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4、宴席

　　莫雅低头紧咬嘴唇。

　　想看她能镇定到什么时候？

　　多好笑的语气，多好笑的话，一无所有的莫雅在这样的环境下除了镇定还能做些什么？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自救，何人还能帮她？

　　是，莫雅承认余老太君对她爱护有加，小一辈里难有人能出她左右。可莫雅深信今日所得也是过去数年所报，更有甚的还是她那早逝生母的福泽。

　　莫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孙武清的话抛之脑后。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太多的事情要去想，实在没功夫去对一些不知所云的人浪费心力。现在她要做的，是抓紧一切让余老太君为她寻一门可以为哥哥莫文宇有助力的婚姻，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白重生。

　　“明儿听说很多夫人都会去，到底是娘的面子大，这才刚来，就震了震京师。”孙夫人挨着余老太君身边奉承着。

　　余老太君笑呵呵的挥挥手，“我算什么，要是长公主来，那才叫万人空巷世人瞩目。”追忆往昔，余老太君眼神开始迷离，孙茹在一旁见莫雅进屋，悄悄的冲着莫雅撇了撇嘴，招招手，让莫雅坐在她的位置，而孙茹则趁机离开。听了余老太君说了好多天的从前，孙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莫雅笑着坐下，一脸认真的听余老太君讲述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的故事。那些个久远的过去莫雅早已耳熟能详，只是每一次认真听后，总会有不同的见解。如长公主当年亲选驸马，为什么那么多公主，唯长公主一人活得多姿多彩有滋有味？莫雅想了许久发现，先帝女儿是不少，可长公主却有其独到之处，聪明勇敢，敢在瘟疫爆发时出城抚民，那份胆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以人明镜，莫雅很久以前就开始默默的在想，如果易地而处，自己会那样做吗？答案是她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听多了，仍旧是有好处的。

　　孙夫人健莫雅听的入神，心中不由对莫雅另眼相看。那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份定力，不容易。孙茹这点就不如莫雅。可转念又一想，莫雅幼年丧母，生父不疼继母不爱，如今体面可全靠余老太君。思及此，对莫雅更加怜惜，心中那抹不喜也渐渐淡了。

　　“娘，莫雅年纪也大了，明儿来那么多夫人，娘可要好好给那些夫人介绍介绍。”孙夫人轻轻推了推余老太君，说的真诚实意。

　　余老太君很满意孙夫人的提议，笑着瞅着莫雅说，“是啊，咱们的莫雅也长大了。”

　　莫雅红着脸，扭着手绢低声说，“外祖母，莫雅还有哥哥在，哪里就能先议莫雅的事儿了。”

　　孙夫人怕余老太君不高兴迁怒莫雅，赶忙说，“可不是，没个哥哥没着落，妹妹先顶下的道理。娘，这雅儿真是被您教得，没话说！”

　　余老太君看向莫雅的眼神，始终是温柔的。莫雅想些什么老人家能有所感，除了满满的怜惜还是满满的怜惜，所以，当余老太君带着莫雅参加杜老夫人为她准备的接风宴时，是高调的表示莫雅这个小外孙女多得她的心意。

　　杜家的老王妃年岁也不小了，比之余老太君年长个六岁，一身华服满头珠宝是富贵逼人，只是杜老王妃是个圆脸，即便板着脸也显得慈善。只是这慈善的背后有多少故事，莫雅不知确能想的到。杜家今日辉煌，虽有已过的杜老王爷的建业之功，可守业之劳确实实在在是杜老王妃的。

　　不知杜老王妃是受了余老太君什么暗示，见莫雅时那一脸欢喜止都止不住。拉着莫雅的手上下打量，赞不绝口，也不管有多少京中贵妇带着多少姑娘来，老王妃是一概无视，满眼都是莫雅，仿佛京中闺秀尽不济莫雅一人。

　　余老太君将莫雅拉回来，故意恼道，“你那么多儿女，还想抢我孙女不成？难道我就这一个好的还一个个都惦记着。”

　　杜老王妃跟着一起闹，还一本正经的问余老太君，“谁还你么有眼光？”

　　余老太君笑的开心，“还不是长公主，总是看好丫头，也不想想，都有了婉儿，还来抢我的，真真强盗性不改。”

　　杜老王妃哈哈大笑，指着余老太君说，“你呀你，多少年了，这张嘴利嘴是一点没变。”

　　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京城贵妇，虽然有老王妃大儿媳如今忠义王王妃招呼，但贵妇们全都竖着耳朵听着老王妃和老太君上头说笑，两位老人家言语间的随意和侃侃而谈羡煞了不少人。试问这满京城还有几人能如此随意调侃长平公主？那是皇家贵胄都没有的尊荣。

　　左丞相时狄忠之妻文氏不愿好不容易的机会就在夸赞莫雅的时光中逝去，拉着小女儿时晓晓到老王妃跟前凑趣，“好久不见老王妃了，给老王妃问好，去岁中秋红，您可老不出来走动。”

　　到底是当朝左丞相之妻，老王妃不再拿架子，而是笑着起身拉过文氏的手，“你们当朝显贵，我们这群老菜可不合你们口味，怕讨你们嫌，还不如老实呆在家里躲着。”

　　文氏忙道，“老王妃这话说的，我们还以为您老人家不喜欢我们稚嫩，觉得说不上话。所以一直也不敢来烦您。要是这样说，打明儿起，我天天来王府，什么都不做，就同你聊天，也学学老王妃身上的气贵。”

　　老王妃笑得开怀，“那感情好，不过我怕回头时丞相能打到我王府门前，说我把丞相家的贤妻给教坏喽。你说，是不是老妹子。”

　　余老太君摇摇手，“我可是老实的，你这问我，可算问倒喽。”

　　一时屋内欢笑不断。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王妃过来请老王妃余老太君等挪动下，到旁边的房间，听戏去。老王妃连连点头，还没开听，就一脸的陶醉，边走还边问，“可是将那万梨春请了来？”得了肯定的答案后，老王妃给老太君介绍，“这万梨春是京城头一个，咱们听戏虽然好听自家戏班子女戏，可了老妹妹你来了，说不得也要带你听回好的。”

　　京城女眷娱乐活动是不少，但真正细数起来却又不多，说到听戏竟是好多都爱的，特别是听杜王府请了万梨春，不少女眷面上露出喜色。原来这万梨春不但是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还是最受追捧的一个，进宫给太皇太后唱过戏的。京城里头想要请他们唱出戏，总要提前预定才成。因而一般显贵能听到万梨春戏的机会也不见得多少。杜王府出手便是万梨春，足见其在京中地位。

　　莫雅不大爱听，她知道余老太君其实也不爱，但等坐下来，余老太君居然听的有滋有味，与老王妃谈论那是信手拈来，仿佛余老太君本身就极爱听戏。莫雅看着心下不由大为佩服，为什么老王妃这么买余老太君的面子，这姐妹当年情分多少莫雅不知道，但冲着老太君这份心思，莫雅默默记下。无论时光如何转换，生存之道不会变。

　　只是，台上唱的台下的莫雅听的昏昏欲睡，可又不能真睡，想着转转头转一下注意，不想同一旁的时小姐对了个正面，时晓晓看样子就知道要比晓晓小上几岁，小巧玲玲的模样很讨喜。就见时晓晓对莫雅眨眨眼，又朝出口地方努努嘴，莫雅悄悄点点头，慢慢起身，同时晓晓一道离开。正好这时台上唱得正精彩，台下听得也正入迷，贵妇们微闭双眼，摇头晃脑，毫不知席间少了两个小女。

　　到了外头，虽然还能听见戏声，但清新的空气可比里头昏昏欲沉好多了。

　　两个小姑娘出来后，齐齐松口气，相视一笑，莫雅对时晓晓心生好感，时晓晓似乎对莫雅看法也不错，未言先笑，一开口露出一个小小的虎牙，更显得可爱。

　　“莫家姐姐也不喜欢？”

　　莫雅点头，“在西都不大听，比这戏段子我更喜欢西都女先生唱的，易懂还清脆动听。”

　　时晓晓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好奇，“真的哇，我都没听过。”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没多久，两个女孩儿熟络了。莫雅非常喜欢时晓晓的性格，不单纯的傻却很纯真，聪明里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纯。那些莫雅上辈子被孟氏抹杀掉的东西，尽数在时晓晓身上展现。

　　可惜，有的人并不这样想，莫雅同时晓晓相聊甚欢时，孙茹出现了。莫雅不用问，只看孙茹看向时晓晓的眼神就能断定，两人定有过节。

　　时晓晓见孙茹出来也不同其交锋，而是诚心的跟莫雅告别后，转身回屋里去了。

　　孙茹则恶狠狠的瞪视时晓晓的背影，没好气儿的白了莫雅一眼，“你怎么同她混一块儿了。”

　　莫雅微笑答道，“时妹妹么？挺好的一个人，见我听不懂戏，特意将我拉出来给我说了说万梨春的戏。对了，姐姐怎么也出来了？姐姐也不喜欢听戏？”

　　孙茹面色依旧不好，“猫哭耗子没安好心，她表姐文婷泼辣刁蛮从来就跟我不对付，她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心里清楚些。别吃亏还当个宝。”

　　莫雅一脸惊讶，“是嘛，真的啊。”忐忑不安的看着孙茹，小声问，“姐姐，莫雅会不会给姐姐惹麻烦了。”

　　莫雅紧张的模样成功的让孙茹感到满足，决定不再追究莫雅的过失。

　　莫雅心中有些无语，侧了侧脸，心想到底是富贵不知贫的京中闺秀，那么烂的招数也拿出来过招。

　　刚想收起面上的不屑，跟孙茹一道回去时，眼角却瞥见了不远处假山后，一道蓝色影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