哪能让你这么轻易被抹掉。所以我跟组织说，我秘密派你到第三研究所卧底，为他们盗取DX-78的相关资料。”说到这里，安格斯顿了顿，“顺便说一句，我升官了，现在组织里所有的情报和卧底都归我管，包括你。”
“哦，恭喜。”明亦淡淡道。
安格斯谦虚地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好事。薪水不高累得要死，不过好在福利还不错。你要是愿意，以咱俩的关系，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副手。”
“不了，谢谢。”明亦冷淡地拒绝了他。
安格斯的心口又中了一箭，不过他中啊中啊的已经习惯了，于是遗憾地撇撇嘴，继续道：“组织听说你已经成功卧底第三研究所非常高兴，你知道，他们现在对DX-78很感兴趣。所以他们要你定期将第三研究所的实验进展和实验资料拷贝一份回来，宝贝，这个你做得到吧？”
明亦微微蹙眉，下意识想拒绝，但安格斯打断了他。
“你一定做得到，毕竟做不到的话，就会被抹掉了。”安格斯笑得十分善良，“组织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可不想这么简单就死了吧？”
明亦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组织的手段他的确是知道的。只要组织想抹掉一个人，那么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那个人也难逃一死。不仅如此，组织还可能会连同他身边的人一同抹杀。
不知怎的，明亦眼前忽然浮现出陈止温柔的笑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微笑。
“没问题，我做得到。”
安格斯满意地竖起大拇指：“那我就放心了，宝贝。”
“你还有别的事吗？”明亦冷冷道。
“没事就不能跟你聊聊天？”安格斯很委屈。
“免了。”明亦转头，对着地面的土坑，“砰砰砰”几枪把子弹都打光，然后远远地把枪抛回给安格斯。
枪落在两人之间，还是打空了弹匣的，可见明亦防安格斯到了什么地步。安格斯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不过就是想跟明亦上床而已，这算什么罪过？
想到这里，他忽然扬声道：“我的情敌，那个叫陈止的，他对你好吗？”
明亦正要走，听到这句话，竟然停下脚步，不自觉扯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他不是你的情敌。”
这话大有深意，安格斯瞬间做了三四种解读。但最后他发现，不管怎么解读，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明亦承认陈止对他很好。
这是安格斯认识明亦以来，第一次见明亦如此维护一个人。
他邪气地笑了。
“听说你最近又开始流鼻血了。”安格斯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盒，“那他有这个吗？”
明亦轻轻瞟了那药盒一眼，瞬间变色。那是阻止他流鼻血的特效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吃一粒，自己起码能三天不流鼻血。
这对于为了隐瞒鼻血而疲于奔命的自己而言，不啻救命。
然而变色只是一瞬，马上他便恢复冷淡的神色，甚至有几分警惕地看着安格斯。
过往经验告诉他，不牺牲点什么，是休想得到这盒药的。
安格斯却走近几步，直接将药盒掷到他手中。
“你看，我也可以对你很好。”他说。
明亦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药，有种强烈的虚幻感。
半晌，确定安格斯真的只是单纯想证明“对你好”这件事，明亦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他想了想，补了一句，“再见。”
安格斯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尽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有一句谢谢而已吗？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投怀送抱然后咱们就顺势进行下一步呢，可惜啊，我连地点都选好了。”安格斯遗憾地瞥了瞥他选中的野合最佳地点，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宝贝，咱们马上就会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双重身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