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得白马啸西风》卿衍

5、Chapter5

　　后来很多时候，当我每每回忆起这一幕场景的时候，总是会感慨：幸好，当时的我没有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不少人在商场上这样评价过我，“阿堇，别看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一旦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你所表现出来的固执和执着，总是会让人惊讶不已。”
　　呵，固执和执着？
　　或许是这样吧。
　　从确认自己对迹部心意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努力地朝着可以配得上迹部的那个方向前进着。
　　我和阿芷之间的不同在于，她愿意等待着爱情的到来，但是我做不到这一点。从小的经历告诉我，如果自己不主动追求，幸福也是不会主动垂怜于你的。
　　我可以每夜每夜都死磕着那些从来没有接触的德语，直到在公开课上能流利地表达出自己对于《钟形罩》的读后感。
　　我也可以每夜每夜都翻看着那些宛若天书一般的股权评估债券收益，直到在迹部和忍足聊起最近的金融市场的时候，能状似不经意地抛出一些精辟的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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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笨，我没有阿芷那么聪明。
　　但是，至少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很努力地在学那些曾经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东西。
　　——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值得，包括不可避免的伤害。
　　当听到迹部在漫天的木槿花下以一种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对着我说“阿堇，和本大爷在一起吧”的时候，我的眼眶里突然泛起一种酸涩的感觉。
　　这句话，我终于等到了。
　　彼时的阳光绚烂异常，空气中满是木槿花淡淡的香气。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眼前这个逆光而立的高瘦少年无奈地笑了笑：“听到这句话，不是应该高兴么，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啊嗯？”
　　“……我只是觉得……太不真实了而已……”
　　曾经对我而言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在那一天，终于成为了现实。
　　我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样，真实了么？”迹部笑着将我拥入怀中，靠近我的耳边低语道。
　　浅浅淡淡的阿玛尼寄情香水的味道瞬间溢满了鼻尖，我在他的怀中，哭得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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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迹部看着我泪痕斑驳的面容，叹了口气：“本大爷才知道，原来你也会哭成这个样子。”
　　也？
　　我抬起泛红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你姐姐看上来那么优雅吧，其实她哭起来和你没什么区别。”迹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勾唇轻笑起来，“对了，本大爷和阿芷打个电话，再怎么说我们交往的这件事，和她分享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虽然，我知道阿芷也是喜欢迹部的。但是，这一刻我选择了沉默。
　　毕竟对于阿芷，我还是有很多的顾忌的。
　　可直到后来，每当和阿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底，总是带着一些愧疚。
　　我还是很自私的吧，明明知道阿芷听到这个消息会是怎么样的难受，可我却并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骂我卑鄙也好，丑陋也罢。
　　当时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守护我的爱情而已。
　　和迹部告别以后，我一个人游走在清冷的小巷中，却突然接到了阿芷打来的电话。
　　兴师问罪？
　　真挚祝福？
　　在百般揣测中我按下了通话键，竭力用和平时无二般的语气道：“喂？”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是第一次，阿芷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没有顾及到任何的礼节。几乎是开门见山的，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堇……听说你和迹部……已经交往了？”
　　言语中透出了一丝的颤抖和苦涩。
　　我几乎是无言以对。
　　良久以后，我才轻轻地回了一句：“……嗯，是的。”
　　也许是因为等到了一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答吧，她开始将一直以来都没有表露出来的对迹部的感情，断断续续地和我倾诉了出来：“阿堇，其实，我也喜欢迹部……”
　　透过她的声音，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一个亦步亦趋地跟在迹部的身后、慢慢成长起来的女孩。
　　和以前的我，几乎是如出一辙。
　　但是阿芷，你忘记了么：是你自己，选择放弃追求迹部的爱情的啊……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来和我说这些话呢……
　　“姐，我记得以前我问过你的，你和迹部是不是在交往，你当时说，你们只是朋友。”我一字一顿地回应了她的话。
　　手机那端安静了几秒，然后阿芷便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给迹部发了一条短消息：迹部，如果我和阿芷都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办？
　　迹部，你会怎么办？
　　如果那个比我完美不知多少倍的女子，也是喜欢你的，你会怎么办？
　　一分钟后收到回信，我有些犹豫地按下浏览键，“Ich will nur dich”这几个字霎时映入了眼中。
　　嘴角轻轻勾起，我看着手机屏幕，笑得宛若盛夏的阳光。
　　——纵有万般非吾属，伴得白马啸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