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围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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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犹如吵了架的小情侣一般相顾无言地走了好久，己未心里那股无名之火这终于烧得差不多了。
虽说泥人也会有三分脾气，但好在她性格向来淡漠，十分看得开。
现在吃亏了？没关系，以后还回去就好了。
反正她会加倍偿还的。
就是这么懂得知恩图报，家教好，没办法。
“异能者的力量，会消失吗？”路过一个红绿灯，己未停下脚步，忽然开口。
“嗯？”明显也心不在焉的红毛赤王斜着脑袋看她，随口说道，“啊……大概死了就消失了吧。”
听到某个对于人类来说应该很敏感的字眼，却被他如此随便的说出来，少女的目光从闪烁的信号灯移到他身上：“那你怕死么？”
周防尊先是被这个有些俗套的问题问愣了，然后这才像是忽然想起少女那‘不为人知’的身份，神情严肃，语气却又十分戏谑地反问：“哪个人类不怕呢？”
“可是死亡之后还有轮回，轮回过后又是新生。”己未别过脸，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什么赌气，“永生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这算是神谕？”周防尊揶揄道，随即迈步继续往前走，“走了。”
己未这才发现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色，迈开小短腿跟上去，同时没好气地呛声：“是啊，那你还不赶紧跪下聆听。”
“呵。”后者扯起嘴角，随手拉了一把差点被台阶绊倒的某少女，望着黯淡的远方，懒洋洋道，“人类怕的，又不是死亡本身。”
“那是什么？”
周防尊扬了扬眉：“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己未倏地停下，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盯着他足足看了好几秒，这才神色平静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段路……有哪里不对？”
这话题转的有些生硬，不过好在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周防尊已经基本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闻言环顾了一圈四周，“是有些暗，路灯大概坏了。”
“唔……这不是重点。”己未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来说件正事，你刚刚是不是说要送我？”
周防尊下意识地觉察到哪里不太对：“……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选择先听哪个？”
“…………坏的。”
己未云淡风轻地开口：“我其实不认识回去的路。”
好在周防尊的承受能力也是王权者级别的，居然没有吐槽她：“另一个。”
“我法力没了。”
“所以你刚才那个问题……”后者若有所悟，其实是在害怕吗？
想到这，他不紧不慢道：“放心，王权者的能量来自于石板，就算我死了，赋予你的红色力量也不会消失的。”
“真是人性化。”少女了然点头，比天道那家伙简直不知道人性多少倍，“既然如此，我说一个好消息你给听吧。”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此时此刻，就算是对某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周防·人类·尊，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
就算是晚上，周围的温度也下降的有些太快了吧？
“那你就当是另一个坏消息吧。”己未面不改色，“我觉得你不用送我了。”
……因为我暂时走不掉了。
事实上，当她心不在焉地走进这个有些黯淡的小巷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在周防尊看不见的空间里，密密麻麻遍布了几百只青色的眼珠，其密集程度不亚于一片刚产过鱼籽的河湾。己未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居然没有产生什么反胃恶心的症状，但潜意识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何况被那么一大片眼珠子死盯着，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要犯病了好吗？！
在没有法力的情况下，己未知道跟这么一团妖怪PK是极度不明智的，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想拽着周防尊离开这里，然而就在她想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路也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妖怪给堵住了。
紧接着，便有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这算是瓮中捉鳖？”将我方形式跟周防尊叙述了一遍后，周防尊嘲讽道。
“或许你可以换个词。”己未盯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只怪物，“关门放狗怎么样？”
“有区别？”
“我不想做鳖，而且有几只长的的确很像狗。”
“…………谢谢你描述得如此细致。”
话音落，头顶本就没剩下几盏的路灯也一个接一个，像吹爆的气球般碎裂开来。
随着最后一道光线的消失，所有的妖怪都动了。
即便隔着十几米，己未也能清晰地闻到腥臭气从那些巨大的口器中冒出，恶心的黏液从齿缝中淌出滴到地上，刺耳的滋拉声简直比那视觉效果还有冲击力。
就算是浓硫酸估计也没有这么强的腐蚀能力吧？！
几乎同时，周防尊和己未也动了。并且两人的目的也极为一致，直接用高纯度火焰在身前矗立了一道极高的屏障。己未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是因为她不熟悉石板的力量，二是因为她需要时间来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周防尊的想法则要简单许多，既然把光源都破坏了，那显然这些东西是怕光的，先烧了再说。
看到他这一举动，己未讶然：“你能看见他们了？”
“看不见。”周防尊指了指角落，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在这种地方，也不需要看的太清楚。”
顺着方向看去，她这才发现周围的墙面已经因为拥挤而产生了极深的裂缝。己未了然，就算看不见妖怪，但还是能从这些细枝末节抓住线索……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啊。
可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周防尊皱眉：“杀出去吗？”
“数量有点多，你能行吗？”
“……”赤王颇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而某个明明是神明的家伙却极度没有自知之明，理直气壮地说，“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是战五渣。”
“……”
想了想，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又加上一句：“我也可以断后。”
“指路。”赤王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
“……”你可以嫌弃的再光明正大些，真的。
阳炎的力量对于这些冥物来说，的确有很大的威胁，但也仅限于威胁而已。在他们第一次遇到妖怪的时候，己未就说过，生人的力量是伤害不了死物的，他们可以破坏，可以砍碎，但唯独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消灭。
“这也有点太多了，根本摆脱不了！”看着犹如潮水一般蜂拥而上的妖怪们，己未觉得自己身心具疲，这种地方明明不会有时化出现才对！
“有人。”一直注视着前方的周防尊忽然开口，将她猛地拽到自己身边。
“什么？！”少女被他拽了一个趔趄，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这才堪堪停止。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己未惊诧地扭头，仔细看了好几眼，这才从妖怪堆里看见几个……或许勉强还能称之为人类的生物。
他们身上的皮肤被恙染成了一块一块的，远看就像是长满了青苔的老树皮。只不过他们身上长的并非青苔，而是一只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球……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埋在怪物堆里谁能区分的出！也就周防尊这种看不见妖怪的人才能注意到他们吧？
己未终于觉得自己晚饭吃多了……
这次是真的真的很恶心啊！
周防尊一脚踹飞一只比僵尸还要难看的‘人类’：“你得罪什么人……东西了？”
“啊？什么？”己未茫然，“不会吧？难道又是冲我来的？！”
一个又字，道尽无限酸楚。
“除了草薙他们，没有人知道我跟你在一块。”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不能杀人么？”
“啊…你还记得呢……嗯…某些限制……”一提起这个，己未就有满肚子的牢骚。
本来明明是双向的，人类伤不了神明，神明也禁止伤害人类。然而谁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漏洞，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被天道给硬生生塞进了这个洞里！！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某少女故作深沉，“我觉得你应该很有体会才对。”
“体会什么？”后者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跑两步就喘？”
“……”
“还是风一吹就倒？”
己未：“……大敌当前我们内讧真的好吗？”
一边说着，她一把将周防尊踹进了僵尸堆里。
幸亏她力气不大，所以后者只是向前迈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我不是有意的，刚刚有只妖怪冲过来了。”某少女立刻高举双手以示清白，“我从不说谎。”
她的确没有说谎，但此举中有多少挟私报复的心理，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别离我太远。”周防尊已然感觉到应付一个己未，简直比应付整个吠舞罗熊孩子团还要劳心劳力。
“嗯？你要放大招了吗？”己未乖乖靠过去，“需要蓄力积气活着小宇宙爆发什么的吗？”
“……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己未特别诚实：“刚刚跟安娜一起看的动漫。”
末了，又加上一句：“特别好看。”
“……”
是时候该跟草薙商量一下关于电视节目的挑选了。
这一天，在妖怪的包围中，吠舞罗的大当家破天荒的思考起了自家儿童的教育问题。
真是可喜可贺……大概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围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