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祭司》踏雪

13、什么是一，什么是二，什么是三？

　　资格考试的正式全称是：‘教廷、魔法师公会及武士公会联合评定罗亚帝国祭司、魔法师及剑士资格考核’。这个繁琐的全称已经足够代表它全部的意义。考试一年一度，当然是三级祭司，魔法师和剑士才有资格参加。事实上三级资格是俗称，只要有地方神殿或者当地的职业公会认可就行了，属于基本职业认定。但更官方的、帝国层面地，只有这个资格认证。再往上，所谓的一级祭司，魔导师之类，则是由教廷推举或者国王颁奖的形式。
　　真正的资格考试，只有这一个。

　　“啊——嚏！”爱尔莎坐在皇家学院的图书馆里打了一个大喷嚏。有人骂我，她揉了揉鼻子。然后她又打了一个喷嚏——有人想我。
　　她终于在前一天把所有的报告写完，一大早就交给了威尔士主祭，并且战战兢兢的提出了自己想要参加资格考试的想法。然而主祭大人不置可否，只戴上一只眼镜，端端正正的翻她的报告，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直到翻到最后，才合上报告，推回到爱尔莎面前，说：“报告中所有引用的注释必须严格准确，它们的出处都可以在图书馆查到。资格考试的报名截止是后天，如果后天之前你能完成，那么……”主祭提起一张信纸放在爱尔莎面前，爱尔莎立刻瞪大了眼睛。“那么你就可以去参加考试。”
　　那是一份已经写好的推荐信，连爱尔莎的名字都在上面了，就差威尔士主祭的签名以及皇家神殿的蜡封。
　　爱尔莎猛地跳起来，如果不是威尔士主祭一向严肃威严的样子，她忍不住想要给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猛烈的亲吻他的脸颊。“谢谢您！”
　　她兴高采烈的拿着厚厚的报告直奔学院图书馆。瑞德拉山下不远就是皇家学院，其图书馆是整个帝国最大最完整的。她知道自己报告中需要引用注释的地方并不多，只要一天，不，只要大半天她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现在，她终于整理的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阿嚏！”爱尔莎终于打出第三个响亮的喷嚏，在安静的图书馆中实在是太突兀了。她悄悄吐吐舌头，看来既有人想她也有人骂她。
　　“难道是……爱尔……”有人在她侧后方迟疑的说。
　　爱尔莎转过头，看到了裹在一身崭新学院生制服中的小马丁，笑着点点头。
　　“爱尔……剑士？”马丁狐疑的打量着爱尔莎那身规规矩矩的祭司白袍。他身边的男孩‘啪’的合上书，淡定的说：“爱尔莎.格林希尔。皇家神殿三级祭司。”
　　马丁瞪圆了眼睛，万万想不到一路同行的剑士其实是个祭司，并且还是个女人！更可悲的是他居然一直打不过一个女人！
　　“他是我哥的搭档。”身边的男孩说。
　　爱尔莎终于认出了那个和阿历克斯有着相同淡蓝眼睛和淡黄头发的孩子。“弗利德里克？”随后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的小姑娘，很明显她是个魔法师。“啊，你们这是三元组合？”
　　马丁点点头。“我们在找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竟然一入学就开始做三元组合了。爱尔莎心想他们那时候可是第一年结束的时候才开始寻找搭档呢，彼此已经多少有个印象了。现在入学就组合，可不就是碰运气吗？不过自己当时，也跟碰运气差不多呢。
　　“您知道那本书能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吗？”马丁见着祭司白袍就不自觉地用了敬语。“什么是一，什么是二，什么是三。”
　　“哦。”爱尔莎顿时笑了，“巴比托老师啊……”每年都是同样的问题，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她故作神秘的说：“答案有，但是不告诉你们。”
　　弗利德里克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原来你也不知道。”
　　“哦。巴比托老师有说过让你们自己寻找答案吧。”爱尔莎心说你对我用激将法也太嫩了点。
　　“看来你跟我哥一样没用，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小破孩耸耸肩。
　　那个表情很欠揍啊，爱尔莎忍不住手痒。她憋在房间里面写了十来天报告了，浑身骨头都长霉了。她向三个孩子眨眨眼睛，“向我挑战吧，我准你们仨一起动手。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告诉你们答案。”

　　连接着学院和瑞德拉山之间是一大片橡树林，此时刚刚入秋，树梢向阳的地方透出些许黄色。他们踏着稀疏的落叶走入林间，斑驳的光影落在三个孩子的身上。深入树林一小段距离之后，就立刻显得偏僻幽静了。以前爱尔莎很爱这里的森林气息，又距离学院很近，常常独自来这里，正因如此结识了黑猫。
　　他们在一小块林间空地驻足。爱尔莎把从图书馆借的书放在树下，向他们招招手，“你们可以一起上。”
　　他们互相看了看，小姑娘害怕的缩在男孩身后，而两个男孩则犹豫着，不知道该谁先动。最后弗里德里克不懈的哼了一声，示意马丁先上，他却抱着胳膊准备看好戏。
　　马丁双手持着大剑——他是永远改不过来这个双手持剑的毛病了。他先是竖直剑身站好，随后剑尖向下轻轻点了点，做足一个晚辈挑战的礼节。
　　好的，他总算学会了剑士的礼貌。爱尔莎微笑起来，眼看着他又和以前一样直冲过来。
　　如果在两周多以前，他们回帝都的旅途中，爱尔莎一定会用剑卸掉对方大剑的力道，之后拨开男孩的进攻。但她现在并没有剑，也不打算再用剑士的手段对付他了。她仍在原地站着，动也未动，只是微笑的望着男孩，“睡吧……”
　　马丁忽然觉得剑好沉，眼皮好重，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说：“睡吧，孩子……”像一阵轻风带来无限的睡意，他脚下虚软，眼皮沉重，大剑还未碰到爱尔莎的衣角，就垂了下来。爱尔莎伸手从马丁手里接过了那把大剑，好像他专程跑过来送给她似的。之后马丁就一头倒在落叶堆中，憨憨的睡着了。
　　“马丁，马丁！”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都带了哭腔，却不敢走近察看。弗利德里克则不屑的戳穿爱尔莎的把戏：“不过是催眠术而已，有什么好怕！”
　　爱尔莎提着马丁的大剑向他们走过去。小姑娘尖叫一声，慌忙召唤风系魔法，地面立刻卷起无数落叶，扑头盖脸的卷向爱尔莎。然而距离太远了，爱尔莎离他们还有十几步呢，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法力，除了吹吹落叶实在没有什么效果。爱尔莎穿过落叶走到小姑娘跟前，她吓得脸都白了，双手发抖，更是什么魔法都使不出来啦。爱尔莎心说我看起来有这么凶恶么，将大剑的剑柄塞到小姑娘手中，“替马丁拿一会。”然后她扭头看着弗里德里克：“你就这么看着？”
　　“没用的家伙。”弗里德里克撇撇嘴，“我选择了祭司的职业，不是因为没有其他方面的天赋，仅仅是因为他俩缺少这方面的天赋。”
　　“嗯，你选了祭司。”爱尔莎指出重点。
　　“我不保证不会使用其他技能。如果你输了，我准许你叫阿历克斯回来复仇。”小男孩高傲的抬起下巴。
　　爱尔莎忍不住想笑，如果这是他弟弟，早都揍了八百回了，哪会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