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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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前进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在人前扮演着一个乐观向上乖巧听话的好好学生形象,不过他实际上却根本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货色,至少他骨子犟着那股子气,就跟乖巧两个字压根儿不沾边.
韩江雨第一次见到项前进是在2005年,那会儿非典刚过,整个B市都还蒙着片沉闷不堪的阴灰色,江雨跟着爸爸到B市来看望一年多没见的姑姑一家,本来这场家庭聚会照理说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儿来,不料在他刚到B市的第一周周末,姑姑见他成天闷在家里也不说话也不怎么闹的,怕小孩儿在这憋着不好受,就让朴灿烈带着韩江雨出去晃晃,毕竟B市也是个省城,虽然天灾人祸挡不住,但该有的那一份儿文化底蕴却是冲不垮的,能去散散心长长见识对成长也有好处.
可偏偏韩江雨的表哥朴灿烈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朴母那一番想让自家儿子带着侄子去看看山看看水拜访拜访名胜古迹感受一下历史文化的心意他可谓是半点儿没感受到,朴灿烈收到母亲”带着你弟弟出去玩玩儿,散散心.”的指令后,笑得一口白牙都露出来,他神秘兮兮的对韩江雨咬耳朵.
“你想不想去看一场演唱会”
韩江雨虽是个内敛的性子,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少年,听到”演唱会”三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满场的人山人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被各种灯光照的如魔似幻的漂亮舞台.这等诱惑让韩江雨只考虑了半分钟,小男孩儿就抿着唇点了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分明就是个兴奋又隐忍的小模样.
朴灿烈带着韩江雨出门那会儿是傍晚,家里大人吃吃喝喝的聚餐两小孩儿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身,好不容易挨到餐后水果用完这会儿时间也快赶不上了,两人一路紧赶慢赶,走到半路还倒霉的赶上一场雨,朴灿烈脱了外套把矮了自己半头的韩江雨兜头罩住,顾不上对方翻到天上去的白眼七拐八拐的把人给带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体育馆.
韩江雨从朴灿烈宽大的衣服下露出一个脑袋,他仔仔细细的把眼前这个越看越萧条的建筑物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遭,最后回过头来有点儿疑惑的开口问:“你确定我们没走错”
感觉自己被质疑了的朴少年坚定的点头
“当然没错儿,你还信不过你表哥我”
“……”
最后韩江雨还是跟着朴灿烈翻墙爬进了那阴森森还有点儿破烂的体育馆,里面倒是真的像模像样的摆着不少乐器,还有好几个打扮得奇奇怪怪的男男女女在试音.韩江雨一言不发的站在朴灿烈身后,他扫了一眼周围,显然这确实应该是个有组织有预谋的演出,观众什么的来了不少,不过多半都是些穿一身朋克服装的年轻姑娘.韩江雨拽了一把朴灿烈,让那个一入场就笑得不见天日的大白牙弯下点身子,凑在他耳边不冷不淡的开口.
“表哥,我要回去跟姑姑告状.”
这句轻飘飘的话成功的给朴灿烈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别这样小雨!我们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当年一起在香山还一起赏花赏月看星星谈人生的美好曾经你难道忘记了吗!”
韩江雨笑了笑,他不紧不慢的堵了句话回去.
“我就没记得有那档子事儿过.”
说到底也是穿越了大半个B市来凑的这个热闹,韩江雨对朴灿烈的不靠谱指数已经有了个谱儿,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的小少年攥着自家傻表哥的衣角安安静静的听起了这个地下乐队的小型演唱会.说是小型还真不冤枉,毕竟来的人最多也不超过两百个,还有一大半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想也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韩江雨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抱着吉他唱歌的一个金毛少年,不以为然的再给身边尖叫得仿佛遭遇了什么人生不幸的少女们的品味打了个负分.
破洞暗色背心,骷髅戒指,亮银色的短裤底下配着黑色暗纹紧身裤.韩江雨用带着点儿恶意的目光把正在唱歌的主唱美少年上上下下扫射了个遍,心里升起的郁闷和烦躁愈发压不下去,索性走神的开始玩儿自己的手指.
项前进是在他唱第三首歌的时候看见韩江雨的,他先是对着正在激动地跟唱的朴灿烈回了个闪瞎眼的笑,然后目光一扫就看向了站在朴少年旁边白白净净一脸淡漠的韩江宇.那小孩儿长得一副特别纯真无辜的脸,却摆着个严肃又无趣的表情,项前进不自觉的朝着那小孩儿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又一眼,突然间就生出了点儿想法.
一定要让那个小孩儿的注意力放在他的乐队上.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项前进实施起来倒也快,他跟乐手打了个招呼,一班人马协商了几秒钟,最后一个带着酒窝的少年站出来对着麦克风说道
“为了感谢各位在今天特地赶过来给我们捧场,我们前进乐队决定为大家表演一首刚刚完成的自作曲.”
话音刚落项前进就抱着电吉他秀了一段帅气逼人的solo,而后节奏强劲的鼓点跟进,贝斯也加进来.整个场面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韩江宇被这突然间躁起来的的气氛吓了一跳,他茫然的看向人群中央的那群”非主流”表演人士,正对上项前进握着话筒也扫向这边的目光.
就这么巧合的对视了.
这首表演曲旋律很抓耳,主唱那男孩儿的声音很清澈,唱着摇滚却有着这么一把干净如水的嗓子,听得韩江雨心头一动.他终于摆正了态度开始欣赏这场演出,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里,少年唱的开怀笑得也开怀,几次看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张比春光还明媚的笑脸.
项前进见韩江雨终于不再一副郁郁寡欢没滋味的样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松了口气,他对着那小孩儿看过来的眼睛比了个口型.
“你好.”
那问候虽是无声却又带着点儿俏皮,韩江雨不确定那个金毛主唱是不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他慌乱的把眼睛往下一垂,不知所措的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脸朝下的栽个跟头,幸好万年不着调的朴灿烈这会儿总算机敏了一回.长手长脚的帅气少年一把将踉跄的韩江雨捞起来护在身前,有点担忧的询问道
“没事儿吗小雨,要么我们先回去”
韩江雨被这么一搂总算也是定了定神,他的整个人这会儿都被朴灿烈牢牢圈在了怀里,少年温凉的皮肤擦过他的下颌,似乎还带着点雨水的潮气.
“……那我们……回去吧.”
他最后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正握着话筒唱得投入的那人,无声的在心里记下了那家伙的音容笑貌,末了攥着朴灿烈的衣角就人群外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韩江宇低着头不看路,他总觉得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在打量他,而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谁知道这么一眼过去,是一瞬还是万年呢
项前进前些天问他“韩江宇,你是不是讨厌我”,被询问的对象胃疼得不行,被这么个问题当头一棒的敲下来,更是整个人都快疼晕过去,刚有了这个想法韩江雨就心下暗道不好要糟,果不其然的,他憋着憋着没忍住,当着那人的面噗的就喷了一口血出来.
项前进的脑回路跟不上这个神展开,韩江雨两眼一黑,意识失去之前还暗自庆幸了一下,也好,这个问题以这么戏剧的形式揭过去,也算是避了不少尴尬的后事.
毕竟……对于项前进这个人,他真实的想法,根本就是喜欢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