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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有人说,学生时代的邻座往往会是我们一辈子的朋友。这个说法,似乎在周翩祈身上得到了印证,又被祁忘川推翻了。

      周翩祈后来回想这些事的时候,觉得他们那时的座位冥冥中就暗示了些什么。

      开学初,班主任按照身高排座位,彼时的付小易还没发育,身高跟周翩祈差不多,两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同桌。周翩祈的对角线位置便是祁忘川,而祁忘川的同桌就是蒋晨了。

      在周翩祈的印象中蒋晨一开始是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有点内向,话不多,总是一副害羞的模样。

      时隔多年,周翩祈还记得四人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天,天高云淡,是无数普通日子中的一天。

      周翩祈一头利落的短发,白色短袖,黑色短裤,是她一贯的运动风。

      付小易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声音温和:“我叫付小易。”

      周翩祈对他的印象很好,她一向不讨厌这样清爽干净的男生,大方回应:“我叫周翩祈。希望以后相处愉快。”

      周翩祈转身,目光正对上祁忘川,她做梦也没想到两人的位置居然会离得这么近。

      旁边的蒋晨察觉到了异样,怯生生的说:“忘川,你们认识啊?”眼神扫过周翩祈时却带了一丝锐利。

      忘川?周翩祈的眉头皱了皱眉,叫的这么亲切?看来两人关系非浅。

      祁忘川淡淡一笑:“嗯,认识。”

      蒋晨红着脸娇滴滴的说:“我爸爸和忘川他爸爸是好友,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叫蒋晨。”

      青春期的女孩总是格外敏感,周翩祈觉得蒋晨看祁忘川的眼神十分奇怪,就连说忘川两个字的时候都格外柔情。

      而付小易始终像个局外人,在一旁静静看着。

      ======================================
      新学期竞选班委是必行之事,祁忘川以超高人气担任班长一职。一向讨厌当班干,并且极度鄙视那些在老师面前卖乖的狗腿的周翩祈,居然被选为了体育委员。她对此很是无奈。事后,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每个班的体委都是最帅的,妹子们一定以为我是个帅小伙了,这个官儿,我当的实在是冤啊。”

      高一八班的体育委员周翩祈同学每天都会骑着辆白色单车上下学,风雨无阻。

      这天,放学后,周翩祈背着斜挎包走向停车棚。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驾,熟练地打开车锁,飞奔回家。

      她觉得校外的天空就是比校内的蓝,连空气也更清新。

      太阳正要落山,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暗黄中,显得格外有情调。

      周翩祈随意哼起了歌:“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这是她会唱的唯一一首庾澄庆的歌,以前觉得矫情做作的歌词,现在听来竟然很生动。

      周翩祈望着夕阳不禁感叹道:“爷,果然是成熟啦。”

      身下的单车不知何时却晃悠了起来,生生的破坏了这深沉而有内涵的气氛。

      周翩祈觉得自行车越来越不受控制,渐渐变得东倒西歪,脚蹬也越来越滑,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狠狠地栽了下来。

      坚硬的水泥路与身体的摩擦,让周翩祈疼的丝丝抽气,她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单车,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发现左手手掌蹭破了皮,粉红色的肉裸露在外,鲜血不住的往外涌,一向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的周翩祈只好用衣服擦了擦,才勉强止住了血。她摸了摸口袋,该死!没带手机,想搬救兵也搬不来。

      她望了望四周,离家还远,附近好像也没有修车的。就一瘸一拐的扶起了自行车。检查了一下,原来是链条掉了,她叹了口气,开始自己动手,搞得满手脏,还是没修好。

      手上的伤口竟然又开始流血,疼痛不断的折磨着她,周翩祈彻底绝望了。那只没瘸的腿用力一踢,将自行车踢出老远。

      好像….还撞到了人。周翩祈扶额,真是祸不单行啊。

      捂着腿向前走去,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再次闯祸,撞到了另一辆无辜的自行车。好在,车的主人反应够快,及时弃车保帅,才没摔的个狗啃泥。

      那人扶起自行车,看了眼面前狼狈不堪的女孩,说道:“周翩祈?”

      周翩祈也着实吃了一惊,咬着嘴唇,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是我。没想到这么巧啊,祁忘川。”

      祁忘川的视线落在了周翩祈冒血的手掌上,然后架稳自行车,走到周翩祈面前。

      周翩祈一脸茫然,这,这,是要揍我吗?

      祁忘川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说:“伸手。”

      周翩祈抬起手。祁忘川小心翼翼的为她贴上创口贴,又掏出纸巾替她擦干血迹,抬眼望了望她:“好了。”

      周翩祈吸了吸鼻子,嗫嚅着说:“谢谢你。”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

      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父亲之外的异性靠那么近,她嗅到了祁忘川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很好闻,似乎是水清莲味儿的。祁忘川的睫毛很长,很密,很卷,靠近看时,更明显。周翩祈觉得,这货要是个女人肯定是个祸水,还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

      在周翩祈脑补这些的时候,祁忘川已经扶起了她的自行车,蹲下检查:“链条掉了。”

      周翩祈停止了脑补,点点头:“嗯,是链条掉了。”

      她端详着掌心的这枚创口贴,是透明的,在普通不过,但是,怎么这么好看呢?周翩祈想不明白。

      她抬起头,看到祁忘川正蹲在自行车旁,捯饬着,神情认真,满手油污,白色的校服也黑了一块。少年偶尔抬手擦汗,脏污也弄到了脸上,活像个大花猫。

      周翩祈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不爷们儿了,连修自行车都不会,只能在旁边看着,唉。

      “好了。”祁忘川站了起来,满意的看了看自行车。

      “嗯,我骑骑看。”周翩祈跳上自行车,骑出几米远,果然好了。

      祁忘川也骑车追了上来:“诶,你家在哪儿啊?”

      “往前直走,岔路口右拐,第三家。”

      “唔,我们顺路,我家在岔路口向左,院子里有葡萄树那家。”

      天已经擦黑,晚风吹动着少年的额发,吹鼓了少年的衣衫。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具体内容周翩祈已经记不得了。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少年那张黑白不均的大花脸和漫天的晚霞。

      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里,周翩祈爱上了回忆,回忆跟祁忘川有关的点点滴滴。

      她时常用画笔把脑中浮现的画面记录下来。

      那天,她在L.A.的某条小街上,支起画架。记忆这本书恰好翻到这页,她便画下了那天漫天的红霞和骑着单车的少年。

      她凝视着画中人,手轻轻抚上少年的脸颊,喃喃地说:“我们,还顺路吗?”

      一个金发老外路过,想买下这幅画。

      周翩祈摇了摇头。

      老外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五百美元。那相当于周翩祈大半个月的生活费,等于她画几十幅肖像所得的报酬。

      她笑了笑,说道:“Will you sell your memory?”(你会贩卖你的记忆吗?)

      老外笑了笑,转身离开。

      周翩祈收起画架背在身上,行走在洛杉矶的夕阳下。

      眼角渐渐渗出泪水,她轻轻拭去,笑道:“这风真大,吹得人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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