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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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毅然于心不忍还是蹲下来抱起了它。
这回小黑猫再也不动弹了，气色恹恹软若无骨地趴在他手心。
“怎么办？”孔毅然摸了摸小黑猫柔顺的毛，叹了口气，打定主意往兽医方向去。原本是想着今天早上去集市看看的，但是想起仓库柜子里贺言君放的那些银币金币却心有不安，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抛弃它。
只是因为这是小黑猫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孔毅然心里在默默强调了这一句。但是实际上小黑猫就是贺言君，贺言君就是小黑猫啊！
戴着眼镜面色忧郁的兽医从惴惴不安的孔毅然手上接过小黑猫，一边搭讪，“毅然这是你什么时候收养的？”
“前天。医生怎么了？”孔毅然总觉得不安，也不知道小黑猫怎么了。
“准备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病得太重，我治不了。”兽医的医术并不算很高明，但是在缺药的贫民窟救下的动物却不少了。
“哦，还是谢谢你了，医生。”孔毅然抱回了奄奄一息的黑猫，嘴里发苦，表情麻木往外走去。
果然我还是灾星，到哪里都能带去灾难。爷爷去了，爸爸妈妈去了，就连小黑猫都要去了。
“你不是猫妖吗？应该能祸害千年的啊？”孔毅然抚摸它的脖子几乎不敢相信兽医刚才的话。
没有得到回答，孔毅然又自言自语，“哦，你上次受伤了，昨天把你抛出去是不是又受伤了？昨晚你为什么不找个暖和地方过夜呢？”
食品店买了牛奶面包鸡蛋，孔毅然搂着小黑猫提着袋子往家里去。
孔毅然紧紧抱着小黑猫身子，它面前是一盘牛奶和另一盘面包。
“小俊，吃点东西好不好？”孔毅然落泪了，他哪怕再倔强不近人情也害怕孤独，可是小黑猫要离开他了。
小黑猫闭着眼睛完全没有理会面前的牛奶面包，其实在想果然还是体积小优势大能蹭到他怀里，而变身之后却只能得到他的厌恶。可是真的不想用小黑猫的身体时时刻刻陪他。
“那小俊你变身吧，我不讨厌你的，真的。”一个外表冷漠的少年把猫放到床上陪着笑是怎样可怜。
小黑猫听了后果然变成人形，脸色苍白的贺言君睁开眼，“孔毅然。”原本温和的声音也弱了几分，显得中气不足。
“你果然，还是讨厌我。”贺言君瞥见少年退了两步，语气沮丧无比。
“昨天晚上出去受伤了。”贺言君解释了一下就开始咳嗽，没两下嘴角溢出血渍。
“不要死！”孔毅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抱住了还在咳血的男人，无意将几乎整个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
“你——咳咳咳——小傻瓜咳咳咳。”贺言君没想到这招苦肉计这么好用，一下子就能消除隔阂，其实是少年一直在害怕妖怪这种吧。
咳完血的贺言君顺势就昏迷过去了，少年对他那张脸并不感冒，只拿着毛巾替他擦嘴角的污渍。
少年替男人盖好被子，坐在地上靠着床发呆了很久，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去收拾凳子上的两个盘子。
厨房里孔毅然炒了两个菜，烧了两壶水，拔了电饭锅插头就盛了碗饭坐到仓库去吃。
旧台灯下，孔毅然又在看书识字，他快成年了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恐慌之下只有想法设法弄点书来充实自己，顺便长长见识。
过了没多久，孔毅然起身给躺在床上的男人扶起来喂水，心里默念，不要死，你死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又回到桌子前，孔毅然定了定神继续看书去了。
“水……水……”贺言君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心神，孔毅然又过去给男人喂水。
这回贺言君算是睁开了眼睛望着少年，似有眷恋不舍，“孔毅然，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少年点头算是回答。
“可是我——身体却废了。”贺言君觉得猫生艰难，表面上只能作为没有威胁值的存在来陪他了。
“什么？”孔毅然不敢置信，面对那张无辜又苦涩的俊脸，尝试相信这是真的。
“可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贺言君把自己想象成很久以前杂剧里的窦娥，酝酿情绪挤出了猫眼泪。
“毅然，我可以这样喊你吗？”贺言君虚弱地恳求，却是泪中带笑，好似坚强无比。
少年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又点头。
“把我送走吧，我是个累赘。”贺言君语气沉郁，自卑了许多。
“不会的，我不会送你走。”孔毅然猛然摇头。
“你好好休息。”说完，孔毅然不由分说给他盖好被子。
而“奸计”得逞的贺言君在心里偷偷乐了，这小子真是吃软不吃硬。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留下这句话，孔毅然匆匆出门去了。
贺言君眼睛立即睁开，他在想为了圆谎得装成啥样子。
正好翻到少年的一本杂书上病弱多年的青年坐在轮椅上招呼来客。
于是贺言君放好那本书，躺在床上改造了一下身体，什么心脏病都往身上招呼，到时候推说是受伤后遗症什么的。反正自己也死不了，让少年心疼更加珍惜自己才是硬道理。
孔毅然站在一家店里，和店主商量着什么。
“家里远房表哥受了重伤动弹不了，所以麻烦店长推荐一下有什么价格合适的轮椅。”孔毅然比划了下说是有高靠背的那种。
“喏，就这个了，两个金币不算很贵了。”店主也是给了个实惠价，不过店主推荐的这轮椅也果然简单实用。
孔毅然付了钱并且麻烦店主稍后派人送货上门，自己去食材店买煮汤的干货和一些新鲜肉类，当然也不忘买一点很贵的蔬菜和水果。
回到家发现门口的轮椅，孔毅然开了门，先把手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把轮椅抬进来。
“唔……毅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贺言君被吵醒了。
“恩？”少年走过去询问。
“我饿了……”贺言君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马上做午饭。”孔毅然板着脸答道，然后补充道，“刚买了轮椅，你要不要坐上去试试？”
“衣服……”贺言君虽然有心想试试毅然给他买的爱心轮椅，可是直接变身是露出光果的身子啊。
孔毅然瞬间犯难了，这家里的衣服也没有他穿的尺寸，于是就掀开被子给他裹了毯子抱起并不重的贺言君放到轮椅上。因为并不是量身定做的，贺言君的脚苍白无力地耷拉到地上。
“我坐不住……”贺言君虽然觉得这轮椅也太粗制滥造了，可好歹是毅然的心意，只是身体在慢慢滑下去什么情况？
孔毅然带着歉意帮他系好了束带，“等有钱了，去买架更好的。”虽然只是安慰的话也当随便说说。
“好，你答应我不准反悔哦！拉钩——”贺言君当真了，右手小指动了动。
“不反悔。”孔毅然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介意这个，也就随他去了，伸出右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贺言君笑得像个孩子那般快乐，感受他带着暖意的小指缠绕。
贺言君靠在轮椅里，任孔毅然坐在旁边给自己喂饭喂汤，完全把自己当个摆设。其实贺言君觉得被照顾的感觉真的挺好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喜欢的人在意自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唔……”贺言君摇摇头表示吃不下了，作为一个病人他也不能多吃啊。
孔毅然低眉顺眼也不多话替男人擦了嘴角的污秽，就埋头吃饭了，也是细嚼慢咽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