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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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时是在一个百万粉丝的娱乐博主微博里。这位博主一般都是关注明星，头一次见他关注我们这些幕后的人。
文案中大意写的是“双木陆公子的新宠新晋作家莫小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微博配的照片竟然有我和陆朝阳第一次开房时在酒店大堂拍到的，还有后面几次他来我家被拍到的，甚至还有我和闻渊约会的照片，以及在商场里那次，陆朝阳和闻渊大打出手的照片……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这个时候出这些负面消息，会不会影响收视率？
这类的帖子已经很多，以我的笔名莫小浮命名的话题已经冲上了热搜榜。网友肆意谈论着……
“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作者既然能被双木这么捧，不是靠着爬上人家的床，你们以为靠什么？”
“陆公子换女朋友了？刘溪多好啊，这个莫什么根本没法比！”
“难道没有人发现这个莫小浮和刘溪有点像嘛？陆少还是念旧的！”
“贵圈真乱！”
“女的好贱！”
“她写的书我就看不下去，拍成剧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毕竟靠关系上去的没什么水平~”
“买收视买广告就能骗我们看了？抵制！抵制！”
当然也有人说电视剧确实好看，但很快这人就被当成水军集体围攻……
看着这些留言，我突然感到很无力，算上我写书的时间，我和陆朝阳小草他们辛辛苦苦几年的付出，收获的就是这些……是我们错了吗？如果是，错在哪里？
我收拾东西赶去公司，所有庆功的活动都停了下来，大家手忙脚乱如临大敌，毕竟上一次陆朝阳投的那剧就因原著抄袭而一蹶不振，这次谁也不希望重蹈覆辙。
而当他们看到我时，表情中无不带着意外和其他很复杂的情绪。
我在陆朝阳办公室门前遇到公关部经理，他见我也是一愣，然后什么也没说，黑着脸与我擦肩而过。
我见到陆朝阳时，他显得有些疲惫，见到我也只是问了句“来了”。
我问：“是不是我和闻渊的事不好处理？”
如果爆料的人只是说我和陆朝阳有什么关系，那大可以承认我们在谈恋爱。我们又不是明星，尤其是我，几乎没什么名气可言，如果不是这次负面消息，大概就算是剧真的大火了，也没人注意到原作者是谁。所以观众和读者对我们这样的人不该有这么高的情绪。但问题就出在，爆料的人刻意让大家以为是我劈腿，而我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自己有男友还出轨”、“靠巴结男人上位”的恶毒女配没有遭到报应才是观众的痛点，才会让他们愤恨谩骂甚至抵制。
所以和闻渊那段关系，我如今想起来，不是不后悔的。
可陆朝阳却说：“跟你没太大的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有点不明白。
他只叹了口气说：“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来处理。”
我不知道他此时究竟怎么想，但是留下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打道回府。
而两天后，我得到的处理结果是，陆朝阳要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给我举办一次读者见面会。
虽然电视剧收视不算差，但是因为看剧和看小说的人群有差异，所以这对原作者人气提升并没有显著的帮助，因此正常来看，我的人气并不适合举办什么读者见面会，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但陆朝阳态度坚决，我也只能配合。
见面会办在双木大厦旁边的一个书店，书店不算大，或许陆朝阳也考虑到了我的人气，不太适合更大的场地。但是让我们以外的人，这天，竟然来了不少人。
一开始我还有点高兴，直到后来，到第N个找我签名的“读者”问我究竟和陆朝阳是什么关系时，我才明白，今天来的大多数人，或许并不是我的读者。
我把签好的书推给立在我面前的那个女孩，朝她身后的人说：“下一个。”
她却没有挪地方的意思：“我就跟你说两句话，不会耽误很久。”
碍于这么多人看着，我只好说：“你说。”
她干脆掏出一支录音笔，问我：“听说你在和闻渊恋爱期间劈腿陆朝阳，后来被戳穿以后，两个男人因为你大打出手，有这回事吗？”
我怔怔看着她，原本还以为这些人多数是为了看热闹的，现在看这架势，好像也不是纯粹的“吃瓜群众”。
小草大约发现不对劲，连忙过来应对，看到那人的录音笔就问：“你是读者吗？”
那姑娘说：“我是啊，但也是记者。”
小草说：“记者朋友啊，你看今天是读者见面会，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要不你先在旁边等一等，等小浮闲下来你再问？”
没想到那人却好像没听见，提高了嗓门又问：“网上曝出那些消息，我们都看到了，作为小浮的粉丝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实情，回答一下怎么了？也不会占用很多时间，后面的妹子稍等几分钟没问题吧？”
她这么一招呼，后面竟然很多人站出来问。我想到之前陆朝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是有人故意制造了那些负面消息吗？
小草一开始还能镇得住场，后来闹事的人多了，她也寡不敌众。眼见着场面越来越混乱，带头闹事的姑娘却突然朝我身后冲去，我回头看，是陆朝阳。
这时候，那些所谓的“读者”很多都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我想他不出现可能还好一点，他这一出现，后面更难收场了。
他却朝众人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今天大家的问题我都会回答，但是前提是要保持安静，毕竟这里还有很多读者是真的来看书的。”
带头闹事的那个女孩听出话里有话，立刻不满地叫嚣起来：“我们也是啊，您这什么意思？”
陆朝阳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也冷冰冰的：“意思就是话里的意思，再有一次请你出去。”
那女孩立刻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工作人员上来布置，我面前摆好了几十把椅子供大家坐，没有座位的人就站在后排，台上我旁边的位置也加了把椅子，陆朝阳坐上去，面前还多了个话筒，这好好的读者见面会一下子变成了记者发布会的样子。
他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先回答一下刚才这位记者朋友的问题。闻渊过去也是我们的作者，之前确实和小浮是正当男女朋友的关系，至于上次为什么我会和他动手，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他先对我的下属和朋友动手，我作为男人，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才替她们还手。当然这种处理方式是不对的，因为这个我可以向闻渊道歉，但是没有你们说的那些事。”
立刻又有人提问：“听说事后你们公司就和闻渊解约了，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怨吗？”
陆朝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完全是两回事，我们和闻渊解约的意向其实在那之前。主要是因为他的稿子涉及太多低俗敏感内容，我们请教过出版社的老师，认为很难通过审查，所以才决定解约。”
“那你们俩又是什么关系？开房的事又怎么说？”
陆朝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成年人谈恋爱约会不就是这些项目吗？”
我脸一热，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那人追问：“你刚才还说莫小浮和闻渊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发布这些照片的人敢不敢把拍到的照片时间发布出来，大家就会看到拍到我和莫小浮在一起的时间远比莫小浮和闻渊在一起的时间靠前，这事儿不难理解，就是我们俩分手以后，她和闻渊在一起的。”
“那现在小浮和闻渊还在一起吗？”
我怕陆朝阳说出闻渊劈腿的事情，抢过话筒说：“没有，在商场里遇到之后就分手了，其实当时我们在闹分手，没想到会把我的编辑和老板也牵连进来，我自己的私事没有处理好影响到工作我很抱歉。”
陆朝阳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即便是闻渊对不起我在先，可是我的心没有一天放在他的身上，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很清楚，我对他多多少少是有愧疚的。现在事已至此，他又是那么看重自己形象的人，我不能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就这样从此毫无瓜葛，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结局。
“陆总，你当时决定力捧莫小浮是因为你们俩的恋爱关系吗？”
陆朝阳突然笑了：“同学们，我们又不是娱乐圈，我们是做内容，做文化产业的，这个圈子里很难有谁能成就谁，她提供给我们的是真材实料的好内容，我提供给她的只是一次机遇而已。做出版做剧除了一份情怀外，赚钱也是必须的，毕竟我们公司这么多嗷嗷待哺的员工等着领工资。我没理由把有市场的书冷在一边，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在一本没市场的书上。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相信大家都懂。至于剧好不好，书好不好，看过的人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后面有人扯着嗓子问：“那也就是说你和我们莫大现在是非恋人关系咯？”
这个问话的应该是真的读者，手里还拿着我其他的书。可这问题着实让我有点尴尬，我和陆朝阳想在到底什么关系，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怕他否认，更怕他碍于媒体的关系勉强承认。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是的。”
我的心凉了一半。
但紧接着他又说：“但我现在在追求她，希望她回心转意……”
这话一出，场下哄然炸了开来。
有我的小读者说：“他好帅，大大你就答应了吧。”
也有人问陆朝阳为什么喜欢我，他的回答却是问那读者：“那你又为什么喜欢她？”
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见面会结束。
我走出书店，看到他的车正等在门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上了车。
他正在打电话：“我看上次原著抄袭那风波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他不是喜欢制造舆论风波吗？我们礼尚往来还他一波……”
过了一会儿，他挂上电话，对我摊开手：“来，压压惊。”
他的手掌上是几颗漂亮的水果糖，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拿起一颗橘色的。
他看我一眼说：“你又不怕酸了？”
我说：“我喜欢酸，酸过之后才更觉得后面的甜是真的甜。”
他笑：“我也是。”
挨过了糖果入口的那一阵酸，挨到了甜蜜充斥着口腔，我刚刚紧绷的神经也舒缓开来。我想了想还是问他：“你刚才，在里面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说他正在追求我，说他希望我回心转意等等等等……话里话外的那些对我的青睐和爱慕。
他看着我：“我有必要在这些事上说假话吗？对他们？”
是的，他嗤之以鼻。
他似乎笑了笑说：“莫小芙，你不是言情作家吗？怎么对感情这么迟钝？我喜欢你这么久了别说你不知道。”
心砰砰跳着，我问：“有多久？”
他想了想说：“很久了，不记得了。”
我想到他最初决定做我的书做我的剧时我就有过的顾虑，果然，他愿意这么付出这么下功夫还是跟我们之前那次稀里糊涂的□□关系有关。
想到我写文多年，如今虽然刚有些要红的苗头了，却是因为这些……
我又忍不住失落：“我一直以为我是靠才华的……可你剥夺了我最后一点清高……”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清高能当饭吃吗？更何况，在爱情面前，清高算什么？”
我正想反驳他，却突然意识到他说了“爱情”。
可我又想到刘溪，觉得有些事情说不通，于是又问他：“那你和刘溪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刘溪怎么了？”
“这事儿你问我？”
“我不问你我问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我突然转性是为了她，也不知道我对她情根深种到找女朋友还得找个跟她像的。”
我不由得一愣：“你是说……”
“那些话是我说的吗？”
我摇头。
“那谁说的你去问谁吧。”
他这话虽然说得口气不善，但是我却听得很顺耳。
车子不知不觉出了五环，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去我家的路。
他说：“以前都是去你家，今天去我家。”
我的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里：“现在网上那事还没解决呢，这样贸然去你家，不好吧，你爸……”
我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平时不跟我爸住一起。”
“哦……”我松了口气。
他又说：“不过今天去的是我爸那个‘家’。”
我急了：“喂！你耍着我玩儿是不是？”
他笑了，看上去心情很好：“你父母我都见过了，我爸你早晚也得见，这都跟全天下报备了我陆朝阳在追你，赶紧定下来免得你后悔，不然我面子往哪儿搁？”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又听这人嘀咕了一句：“以前都是老头儿往家里带女人，我这还是头一次。”
我觉得好笑，却也感动，因为他说是“头一次”。
老陆显然没想到多日不见的小陆会在这个时候回家，更没想到小陆身后还带着个我。
所以他那句“你小子还舍得回来”之后就顿住了。
陆朝阳说：“好歹也是我家，我回家有错吗？”
口气不客气，但我看到老陆的眼里有温暖的笑意。
老陆又看向我，我立马叫了声：“陆总好。”
陆朝阳回头白我一眼：“又不是在公司叫什么‘陆总’？我还以为你在叫我。”
不叫“陆总”那叫什么？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想到平日里眼睛不会扫一眼下属的老陆竟然难得站在我这边说了句：“这小子说话真是欠揍！”
陆朝阳脱掉外套，无所谓地说：“可惜您儿子我已经长大了，再欠揍您老人家也只能想想而已。”
然后一边欣赏着老陆尴尬的表情一边又说：“对了，今晚我们不走了。”
等等，我们？
我的脸一下子又热了，我甚至不敢抬头看老陆看我的眼神，甚至自欺欺人地希望这一刻我可以凭空消失。
好在老陆是过来人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只是问：“晚上吃什么？我跟李姐说一声让她准备。”
陆朝阳想了一下说：“不用了，我们晚上出去吃，你要一起吗？”
老陆摆手：“免了，我晚上有约会。”
陆朝阳点点头，拉起我要回房间。
“那个……”
身后老陆叫住我们，我回过头，老陆难得露出和蔼一笑：“小芙，以后常来玩。”
我愣了一下，努力露出个笑容说：“好的，陆……叔叔。”
我被陆朝阳拖拽着进了卧室，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抛到床上。
我不自觉地惊呼一声：“在这？”
他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放心吧楼上楼下的隔音效果好得很，反正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听到过。”
我还是不踏实，想坐起身来，却被他整个人压了上来。
我说：“你等等，你等等……”
他抱着我，亲吻我的耳鬓，任我反抗就是不松手，直到我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小芙。”
是这句话，让我整个人像过电一般浑身麻麻的——他说这是爱。
长久以来，不管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我的理智一直告诉我跟他之间不可能有爱。我变得小心翼翼，害怕我真的对他存着什么非分之想，害怕自己成了那个觊觎他感情的灰姑娘。
可是爱情来了，我们始料未及又无可回避。
我身体开始发热，开始回应他，将一个绵长的吻加深。而他的皮肤也是滚烫的，结实的肌肉纹理似乎都在叫嚣着对我的渴望。
我脑子里想着，这就是跟爱的人□□的感觉，却听自己呢喃着说：“我多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
他说：“我也是。”
只有珍惜才会患得患失。
其实和陆朝阳的每一次感受都不错，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样酣畅淋漓。
我们滚倒在微微发凉的床单和被子里，汗水阴湿了我的发丝和他的。我们像末日狂欢一样一次又一次，从天亮到天黑，直到我彻底累瘫。
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他亲吻我的嘴角，他的手指悄悄撩起我黏在脸上的发丝。
他好像在说永远都不想离开我，我又何尝不是，我想回应他，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他压着我又来了一回，我迷迷糊糊回应着他，直到一股暖流直冲脚趾尖，我这才转醒过来。
天还没有大亮，肚子发出一阵嗡鸣。昨晚说要出去吃饭的，结果也没去。消耗这么多，当然饿了。
我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床单是凉的，没有人，也不知道天还没亮他去了哪。
我迷迷糊糊起身，想去卫生间，按照记忆摸索过去，却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我“嗷”的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
很快，眼前有了光亮，有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从反着光的玻璃门上，我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终于，我又是我了，只是是十几年前的我——我竟然变成了18岁的叶星辰！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我，好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我熟悉的家，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嚎啕大哭。
想来，此生和陆朝阳的缘分，就在昨晚戛然而止了。只是如果我知道昨晚是我们最后的离别，我一定不会让自己那样睡着。
其实之前不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想我几度重新为人，面对离别，总要比其他人更平常心一些吧。然而眼下我却难过得无法自抑。也是，人的一生都在经历着离别，可是没有谁因此就学会了告别。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再颠沛流离，少一些相遇，也就少一些离别。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