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离城》邀森

45、四十五，争议

　　等着林九月将自己打理好下楼，离着十二点就只有两分钟了，看来还是晚了，还说着要准备老太太的生日会呢。
　　林九月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内疚着，没有看见林七月一伙人怪异的表情，以及时不时都往她那里瞟上两眼的保护姿态。
　　十一点五十九分，林九月转头看向窗外，有些期待以前看过的景象。屋子里的人已经静了下来，为的就是给家人说上第一声新年快乐。林七月不自觉的看向林九月，隐忍的咬着下唇。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嘴里的祝福被巨大的声响盖过，屋子里急急忙忙的跑向屋外。漆黑的夜晚被瞬间点亮，盛开着的花朵绽放于天空，增添色彩。院子里放置好的鞭炮齐齐的炸开，一时间，不管是山那边还是山这边都热闹起来。
　　不管身边是谁，都忙着转过头去说着祝福的话。
　　“七月，新年快乐。今年也还是要健健康康的将大家带领好。”
　　说话是是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中年男士，不是特别的扎眼，但是非常的有气质。
　　“这是侄女的荣幸，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男子是林六月的父亲林孝书，也是上任家主，在各种事情给予林七月很大的帮助。
　　但是在其他方面，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林七月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林六月。
　　见着林七月这个样子，林孝书挑眉，不在意地笑了笑，就向着老太太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林七月的心里直感一直都很准，特别是不好的东西。所以当她回头没有看见林九月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慌了起来，虽然想着可能没什么事情，但是……
　　‘噔噔……’，快步跑向屋里的时候，已经顾不上家人惊讶的脸庞和林至延等人同样惊慌的表情。
　　“九月……”
　　声音里带着不觉的颤抖，压着心脏的石头因为窗前的人影转过身来变得更为沉重。
　　怎么会这样……
　　更在背后的人齐齐的狠抽了一口气，呆在了那里。
　　屋里亮如白昼，尤其是看着窗外一片黑暗的时候。窗边的人影纤细脆弱，当下一颗烟花升上天空绽放之时，听闻脚步的后转过身来。脸颊不知为何会凹陷小区，看着十分的渗人，惨白不说，还阴森森的。身上漂亮的冬裙垮搭着。跟在楼上一样。
　　死人的模样。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林七月的心里更是一片痛极，因为林九月看见是他们，跟着岩画一起绽放的笑容同荒野墓地中伴随着白骨盛开的血色花朵。
　　妖娆着，绽放的血色。
　　直面的，不可避免的死亡。
　　突然的安静让林九月有些不能理解，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会对着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啊……”
　　脆弱的呼声把众人惊醒，却发现这里早就聚集了所有的人，老太太甚至被这林九月的模样吓晕了过去，知道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扶起，却没有去看林九月了。
　　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被遗弃，不明不白的。
　　窗外的烟花已经告一段落，鬼使神差的，转向了玻璃的方向。外面一片黑暗，里面的明亮更是玻璃变成了最好的镜子。好到能够看见里面死气狰狞的脸，快要凹进去的脸颊，散发着不安气息的眼睛，以及，出来站着之外没有哪怕一丝的活人气息。
　　什么啊，这是……
　　知道失去意识，林九月都能清楚感受到那一股子强大的一直正在不受控制的争夺着什么。

　　“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吧，别说废话了。”
　　有些急躁的声音，是林七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对不起，七月，这本来就是刻制的第一反应，但是却被你带走了，我们……’
　　有些颤颤巍巍的女声，像是透过听筒传出，居然能听的这么清楚吗。
　　“哼，明明是没有经过允许的，现在已经能够说得如此的义正言辞了吗，真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呢。”
　　听起来是异常的气愤呢，已经不是什么可爱的林七月了，而是林家的家主。
　　听筒那头没有说话，像是被林七月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那，我换一种方式。”
　　林七月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下自己的情绪。
　　“有谁，现在，能够马上解决这样的问题。”
　　‘这个……’
　　“冷悦是吗？”
　　听着对方的迟疑，林七月气愤，结果到最后还是要回头看去那个根自己差不多大却也让人十分火大的人的脸色吗。
　　‘是的，这是第一阶段。她如果成功的话，嗯，也就……也就完成了……’
　　“完成了第二阶段了是吗？”
　　有些粗鲁的打断对方的话，林七月已经忍不下了。
　　“这就是一开始的目的，反正我不管把她带多远，终究还是要在进行一场实验的，由我亲手送上试验台的。呼……”
　　‘砰’，物体碰撞的声音。
　　“那个混蛋，到底要把人玩弄倒什么地步。”
　　突然其来的吼声惊得林九月的眼皮轻轻一跳，但是音落后的安静又仿佛并没有渲染房间的任何尘埃。
　　静，可怕的静。
　　“就这样吧。”
　　感情和力气像是一瞬间抽离身体，轻轻的四个字后挂上电话，林七月没有了声音。
　　林九月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林七月的沮丧和无助，字里行间所沾染的悲哀，完完全全的自我意识一般，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意识还没有逃离那个黑洞，感觉却早已清醒，甚至电话那般渺小的声音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这就是试验的后遗症吗，所谓的第一阶段。
　　那就是成功了是吧，不用再有那样的感觉是吧。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变成现在这样永远逃不出梦靥的情况，还是以一副跟鬼差不多的模样，持续下去。不，她不要这个样子。但是等待着的却是所谓的第二阶段。
　　七月，她不想去，就这个样子就可以了，只要家里人不嫌弃就好。但是，老太太她……
　　林七月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的林九月眼角慢慢滑向枕头的液体，再想想之前的情况。心中不免一阵悲鸣，她不知道为什么林九月要经历这样的事情，明明当初已经答应了她一声平安，永无波澜的，她最想要平静。
　　走至床前，抹点林九月眼角的泪。她知道，只要还没有醒过来，身体上的碰触的感觉都还在一个沉睡状态，哪怕是醒过来也是从这头部的慢慢地恢复，先触觉，在是味觉。
　　慢慢的，林九月睫毛轻颤，眼睛微微的眨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珠没有一点刚醒了迷茫，反倒是瞟了一眼屋里，在看到没有别人的时候才放心了一些。
　　谁知这样反而是林七月更为心酸，那般的小心翼翼，要不是知道事情的起始。恐怕是要以为以前那个活的特别小心的林九月又回来了，明明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这样的。
　　只是看到林七月的眼神，林九月的眼泪的‘唰’的下一子留的更得更凶了，这种无言的悲哀让林七月不知所措。
　　“九月不哭啊，没事的。明天我们就去离城。”
　　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直到林九月声音哑哑的开口;
　　“祖奶奶怎么样了？”
　　林七月没有想到你关心的这个，但是又想到老太太在她面前晕倒的事情，有宽慰了几句。
　　“没事，年纪大了，过会儿我们去看她怎么样。”
　　林九月的眼神有些迟疑，好半响才黯淡了下来。
　　“那祖奶奶的生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生不安也是正常，特别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林七月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随后笑道；
　　“那当然还是要过的，我不是说了明天去离城吗，哪有大年初一就到处乱跑的啊。”
　　也没有大年初二就到处乱跑的吧。
　　看着林七月，林九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好了，别乱想了，反正已经都这样了，在怎么想都没用不是吗？”
　　林七月又说了几句，出开门出去了，快中午了让林九月收拾好了就下来。
　　关上门，没有谁在房间外面等着，没有人看着，林七月狠狠的揉揉额头和熬夜的双眼。这里没有不代表楼下没有，可是一大堆的人等着解释呢。
　　果然，一下楼，聚集的人就全都涌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让林七月闭了闭眼睛；
　　“七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大过年的……”
　　“就是，你们出去玩咋整成这样了，你说这……”
　　“……”
　　“……”
　　“我看就是九月的错，故意的……吧。”
　　最后的字在林七月锐利的目光下弱了下来，林至朔轻轻的拉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这不看场合的大嘴真是没有一点改进。
　　林七月看着眼前的长自己一辈儿甚至两辈儿的人们，大多数是真的关心，要有一些肯定就是埋怨了，在这样的日子里给他们演了这么一出。
　　众人在林七月不明了的视线里渐渐的安静下来，不管怎么样林七月的魄力摆在那里，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
　　“行了。”
　　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怒吼，证明了主人也是愤怒不已，为着胶着气氛。林七月就这老太太忙忙迎上去，之间老太太好久不见的一张的严肃的脸，显然是气的不轻；
　　“七月，九月那丫头咋样了啊。”
　　神色不加掩饰的关心，但奈何惊吓过大，只能坐在沙发上。说着也是非常的惭愧；
　　“你说我那个样子反应，她会不会……”
　　话没有说完，林七月倒也是明白她的意思。
　　“她那个样子谁都会吓到吧。”
　　这句话说的可是比较小声了，奈何在安静的大厅却如同惊雷一般。林至朔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这个母亲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这不会看场合说话的性子还真是……
　　林七月站起身体，瞬间射向她的眼神却让她如坠冰窖，在空调大开的内室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没有人说话，自己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听着林七月的冷冷的声音；
　　“要是艳婶婶觉得这样影响了你的心情的话，我可以马上还给你一个新的回忆。现在，马上。”
　　尤其是最后的话更是无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林至朔扶着站不稳的母亲，没有说话。现在说话等于违抗。
　　徐艳颤抖用手指着林七月想要说她不尊重长辈，但随即想起。在那之前她首先是林家的家主，她的话是绝对的，就算是老太太都没有反驳的权力。
　　楼梯传来脚步声，林九月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