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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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梁辰今一把扯下何夕的手：“你疯了吗？”
何夕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被风一吹整个眼睛都发凉，她瞪回去，眼神湿湿亮亮的：“你在家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去上学？”
梁辰今扭头往回走：“关你什么事？”
何夕跑过去挡住他的去路：“梁奶奶把你托付给我了就关我事！”
“少管闲事！”梁辰今说。
何夕气的直发晕，这人是不会好好说话吗？句句都能让人想跳起来暴揍他。
梁辰今已经往楼梯上走了。何夕低头看看表，快到下午上课时间了，她只好又扭头跑回学校。她不傻，回学校后立刻去办公室替梁辰今请了假，以免老师打电话给梁奶奶问梁辰今无缘无故不上学的原因而牵扯到自己。
高三课业很紧，何夕却是没个定力的，所以成绩一直是上上下下的不稳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何妈妈很满意地夸她勤奋努力。何夕飞快地吃完早饭抄起书包就去敲梁奶奶的家门。
“这么早啊夕夕，”梁奶奶笑眯眯的，手里装着餐盒的动作不停，转头对孙子说，“辰今你也快点。”
何夕往餐桌的方向看过去，梁辰今正慢条斯理地喝一杯牛奶，满桌的丰盛早餐他竟是一动没动。
暴殄天物！何夕恨恨地想。但梁奶奶对自己那么好，她是知恩图报的孩子，还是礼貌地对梁辰今说：“可以走了吗？”
梁辰今像是刚看到她进门似的，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何夕刚要变脸，他忽然站起身来。
梁奶奶心下有些惊讶，还是笑着把便当递给两个孩子，吩咐路上小心。
两人沿着上学必经之路的河边默默走，谁也不说话。何夕梗着脖子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察觉身后声响越来越弱了才回头，梁辰今已经扭头往别处走了。何夕气的鼻子都歪了，哈着白气儿拔腿跑过去揪住他。
“你要去哪？！”
梁辰今漫不经心地绕过她继续走。
“喂！”何夕气的差点把鞋子脱下来扔他后脑勺上。
他居高临下地哼：“关你什么事？”
何夕怒火攻心，手向后伸过去捞起书包侧袋放着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翘起脚——比严冬里室外空气温度还低的冰水“咚咚咚”一股脑灌进梁辰今的衣领……蔓延……
梁辰今真没想到这丫头能这么狠，下意识挥手挡开她，哪知两人此刻就站在小河边，梁辰今的力气有些大，何夕还翘着脚呢，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冰凉的河水里。
裤子、外套都湿了。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侵入骨髓，何夕的牙根儿都开始打颤了。她立刻起身想往外走上岸，一抬脚，鞋子灌了太多水直接从脚上脱落留在河水里。何夕看着湿透了的袜子和冻得没了知觉的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梁辰今立刻伸手去拉她，何夕气急败坏地红着眼一把把他拉进水里。
好了，俩人全都湿透了。
何夕也不出来，耍赖似的就站在河水里，腿脚都没了知觉还是不动，扯着他的胳膊“哇哇”大哭。
梁辰今从没见到这么奇葩的女孩子，也没经历过这些奇怪的事。那个瞬间他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不对，她的哭声和满脸的泪痕让他感觉……酸酸的、怪怪的。
最后的结果是，那天上午俩人都没去成学校，拖着一身滴滴答答的湿衣服湿鞋子打着颤回了家。梁辰今扭头看过去，觉得何夕身上湿的深深浅浅的羽绒服碍眼极了，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何夕只顾着哭，很有骨气的扯下他披上来的呢子外套，口齿不清抽抽噎噎的骂人：“野蛮！魂淡！败类……”原谅何夕同学的严格家教，她虽然男孩子气息浓厚，可骂起人来词汇量还是贫乏的可怜至极。
梁辰今没吭声，用力把衣服扔给她就一个人走在前面。
到了小区门口，何夕忽然停住脚步不肯走了。她早上走的早，不确定这个时间家里有没有人。万一让妈妈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那画面她想想就胆寒。
“去我家。”梁辰今说。
“不去！”何夕恨恨地说。
梁辰今似乎是叹了口气：“这个时间奶奶已经出门了，过了九点半老师会打电话给你父母旷课的原因。”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夕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家里，梁辰今扔过来一身衣服给她，自己扭头去了浴室。
何夕也没想那么多，去他卧室换了衣服。把湿漉漉的外套拿到烘干机那烘，两个人无声地坐在沙发上。
何夕不是爱计较的孩子，她很语重心长地用班主任“家访式”口气问他：“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梁辰今没做声，看起来并没有打算解释给她听的意思。
何夕又说：“你不说我就告诉梁奶奶，正好我以后早上也不用来叫你了。”
“因为没用。”杯中升腾的袅袅白气中，他突然开口。
“什么意思？谁没用？我吗？”何夕同学最讨厌别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自己了！
梁辰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上学没用。”
“喂！”何夕不服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上学怎么没用了，我还要考大学呢……”
“我是说对我没用，”他说，“那些书我都会。”
何夕震惊了，两秒钟后立刻表示了不屑：“切！”她整天抓心挠肝地学也没学明白，他一天学不上就说都会了，她必须鄙视他的自大和狂妄！
梁辰今也不多说，起身走开了。何夕百无聊赖，衣服要干还得一会儿呢，她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临睡迷迷糊糊地前想：这衣服上的味道真好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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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到了。”年轻司机的声音朗朗传来。
何夕从多年前的梦里迷迷糊糊转醒，脑海里还残存着那年的气息和画面，呼吸间都是一模一样的气息味道，她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她爬起来从钱包里掏出张一百块递过去道声谢就下了车。
整晚她都没来由的难过，灯都忘了开，只坐在那里愣愣地失神。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又是接连不断的梦境，以至于早上醒来时，她的眼睛都肿了，眼下也浮出一层淡淡的青影。哎，何夕边叹气边往脸上擦遮瑕霜，真是年龄大了，大学时怎么通宵胡闹第二天也是神采奕奕。想起大学，她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从停车场进了电梯，何夕才惊觉自己可能要面对的状况：新任总经理不会……真的是他吧？
看着电梯里一点一点跳跃上升的数字，她的心脏也疯狂地加速……加速……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了，她记不得了。记得她工作面试时，即便面对五百强的严格面试，纵使面前是万万千的强劲对手，被严苛挑剔考官刁难，何夕的心脏也没有像此刻这般。何夕摸摸心口的位置，她原以为这里死了呢。
一跨进大门，前台姑娘小婕老远就朝她挤眉弄眼，何夕心头那股不详的预感又上来了。待她走近了，小婕早已从桌子后面跑了出来，整个人简直是扑过来的！
何夕的脸被她的蓬松长卷发淹没，她在满鼻腔的弹力素味道里听到小婕兴奋的声音：“夕夕姐，新任BOSS有请！”
何夕当时褪就是一软。
小婕扯着她的胳膊不住地摇晃：“我想了一早上了，还是想不明白！BOSS上任第一天不找高管却点名要找‘人事部的何夕’，太诡异了！夕夕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夕呆呆地看着小婕水汪汪的大眼睛，叹了口气往前走了。
酷爱八卦的小婕却只觉的那声叹息着实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何夕经过洗手间时有一瞬间想着，要不要进去补个妆，眼线有没有晕、唇膏有没有掉、头发是否还整齐，可那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想法。好看了给谁看？他才不屑吧。
自嘲一笑，何夕已经在总经理助理的点头示意下敲了门。
“请进。”一声男声响起，很熟悉。
何夕推门而入，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呢，身体已经跌入一个火热的怀抱。
“夕夕，”头顶一个声音说，“我很想你。”
何夕愣愣地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苑博？”
“嗯，真高兴你还能记得。”完全是久别重逢的深情语气。
何夕叹气：“高兴你妹，我们上个星期才通过电话好不好？！”
“嘿嘿……”假装情深的人瞬间破功，咧着嘴露出只有死党才能见到的小虎牙。
“回国为什么不跟我说？也不提前说一声！吓我……”何夕说着突然停住。
“吓你什么？吓到你了？”苑博忙不迭追问。
“恩！吓到我了！赔！”
“好好好，叫上曼曼。先别跟她说我回来，也吓她一跳！”苑博摩挲着下巴说，斯文白净的脸上哪还找得出半分稳重内敛，那双眸子里满是精光。
何夕无奈叹气，所以说，双子座男人都是像这位人格分裂晚期患者的么？
从小到大，哪位老师不说他苑博十项全能性子又好？永远是老师家长眼里的乖宝宝，成绩好、长相好、性格好。有人说这得多招人嫉妒啊，可他就是可恶的连人缘都好。
更让人气愤的是，只有何夕和曼曼才知道这人本来的面目：着实可憎！每天放学玩耍打闹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都能搞出无数恶作剧，花样翻新层出不穷。这也难怪，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俊俏优秀的温润少爷，只有在何夕和欧阳曼曼这他才是：贱人。
有一回甚至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曼曼吓哭，恼的曼曼连着两天不愿意跟他一同回家。他消停了几天才把曼曼哄好，可苑博的邪恶因子太活跃，忍了几天抓耳挠腮当然又……重操旧业。后来何夕和曼曼谁也不怕他那些恶作剧，气的急了俩人合起伙来扁他一顿，三人都舒坦。
此刻苑博眼睛里闪烁的精光何夕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双子座邪恶一面的切换预告。双子座……某人也能乐此不疲的切换呢，只是曾经只在她面前罢了……
也好，不是他。何夕自嘲地笑笑，怎么会是他呢，何夕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吧。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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