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炎黄当立》赢鱼

10、010

　　“沉不住气。”

　　躺在床上玩手机，景之遥丢了一句扔给坐在地毯上的古扬河。接到这句话的人略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低着头。
　　“阿遥让我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并且成功地噎住了景之遥。
　　该说什么好，让他来是因为有别的用处？不行这样太没有人情味了，虽然大家也都知道她不是特别看重人情味的人。
　　“比起这个，阿遥。”古扬河往后蹭了两下，靠在床边，伸手拽拽她的袖子：“那个七草真由美，和阿遥有点像。”
　　深色的眼睛看过去：“嗯？”
　　“似乎很擅长远距离射击，魔法领域的。”古扬河想了想：“妖精的射击手什么的。”
　　“……日本人是真的没办法放弃掉喜欢给人起长绰号的属性啊。”景之遥先吐了个槽：“不过既然是魔法方面的擅长射击，就说不上和我像吧。”
　　“嗯。”古扬河顺从地说：“阿遥比她好。”
　　景之遥抬起头，入眼就能看到这个乖如狗的家伙在时不时偷瞄她——被发现之后也毫无惧色，反倒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看了起来。她抬手戳戳他的脸，问起了别的。
　　“我听说你去一高打了好几场架。”
　　“他们说这算切磋。”古扬河嘴角一撇：“那群渣渣。”
　　关于他在一高大杀四方的事情景之遥早就知道，而这种不符合景之遥低调作风的做法直到现在都让人把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她曾经斟酌过很多次，最终还是没有叫停他的做法。
　　“都是渣渣，就没有一个让你觉得不错的对手吗？”
　　“硬要说的话，有一个还没打过的，”古扬河说了一个名字：“那个人我觉得有点意思。”
　　十文字克人。
　　根据崔彤的线报，虽然身为十文字的代理组长，但俨然已经有了在族内说一不二的权威，事实上与族长无异。相比其他人花拳绣腿的战斗（古扬河评），这个人无论在非魔法领域还是在魔法领域，都属于实打实稳健战斗派。
　　“稳健派啊，”景之遥又看了会儿手机：“其他十师族呢？”
　　“大部分都在一科，被称为精英科的bloom，二科的话叫weed。”古扬河指指手臂：“区别是这边有个章，还挺难看的。”
　　“噗，三高这边也是。用这个东西区分优劣，嘛……”
　　她意味不明地弯弯嘴角：“没想到日本现在人不多，阶级划分倒是明确得很。”
　　古扬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阿遥，你来一高吧。”
　　景之遥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我最近有点撑不住。”
　　阴沉的气息逐渐回到了古扬河的眼睛里，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出现了飓风即将卷起的痕迹。
　　“我总觉得一高里，有我的同类。”

　　景之遥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翻来覆去想着古扬河那个同类是怎么个形容，而鉴于古扬河身上本就多于别人的个性特征，在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是不能判断到底有多严重的。
　　“不过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古扬河在回去睡觉前抱抱她：“见到阿遥之后，我就觉得平静了很多。”
　　他这么说，但她却不能这么想。
　　花费时间和国内通信之后，快到天亮的时候得到的指示是留在三高。景之遥合上电脑之后叹了口气，瘫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而在六点半，她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
　　妈蛋。
　　撑着脑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景之遥用凉水把自己叫醒，决定也不让古扬河继续睡。
　　“起来，我们去逛逛。”

　　漫步在带着微咸海风的岸边，听着潮汐的声音，景之遥心情好了许多。因为没能好好休息而造成的暴躁感此刻被平息下去，她坐在石头上，看着无边无际的海。
　　“这海很美啊。”
　　“我比较喜欢南海那边。”古扬河坐在她身边：“不是自己的地方，待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要是有朝一日变成自己的地方呢？”
　　“这地方我不喜欢，可以不要吗。”
　　景之遥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
　　古扬河被训得没话说，和景之遥一起看着远处互相拍打的波浪，倾听夹杂在海风中水鸟的叫声。看起来有些变化的海景很快让少年厌倦，他侧头看过去，说。
　　“阿遥，我不喜欢那个棕毛。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暴躁。”
　　景之遥不说话，直到拖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之后才站起来。
　　“走吧，商店街应该开了。”

　　海边没什么信号，所以直到差不多回到市中心景之遥才看到几通来自一条和吉祥寺的电话——想起自己出去并没有打招呼有些失礼，景之遥回了条短信过去致歉，并说自己今天打算和古扬河一起转转，就不再麻烦他们了。
　　吉祥寺立刻回复说祝她和古扬河玩得愉快，而另一个人嘛……
　　“阿遥，我们是不是到了。”
　　她抬头顺着古扬河指的地方看过去，拉着古扬河下了车。
　　说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大城市，所以可以玩的地方在景之遥看来少得可怜——连同买东西的地方都一样。不过这并不妨碍古扬河特别多余的保姆心，在将创可贴这类的小东西买全之后又顺带买了一堆吃的，好多袋子提在手里外加那张英俊的脸，让不少小姑娘纷纷侧目。
　　“扬河，我又不是刘萌。”
　　“刘萌会自己找吃的。”古扬河扔了一盒蛋糕在购物车里：“在觅食方面的技能你永远比不了她。”
　　“我不会饿到自己的。”
　　“嗯，因为三高的自动贩卖机挺多的。”
　　“古扬河！”
　　“我错了。”

　　一贯服帖的家伙在某些方面总是出人意料地强硬，景之遥毫无办法地看着古扬河帮她囤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口粮，头皮发麻地在他打算继续的时候阻止了他。
　　“这样吧，如果再继续买的话，就等我吃完你再来金泽。”
　　古扬河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忧伤地看着她。
　　所以说到底她为什么要被这么看着。
　　一路走到学校附近后，她拽着他进了一家拉面店——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天和一条出去逛眼睛扫到的，懒得一个人来又不想和一条总是一起逛，所以这次拉着古扬河试试看。
　　她站在竹子制成的菜谱看着，心想到底选哪个好。老板大概看出了她的犹豫，热情地推荐着招牌拉面。而在这时候，附近传来了少女的抱怨声。
　　“所以说，为什么哥哥最近住在学校啊？明明高一的时候天天都回家的。”
　　景之遥点了一个叉烧拉面一个豚骨拉面，回去坐好。老板将小菜端过来，还特别送了一小碟水果。
　　“我也知道有任务有任务有任务，要负责保护又要监视。但是周末总归能回家吧？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妈妈和琉璃很想见到哥哥啊。”
　　古扬河呷了一口大麦茶，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某个人物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然后给景之遥斟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心里。
　　“暖暖手吧，海滨城市在春天特别冷。”
　　这一句话不大不小地传出去，让外面的气氛感觉一顿。刚刚少女的抱怨声戛然而止，而过了一会儿，有熟悉的脚步声逼近。
　　景之遥看了古扬河一眼。
　　当做听不到会死吗。
　　古扬河看向别的座位。
　　会。
　　当机立断地踹了古扬河一脚，景之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看起来很是享受。就在她打算跟古扬河说点什么的时候，长身玉立的棕毛少年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景桑，古桑。”
　　他的表情非常尴尬，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正好就在这里。在他背后有个姑娘咬着奶茶的吸管，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在看到了景之遥和古扬河之后立刻缩了回去。
　　“如果没猜错，一条君，身后那位就是一条君的妹妹吧？”
　　景之遥笑眯眯地说，完全没有听到什么话一样：“兄妹感情真不错啊。”
　　古扬河毫无反应，拿出手机刷邮件。面对如今的场景，一条先是将自己的妹妹拎到身旁，介绍了一下。
　　“舍妹一条茜，今年国一。”他低下头，语气有些加重：“这两位是来自大亚的客人，茜，过去问好。”
　　小姑娘看起来是不愿意的，她拿着奶茶杯，几乎要将吸管咬扁。如果有可能的话，景之遥觉得她应该想把奶茶扔到她脸上。
　　但出乎意料地，叫做一条茜的小姑娘还是深深呼吸后做了自我介绍。
　　“贵安，我是一条茜，很高兴见到您。”
　　景之遥按例打招呼，但自我介绍却省略掉了，反而仰起脸对一条说话。
　　“一条君很久没回家了吗？”
　　“……并不算很久。”翠绿的眼睛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因为学校里的事情并不少，天天回家的话时间不太好分配。”
　　他无视了妹妹“你骗人”的脸。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家人也是很重要的啊。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一条君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去做的，如果让家里人感到不满了，一条君好歹也重新考虑下现在做的事情究竟对不对吧。”
　　她对着一条茜笑笑：“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把哥哥带回去吧？”
　　小姑娘往她哥哥身后缩了一下，拽住了哥哥的衣角，怯怯地应了一声。
　　“嗯。”
　　“我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如果要回家的话就尽快吧。”景之遥看了看表：“一条君还带着妹妹，路上请一定注意保护好她。”
　　“我……”
　　“一路平安，一条君。”景之遥挥了挥筷子：“周一见。”

　　“呵。”
　　古扬河在吃拉面的时候忍不住一直笑一直笑，最后干脆放下筷子：“阿遥你生气了吗？”
　　景之遥挑着鱼卷往嘴里塞，咽下去之后抬了抬眼皮。
　　“有点。”
　　“怪不得。”古扬河将自己的叉烧夹给她：“我很久都没看到阿遥快忍不住的外交脸了。那个小姑娘，刚刚害怕得快说不出话了。”
　　“不是答得很流畅吗，行为举止看起来也挺有家教的。”
　　“的确，在阿遥散发着‘快滚出我的视野否则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得哟=w=’的气息的时候，她还能不哭出来呢。挺不错。”
　　景之遥塞进一嘴的面条，咀嚼咀嚼。
　　“嗯，还有刚刚我看到国内的消息。”古扬河调出邮件，放在景之遥手边：“剩下的几个下周到东京，我们那个周末去横滨聚聚吗。”
　　景之遥扫了一眼。
　　“有必要吗？”
　　古扬河的嘴角往下压。

　　“线报说无头龙最近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