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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过去啊 ...

  •   张宁沉默了,她当然知道顾二做过的那些荒唐的事情,也明白孙鹏举的那一片深情,她垂下头:“你这又是何苦呢,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尽可能的过的好,然后一点一点地去融进他的心里,爱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们俩的论调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孙鹏举冷笑,

      孙鹏举没有再和张宁进行这个话题,他拿出一个手机,一个破破烂烂的诺基亚,他颇为嘲讽地道:"都傍上司徒惟了,还用这么破的手机,你可真会装啊!"

      张宁气道:“这叫怀旧。”她又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孙鹏举没回话,费力地把这个快散架的手机给开了机:“你说叫哪个过来救你好呢?”

      张宁咬着嘴不说话。

      孙鹏举道:“你既然不说,那我替你决定好了。”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哦,这还有个赶着来送死的,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收拾他。”他直接按掉了电话,看到提示里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看来有的人知道你不见了,急的一夜没睡啊。”他笑了笑,从联系人里翻出另一个号码,然后拨通。孙鹏举按了免提,张宁听到几声“嘟嘟”声之后,电话被人接听,话筒里传来顾二的声音,朦朦胧胧,仿佛刚睡醒:“喂,张宁?”

      “张宁?”孙鹏举诧异了一下,不过没多想,他对着电话道,“是我!”

      “孙鹏举。”对面的顾二似乎立刻清醒了过来,“张宁,不,关小荷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你猜?”孙鹏举卖起了关子。

      “你把她怎么了?”顾二赶紧问道。

      “你放心,她很好,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孙鹏举看着泪水在眼底打转的张宁,“你不想和他说两句话吗?”

      张宁撇过头,死都不肯开口,孙鹏举道;“她现在在生你的气,因为没有你的话,她不会落到这一步,她对你满满的都是怨恨,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孙鹏举!”张宁截住孙鹏举的话,她的眼泪立刻漫了出来,她大声地对着电话那头的顾瞻道,“顾二,我很好,你别担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去报警,快去报警!”

      孙鹏举完全没把张宁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听到她的声音了,你安心了吧!”

      “孙鹏举!”顾二的声音里是隐隐压制的怒气,“你要是动她一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鹏举轻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因为我还想跟你死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哗啦”一声,顾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想要干什么?”

      孙鹏举貌似熟络地道:“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还有,我只想见你一个人,要是多了其他人,我会很不高兴,人在不高兴的时候,做事往往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在哪里?”顾瞻不想再跟他纠缠,当即立下问道。

      “我在新北区老机械厂背后的居民楼里,这里要拆了,你应该很好找。”

      “你在几号楼?”顾瞻耐心的问道。

      “这里房子这么多,我随便挑了一间,怎么可能记得住,你晚上天黑之后过来,自然很容易就能找的到。”孙鹏举道。

      “好!”顾二一口答应下来,“你等着我!”

      “嗯。”孙鹏举露出满足的笑容,用肉麻兮兮的话说出接下来的一句话,“我一直都在等你,等着你来找我!”

      张宁用她最鄙夷的语气道:“神经病!”

      孙鹏举回敬道:“女人真是脆弱,一点事情就哭成这个模样,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伸手想要拭去张宁脸颊上的泪水,张宁恶狠狠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猛的凑近,一口咬了下去。

      “哎呀,还会咬人。”孙鹏举及时收回自己的手,“跟个母夜叉一样,原来就丑,现在更丑了。”

      “孙鹏举!”张宁气急,“有种你就杀了我!”她疯了一样的挣扎,身下的椅子被她摇得往后一倒,她的手被压在椅背后,疼得她直哆嗦。

      “你看,让你省点力气,你偏偏不听,悲剧了吧。”孙鹏举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热闹般的看了她半天,才把痛的快要晕过去的张宁扶了起来,他解开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张宁一丝的轻松之后,又被他用绳索捆了个遍,她的手被反绑在背后,腿上也被绳索缚了个结结实实,除了脱离了那张椅子之外,没有任何改变。孙鹏举拎起她,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到了墙角处。

      “你个王八蛋。”张宁在心里对他竖了个中指。

      孙鹏举拍了拍手,走到她旁边的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张宁吓的吸了一口气,孙鹏举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弹出弹夹,取出所有的子弹,只留下一颗,然后重新装上弹夹。

      “你说这颗子弹最后是要他的命还是我的命。”孙鹏举晃了晃手中的枪。

      “我不知道!”张宁往墙角里缩了缩,“我不希望是他的命!”

      “那就是我的喽!”孙鹏举提着枪,走到对面墙边的床垫子边,把枪塞到枕头下,仰面躺了下来,“也有可能这一枪不会要他的命,也不会要我的,很有可是会是你的。”

      张宁被恐吓住了,在心底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见孙鹏举没有空再跟她磨嘴皮子,便乘机把周围打量了一遍。这是一间老房子,老得看不出年代来了,四面的墙壁上,斑驳残破,房间里简单的可怕,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橱柜,怕是原来的人家搬走的时候,被遗弃不要的家具,房间里连张床铺也没有,只有一条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床垫,此刻正被孙鹏举压在身下。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孙鹏举睁开眼。

      张宁往墙角里又缩了缩,可是实在没有再往后的余地了:“我肚子饿了。”她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一点东西。

      “我没有给你准备吃的,你最好忍着点,也许过了今晚,你就解脱了。”孙鹏举道,“我昨晚一夜没睡,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可以送你一颗花生吃吃。”

      “混蛋,王八蛋!”张宁在心底咆哮,“肚子要叫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你能不能有一点人性。”可是她不敢把心底的话吼出来,只得曲起身体,用膝盖捂住肚子,尽量不发出声音。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对面那个男人平稳沉重的呼吸声,张宁脸贴在地面上,冰冷的地面刺激得她的大脑渐渐麻木。

      “我睡不着!”对面冷不丁响起一句话。

      张宁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贴着地面,不是她不想动,而是这个姿势保持的太久,脖子已经僵硬的快抬不起来了。

      “你能跟我说说顾二的事情吗?”孙鹏举接着道,“我现在才发现,我跟他认识这么久,却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比如他喜欢什么?”

      “他喜欢什么?”张宁愣住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跟孙鹏举一样,认识顾瞻这么久,竟然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她努力地搜肠刮肚,想起小时候的那件事,她犹豫地道,“他好像喜欢吃冰棍。”

      “吃冰棍?”孙鹏举两只眼瞪得老大,“那是什么鬼东西?”

      张宁干笑了两声,笑着笑着,一颗眼泪顺着鼻子滑进嘴里,她低声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样,原来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他。”

      孙鹏举气得通通通走到张宁跟前,蹲下来用手戳她的脸:“他怎么就喜欢你这个没用的,眼睛是瞎了吗?”

      “他眼神可能的确不太好。”张宁道。

      孙鹏举气呼呼地回去了,重重地一躺,压的床垫“吱呀”一声。他的双手压在头上顶着头顶的天花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风光无比,张扬嚣张,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在他身边超过三天。”

      “人总是会变的。”张宁插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觉得他特别让人讨厌,可是人经历的多了,就会变的。”

      “没错,人总是会变的,就像我一样,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孙鹏举苦笑道,“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家四口人挤在这个不足五十平方的小房子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想要上厕所得跑到最东边的楼梯间里。我爸是个退役军人,在越南战场上落了一身的伤,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房子里都是药味。他别的重活都干不了,只能在传达室里看大门,我妈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每天都是三班倒,做着最辛苦的事,却拿着最微薄的工资,一年到头我们家吃的最多的菜就是青菜烧豆腐。”

      孙鹏举用最平淡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往事,他从来都没有跟一个人说过这么多,可是今天,他就跟倒苦水一样,全倒了出来:“我的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那时候,我也小,实在忍不住,偷了食堂的一只鸡,却被抓了现行,我爸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他说人可以堂堂正正的穷,但不可以偷偷摸摸的富。”

      他的眼中有一层光芒在闪动:“后来,国企改革,我爸妈全都下了岗,我爸为了维持日常的生活开支,出去捡破烂,那天,我永远记得那天,他刚换了钱回家,就在外面的那条马路上被车撞了,他被撞飞出去了十几米,那辆车却没停下,直接从他身上碾了过去,然后没了踪影。”

      张宁一直没有出声,她静静地听着,听着孙鹏举慢慢道来:“我妈受了打击,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了,每天不是打我就是骂我,后来有一天晚上走路不留神就掉进了路边的河里。那个时候我才上高一,我妹上初中,我没有办法把书念下去,只有辍学回家,我不想当工人,因为我不想跟我爸妈一样,所以我当了个小混混,做的最多的事不是去收高利贷,就是去找别人麻烦,每天挨得打比吃的饭还多,那个时候,我每晚睡觉之前都跟自己说这一时的黑暗是短暂的,只要忍过去了,总会有黎明出现。后来我慢慢做大,有了自己的酒店,夜总会,我想做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又去开了家贸易公司,一步步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我辛辛苦苦拼下来的事业都没有了。”孙鹏举平缓的语气,一下子急速起来。

      “最困苦的日子你都挺过来了,还会怕接下来的生活吗?”张宁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大不了重新来过。”

      “你觉得顾瞻和司徒惟会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吗?”孙鹏举反问道。

      关小荷被问得一时语塞,她是了解司徒和顾二的,司徒和孙鹏举没有深仇大恨,对于孙鹏举也许会放一马,可是顾二却不会,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整的孙鹏举再也翻不身。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呢?”张宁自言自语道。

      “是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呢,所有的所有,就再也回不去了吗?”孙鹏举枕着手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满是常年水渍形成的黄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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