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17
一场秋雨过后，北京开始降温。
我觉得有必要和秦悦好好谈一谈，但是刚拿出手机便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或许见面谈更好。
做好这个决定，我又打电话给大胃：“你都哪些账号被盗？你发我一下，明天我去找他面谈。”
大胃说：“别看那孩子年纪不大，但很有主意，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想到秦悦，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有点紧张，或许有个人跟我一起去也好。
于是第二天和大胃出发前，我打电话给秦悦，问他在不在学校。
他说：“哦，忘了跟你说，我的毕设做完了，最近一直都在公司实习。”
“那你公司在什么位置，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还怕这个节骨眼上他会故意不见我，没想到他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听上去心情好像还不错。
我按照秦悦给的位置，在他们公司对面的一家港式茶餐厅等他下班。大胃坐在我对面，猜测着一会儿秦悦可能有的各种反应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宗旨就是以拿回账号为第一位，气势上哪怕弱点也没关系。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等了大约一刻钟，我看到马路对面走来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身着白衬衫和西裤皮鞋，肩膀上还挎着一个黑色电脑包，看上去行色匆匆。
这本来是再普通不过的白领装扮，但是因为人长得出挑所以尤为扎眼，或者说，英气逼人。
我有点意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看到大胃另一只手正在揉眼睛：“发什么呆？”
“你眼睛怎么了？”
“好像是睫毛掉进去了，我弄了半天也不见好。你帮我看看？”说着，大胃探头过来。
多大的人了？我刚想丢给他一只化妆镜让他自己解决，余光瞥到秦悦已经过了马路走到餐厅外。
他抬头，从外望进来，似乎是在找我的位置，就在和他目光相触前，我连忙回过头，然后鬼使神差地，伴随着脑中闪过的很多想法，我竟然探头吻了大胃。
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所以只是一触即分后，但余光中的那个人却一动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对面的大胃愣住了，睁开被揉得通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外面的秦悦，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心中不忍，但是，这或许是对他对我都好的结局。
我说：“我的确在玩火。”
大胃似乎意识到什么，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再回过头时，眼神中满是绝望： “看来我的那些账号是找不回来了。”
我拿出手机打给秦悦，隔着餐厅玻璃，我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离去。
我对大胃说：“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
第二天下班时我又试着打给秦悦，这一次，他倒是接了。
我明知顾问：“昨天说好的，怎么没出现？”
他冷笑了一声说：“今天又是什么事？又让我去看你们卿卿我我？”
我用骗小孩的口吻说：“昨天是意外，我找你真的有事。你放心，今天我不带他去。”
他沉默了一下说：“那你来吧，我和同事们在公司附近的韩国烤肉吃饭。”
我说：“好，我半小时内到。”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悦说的那家烤肉店，生意非常火爆。我到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座无虚席。服务员给我指了秦悦他们那桌的方向。我老远看到几个年轻人正有说有笑地在吃饭，只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还注意到他身边有个女孩，跟他年纪相仿，人挺漂亮的，时不时地给他布个菜，因着他的一举一动或欢喜或失落。
其实早就听邹媛媛说过，他身边从来不缺追求他的女生，但我仿佛今天才注意到这一点。我在心里感慨，这或许才是他真正的缘分。
我走过去，叫了秦悦一声，他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店里又吵，好像没听见。桌上的几个人正聊得嗨，我一时间插不上话，站了大概半分钟，秦悦对面的胖子终于注意到我了。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一直看手机的秦悦，戳了戳他说：“你朋友？”
秦悦这才抬起头：“来了？”
这小子什么态度？
胖子见状连忙让座：“姐姐坐吧。”
可他刚抬起屁股，却被秦悦一角踹回到座位上。
胖子问：“不是姐姐吗？”
我想说，姐姐是平辈，而我是长辈。但此时显然不是较真这些的时候。
我说：“不坐了，秦悦你出来一下。”
秦悦坐着没动：“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这话一出，大家才品出气氛不对，而坐在他旁边那女孩子看我的目光中就多了些警惕和不屑。
“真的要在这说？”
他沉默。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问：“你是不是盗了大胃的号？”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然后是冷笑，周围的人也笑了。
我在这笑声中再一次肯定——他就是个孩子，他们都是一群青春叛逆期超长的孩子。
不用说，我对秦悦有点失望，但还是本着解决问题的初衷，放缓了语气说：“能不能麻烦你还给他？他和你也没仇没怨的，但你盗了他那些账号，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甚至生活。”
秦悦说：“我管他影响了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当帮个忙吧。”
秦悦看着我说：“那我凭什么帮你？是你说的，我们两清了。”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我俩固执地对视着，仿佛谁先移开目光谁就会输。
直到他身边那女孩问他：“秦悦，她到底谁啊？”
秦悦垂下眼来没有说话。
那女孩继续道：“有没有证据就诬陷别人盗号啊？有病吧？”
我像个笑话一样在一群孩子面前被晾了半天，这期间秦悦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起初还只是生气和失望。可是气了半天，失望了半天，我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在刚才，我竟然还自信满满地以为秦悦会维护我，在我昨天刚刚伤害他之后，还以为他会维护我！而我自己，却在享受这种被维护的感觉。
邹静安啊，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还好，事情已经朝着我最初期望的方向去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受伤的并不只他一个人。
大胃知道我今天还要去见秦悦，八点多的时候就打电话问我进展如何。
我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但是不一定成功，你要不做两手准备？”
我原来自信满满秦悦多少会给我面子，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胃很敏感，立刻听出我的情绪，问我：“你怎么了？”
“没事，被一帮小屁孩气的。”
“哦，实在不行就算了。”
我有点累，也就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我从邹媛媛那里打听到，虽然秦悦现在的公司也提供宿舍，但是他学校的手续好像还没办完，所以目前还住在学校宿舍。
于是第二天，我吃过晚饭就去他宿舍楼下堵他。
我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能不能要回大胃那些账号也就这一回了。
我从七点半一直等到九点半，学生们都已经回了宿舍，天桥下，除了几个卖夜宵的小贩，过路的人并不多了。
又等了一会儿，就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我从后视镜中瞥到一对身影。是他和昨天那女孩子。
后视镜中，他们并排走着，路灯昏黄，拉长了一双年轻身影。此情此景，和近期热映的电影中的某几个镜头有些相仿，意境可想而知。
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破坏气氛，但是大胃是无辜的。
我推门下车，那女孩子先看到我，前一刻脸上还是娇羞的笑容，下一秒就变成了不屑的白眼。
我站在他们对面重申我的诉求：“秦悦，我要跟你谈谈。”
秦悦站住脚，看到我也没做声。
那女孩看看我们两，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那……我先走了。”
就在她要离开时，秦悦突然拉住她：“今天太晚了，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哈？小伙子进步神速啊。可是我怎么不觉得高兴呢？一定是因为这丫头对我不太友善的缘故。
我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盗了大胃的□□号？”
秦悦不屑地笑了一声：“邹静安，你是不是觉得盗号是个很技术的活儿，所以想到了我？那我谢谢你这么抬举我。但是真不是我，我是挺讨厌那家伙的，但讨厌一个人就得做点什么吗？好吧，就算是，我也不会用这么low的方式对付他。”
我没有说话。
他问：“满意了？”
然后也不等我再说什么，施施然转身上了楼。
秦悦走后，那女孩子冷眼看我：“我说大姐，你这种碰瓷的方式真的追不到男人，反而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哈？
我想说你知道什么！但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于是对那小丫头说：“他不送你，要不我送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