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的新娘》安印

10、第九章

　　第九章

　　天气不错。
　　石雨站在石屋门外，抬头望着万里无云似的天空，碧蓝蓝的，如同一块洗净的蓝宝石不掺一丝杂质，阳光和熙地洒于大地，连空气都洋溢着那只属于太阳的特殊味道。“是个办事的好日子。”石雨喃喃自语着，回头朝站在二楼阳台上的金鹰挥了挥手，便迈着轻松而又稳健的步伐下山去了。
　　一切重新面对吗？金鹰站在阳台上望着石雨远去的背影心想：那我呢，是否也可以重新面对……的确是个好天气，那就纵容自己一次吧。他微笑着回到屋里，换了衣服，也踏出了大门。

　　在市立医院里，冰儿正半躺在柳如霜诊室里的床上，闷闷嘀咕着：“我想我真的快要神经衰弱了，昨天晚上竟然一夜没睡着。”
　　“你以前在实验室也熬过通宵啊，怎么会突然不适应呢？”如霜调侃着，倒了杯水，递上两粒药片，“你的维他命！”
　　“我要的是安眠药！”
　　“那种药多吃没好处。”如霜拒绝了冰儿的要求，用命令的眼神瞪视着冰儿认命地吞下药之后，又关心地问：“什么事心烦？是军事部又想挖你去替他们卖命吗？这回是美国还是日本？抑或更远一点？”
　　冰儿哀嚎一声，把手掌盖在脑门上：“这种事不会烦到我的啦，大哥不会让我去任何一个危险的地方，就连秘密机构也不成。你也知道上次太空总署的人是怎么被他赶走的了。”
　　想到赵寒林的“送客”方式，如霜就想笑，但是看见冰儿一脸的苦恼又忍住了：“冰儿，你在谈恋爱吗？”
　　“呃？！”冰儿一下愣住了，从床上跳起来，随即又认命地萎靡下来，“症状这么明显吗？”
　　“告诉我，是不是？”如霜体贴地坐到冰儿身边，“你对那个人有什么感觉？”
　　冰儿红着脸，想了老半天才吱吱唔唔地开口：“他……唔，挺帅的，身手一流，可……可是我也不知道是讨厌他或……喜欢……那种感觉是……”
　　话未说完，门被推开了，金鹰正站在门口。一刹那，场面好尴尬。冰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一脸愕然的柳如霜顽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的感觉来了，我改天再找你说吧。拜拜！”说完，背上了背包，跳下病床，走到金鹰面前，认真地威胁道：“喂！酷哥，别欺侮她哟，不然你会很惨。”说完离开了诊室，走出了医院，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啊，好天气！先去学校看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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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扇高大而又豪华的铁门内，鸟语花香，花坛中一层一层地种着许多品种的花卉，每一朵都在太阳下努力地绽放，显得亮丽无比。这里就是他的家，真正的家。在这里一年四季都能闻到花香，石雨站在铁门外，凝视着缤纷的花园与远处那幢豪华的巨宅，往事又历历在目：那年，他才5岁，母亲在三个月前死了，父亲告诉他，妈妈是生病死的。可是幼年的他清楚地记得在那白色的盖尸布下滑出的是一只沾满血渍的手腕，他知道母亲是自杀的！而在三个月后，父亲竟带回了另一个女人和三个男孩！
　　聪明过人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母亲死前一段日子的哀怨、忧郁，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从此之后，他变得不爱说话，变得孤傲而冷漠，他总是用充满怨恨的眼光看他们。尽管那个美丽的女人总对他十分温和，三个男孩总对他十分友好，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是像作为一种补偿还是赎罪？但无论是哪种，都是他不想要的。幼小的石雨决心绝不原谅他们，直到师父托马斯把他带走，他们的关系仍不见好转。
　　但这情况一直到五年后父亲去逝为止。望着病入膏肓的父亲，他的心终于软了，在父亲的弥留之际，他答应原谅他们，可是……
　　石云拿着自己的设计稿和模型，与石风一起走出大厅，并埋怨道：“大哥，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妈老叫我相亲而不叫你呢？”
　　“妈怕你眼光不够，自己找个妖女回来。”石风好笑地望着二弟，存心气他。突然铁门外的一团火红吸引了他，定睛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俊挺的年轻人，带着微笑的面庞比那件红衣更耀眼。站在阳光下的他仿佛希腊神话中的人，只差那一对透明的羽翼。“请问你找谁？”石风向门口走去。
　　“我找柳淑琴。”石雨带着歉和的微笑，温文尔雅。
　　“你是……”一直站在石风身后的石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刹那间，认出了那双眸子，“小雨！是小雨回来了！”他兴奋地大叫着，抛开稿子与模型飞奔了过去，替石雨打开了铁门。
　　“你是二哥？你真的做设计师了？”石雨笑着走上前。
　　“那当然，这是我最大的人生梦想！”石云热络地勾着石雨的肩往里走，大声招呼，“大哥，真的是小雨回来了！”
　　“别叫啦，我看到了啦！”石风上前拉着四弟的手，激动不已，“小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给大家一个惊喜啊。”石雨给石风来了个亲切的拥抱，“怎么样，吓到了吧？”
　　“快进去吧！我去叫妈咪他们。”石云高兴得直嚷嚷，“妈！阿雷！你们快出来啊！小雨回来了！……”
　　他的声音好像广播喇叭，不一会全家人都被他叫了出来。石雷更是夸张得穿着睡衣跑下楼来：“小雨回来了？在哪里？哪里？”直到他找到石雨就一把抱住石雨的脑袋：“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啦？有没有带女朋友回来？”
　　石雨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回家时的情景，却从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热闹而毫无芥蒂，更没有料到，这几个“兄弟”会对他这么亲切，那熟络的感觉仿佛他这二十年从不曾离开过家。
　　正在这时，石雨看到有位年长女性从楼上下来，赶紧恭敬地问好：“琴姨。”
　　话音未落已经引来了三兄弟一阵大笑，石雷纠正道：“这是我们的管家啦，小雨，你的确走了太久了。”
　　“好了，别闹了，小雨刚回来，先让他坐下喝口水嘛。”石风在一边劝道，随即转向管家，“我妈上哪去了？”
　　“老夫人一早就去学校了交作业了。”管家据实回答。
　　“妈咪还真是勤奋啊。”石云笑道，“对了，让厨房给四少爷弄些点心，把他的行李搬去他房间……”他忙不迭地吩咐管家，“咦？小雨，你的行李呢？”
　　“我和朋友一块回来的，住山上的石屋。”石雨顽皮地笑笑，他看了一眼被石云扔在地上的模型，“二哥，你要去公司交模型的，还不走……”
　　“去他的鬼模型！”石云一脚踢开了那堆垃圾，“我今天放假休息，谁敢叽叽歪歪地，叫他自己来做做看！”
　　一家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小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石雷问。
　　“不一定，我这次回来时有点事情和大哥商量。”石雨微笑着看向温文的石风，“大哥你有时间和我单独谈谈吗？”
　　“当然有啦。”说完石风领着石雨进了书房，“这么严肃，到底是什么事？”他倒了两杯酒，递给石雨一杯。
　　“我要加入石氏！”石雨单刀直入。
　　“没问题。”石风的回答更是干脆。
　　面对这么容易得到的成果，石雨反倒觉得惊奇：“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回来？”
　　石风笑了，轻轻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一片绿草地，呷了一口酒道：“小雨，石家的孩子中，只有你和小妹是老爸的亲骨肉，而我们三兄弟虽然叫石太太做妈咪，却都是她结婚前从路边或孤儿院领回来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所以，在这个家里，论起身份，我，石云和石雷是地地道道的外人。因此，我们三个根本就对这份家业不感兴趣，这些年来石云，石雷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在外面打天下，妈咪不愿看着这份家业日见败落，才要我替你守信这份家业。而我在接下这个担子的第一天起，就做好准备，等有一天你收心回来后，完完整整地把这一切交还给你。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为什么好问。”
　　“这些年来琴姨真的为我费心了，谢谢她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石雨带着淡淡的笑容。
　　石风转回身拍了拍石雨的肩：“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感谢什么，而只是想你知道妈咪的良苦用心。自从爸爸过世后虽然你表面上已经和我们冰释前嫌，但我知道在你心底仍有个结，就因为这个结直到今天你仍叫她琴姨，而不是妈咪。你明白为什么妈咪只愿意让你继承家业而让同父异母的小妹靠自己发展？因为她要你了解，她十分尊重你的亲生母亲，更想你能知道，她爱的是你父亲的人品而不是任何别的东西，你懂吗？”
　　石雨沉默着，大哥说的话，的确在他心中激起了波动，有暖暖的柔意在涌动，但当他一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死时的情景，原本融化的心，又一下子封冻起来：“爱我的父亲，爱他的人品，爱得不惜毁去另一个与她同样爱着父亲的女人？”
　　“石雨！”石风显然被他的话激怒了，双手撑着写字台，瞪视着石雨，但他终于忍住了，几秒钟后终于平静了胸口剧烈的起伏，放缓了声音：“算了，不提这件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你肯回来，我也该退出做点自己的事了。”
　　“恐怕还不行，我要以公司的名义去一次萨拉斯，总部这边仍要你主持大局。”石雨说。
　　“为什么？”石风不解地问：“这回我一定要问，因为我要对公司上千个职员负责，更要对你负责。”
　　石雨神秘地笑着，端起杯子缓缓喝了一口：“国际机密。”
　　“有任务？”石风试探，在石雨点头后，才认命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良心发现转了性来帮我，没想到你是有阴谋的。我的假期又泡汤了。”
　　“来嘛，大哥，再帮我一次啊。”石雨居然用耍赖的，“你已经帮我到现在了，也不多这一次啦。”
　　石风开始觉得头大：“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你们这三个小子的每次一有麻烦就用这种眼神盯着我，逼我生生地卖命这么多年。”呜……可是他还是干了这么多年，唉，天生劳碌命，认了吧。“不过，听说萨拉斯近来有些不稳定，你千万小心。”
　　石雨详装一脸的不耐烦：“你好土喔，现在还说这种话。”
　　“那该怎么说？”石风也不耐烦道。
　　“祝我好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