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卿衍

4、肆

　　直到那一天。
　　柳莲二来女生寝室楼找望月——F大的门禁一向不紧，加上他又是校学生会的骨干，常常要带些资料到女寝楼下，换言之寝室大妈早就和他熟识了。
　　于是，柳莲二顺利成章地得以出现在藤原纪洛她们的寝室门口。
　　不过不巧的是望月她们都不在，偌大的寝室里面，只有藤原纪洛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书。
　　“你好。”柳莲二逆着光倚在寝室的门口，那强烈的光线更加显得他的面容苍白瘦削。照旧是宽大的白色衬衫，合着微风，翩跹如蝶，“阿言呢？”
　　藤原纪洛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他一眼，她笑了笑：“她出去了。”
　　“……那我等她。”
　　“嗯。”
　　藤原纪洛起身给柳莲二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就坐在书桌前继续看那本已经不知道被翻过多少次的《白夜行》——虽然，她其实再无心去关注书上写了什么内容。
　　“你很喜欢东野圭吾么？”或许是气氛太过沉闷，柳莲二在随手翻阅了几本杂志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对。”
　　话题就此打住，气氛再度回归沉默。
　　悄悄地从书中抬眼，藤原纪洛盯着柳莲二的侧脸，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柳莲二的侧脸很好看，下颚有着流畅的弧度，目光垂下来，睫毛纤长之极。潋滟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他的面容上，显得温柔和优雅。
　　眼前的男子，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是她第一眼见到就想要厮守一生的男子。
　　可是，他是望月的男朋友。
　　那天望月回来的特别早。而且，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子。
　　藤原纪洛从窗口往下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们之间的亲昵告别：男子抱着望月，靠在她的耳畔低声说着什么。
　　多么缱绻甜蜜的画面，可是画面中的那两个主角，却让藤原纪洛感到了十足的错愕。
　　她下意识地、有些慌乱地看向了缄默不语的柳莲二。
　　其实，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也许有些许的窃喜，有些许的恼怒，但更多的，或许还是紧张和担忧。
　　“果然如此。”出人意料的是，目睹了这一切的柳莲二反倒笑了起来。
　　……
　　然后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过是望月单方面无力地辩驳而已。因为从头到尾，柳莲二的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淡定冷漠，他游刃有余地戳穿了望月全部推卸责任的说辞，将这个原本能说会道的女生逼得干脆撕破了原本小女生的温柔乖巧，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柳莲二，你觉得你现在有必要装什么清高吗？”望月仰着头看着他，“我望月的确不对，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怎么不说说你喜欢的人明明是藤原纪洛却还是答应和我在一起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真正应该说对不起是你，而不是我！”
　　柳莲二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闭嘴。”
　　“别开玩笑了。”她捂唇笑得妖娆，“承认了吧，你喜欢她。”
　　“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你和她根本就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