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芳路

21、大势已去

　　十六王爷心里很恼火，他千里迢迢从北方率八万大军赶到南边，未与敌军照面便折损了一万将士，剩下的七万兵力又呈隐隐被困之势，这让一向自负行军作战的十六王爷觉得敌人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打落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幸好他赶到宛玉城的时候看到八王爷瑞顺平安，这让他稍微平息了一些怒火，若是没保住八王爷，他还有何面目回京复命？

　　“十六弟一路辛苦了！本王……深感有负皇恩啊……”八王爷泪流满面地拉着十六王爷的手道：“本王原以为可以替皇上守住着南方要塞，可不料对方实在奸诈，屡屡偷袭我城得手，本王虽然殊死抵抗，仍没有挡住对方的来势……本王……本王实在愧对十六弟，愧对皇上龙恩啊……”说着说着，八王爷失声痛苦，任十六王爷如何也劝将不住。

　　好一阵儿，八王爷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凄切地跟十六王爷说：“十六弟，本王将士，死伤无数，如今仅余万人，如今还拖累十六弟身处险地……若十六弟在此有个闪失，让本王……本王如何向皇上交代，向龙朝列祖列宗交代啊……”

　　“王兄不必如此自责，”十六王爷安慰道：“王兄深明大义，为龙朝独守南疆，如今战事只是一时之忧，十六奉皇命带精兵与王兄一同抗敌，誓要将那些叛乱反贼一网打尽。”看着八王爷心灰意冷，并无所动，他示意左右将八王爷扶下休息。

　　“王爷，看这样子，八王爷的军心已散，只能靠我们的人马来守城了。只是这守城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办法突围才行。”说话的是十六王爷的副将马文龙。
　　“恩，王兄已经失去了制胜的信心，他手下的人估计也同样没了士气。传本王军令下去，一营二营全面接管守城事宜。八王爷的人马回营待命，不得随意出营，不得随意讨论战事，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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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十六王爷开始部署宛玉城防御计划时，蓝风这边也紧急调兵谴将，将汉江与临江两城的兵力快速集结，并向宛玉方向靠拢过去。当两方大军行至距宛玉还有两天路程时，蓝风传令停止前进，就地扎营，只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

　　“将军，探子回报，宛玉城还未彻底封锁，每日留两个时辰供城中居民进出。在城周五里范围都有对方的探子在巡逻。另外，城墙上换了十六王的军旗，看来八王爷已经彻底没有了迎战的勇气。” 乌那说道。
　　“恩，龙朝十六王爷年纪虽小，却自幼领兵征战沙场，这决战关头，他必定要独揽大权，否则两将相制，仗就没法打了。”蓝风沉思道，“八王爷的那些残兵败将已经被我们打破了胆，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候不控制好他们，会对军中士气造成极大的影响……”蓝风嘴角微微一翘，看的旁边人心里一荡，“内忧外患，十六王爷肯定会很恼怒吧……乌那，让探子伪装进城，给十六王爷添一添堵。另外，传我军令，全军收拾营地，准备急行军！”

　　“得令！”乌那转身出帐，其他三人脸上也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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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近黄昏，十六王爷忙碌了一天终于得以歇息的时候，突然士兵来报，说八王爷的营地里传来阵阵哭声，其他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跑去看热闹，如今人是越围越多，十六王爷手下的很多士兵也忍不住开始抽泣，整个军营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本王不是说，随意讨论战事者斩吗！！监军呢！！”十六王爷气的一下子蹦起来，把八王爷的兵约束起来就是怕他们扰乱军心，怎么还会出了这种事情！
　　“回禀王爷，那些士兵并没有讨论战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起来。监军们以为他们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谁知道后来这声音就大了，引起了围观……”
　　“叫马文龙过来见本王！”

　　等马文龙匆匆赶来时，十六王爷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大骂，马文龙战战兢兢地听了半天，鼓足勇气才回道：“王爷……本将刚刚在场的时候，那群士兵并未讨论什么，只是这哭声感染太强，一会儿工夫就把其他士兵招来围观……如果这时将这些仅仅哭泣的士兵拉出去斩了，恐怕会对军心有所影响……所以本将就擅做主张，让其他营队严格看管士兵，不许随意外出围观。也派人到八王爷那边进行了安抚，现下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
　　“哼……”十六王爷听了他的解释稍微消了些怒气，但仍恨恨地说：“如果今日之事影响了我军士气，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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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行军一天一夜，蓝军就向前推进了一大半的路程，很快地，蓝军的先锋与宛玉城周围负责警戒的龙朝探子遭遇，对方虚晃一下转身就跑，蓝军也不追，就地停下扎营。

　　蓝军大举来犯的消息传来，整个宛玉闭门锁城，城墙上多了很多强弩重炮，严阵以待。

　　“将军，探子回报，前夜十六王爷营中黄昏时发生一阵骚乱，不过并未维持很久，很快恢复平静。”
　　“好！”蓝风笑道，“虽然没有预期的效果好，但也算给他们埋下一块心病。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十六王爷的治兵能力啊。”
　　“什么十六王爷，还不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塔那满不在乎地说，“将军你也太看重他了。”
　　“塔那！”蓝风的脸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塔那一眼，后者被看的有些心虚，却仍硬挺着脖子说：“我又没说错！”
　　“骄兵必败，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蓝风大声呵斥道，塔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看着蓝风，又转头看了看其余沉默不语的三人，显然觉得自己失了面子，重重地跺了跺脚，一撩帐门竟出去了。

　　面对他这种无理的行为，蓝风眼神一冷，随即又退散了，忍了他一路，实在没必要在这决战前夕再闹冲突。
　　“将军，塔那只是心直口快，并无冒犯之意。”乌那抱拳替塔那求情，虽然他也很看不惯此人的蛮横行为，但那人……毕竟身份不同，他必须求情以免蓝风一个震怒处以军法，就不好交代了。
　　“我知道。”蓝风点点头，让自己忘掉这件事情，对其余三人说，“各位也听到了，虽然我们的人制造了一点小的慌乱，但恐怕对十六王爷的军心并无起到太大效果。如今我们兵临城下，双方相持，大战一触即发。因此，希望各位能精诚团结，全力以赴，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宛玉！”

　　永宁三年冬初，蓝军以包围之势困十六王及八王于宛玉城内一月之久，龙朝军终因粮草耗尽而发起突围，双方交战于宛玉近郊，伤亡惨烈。其中龙朝十六王爷瑞缜阵亡沙场，八王爷被俘，与其他被俘龙朝官员一同押往疆外。宛玉城，沦陷。

　　此后，蓝军以南方三城为据点，略做休整，开始北上。一路上，蓝军以伐暴安民为口号，向天下招安，并对百姓惠之利、示之诚，所过之处不扰民，不杀掠，赢得一片支持之音。同时，龙朝守军元气大伤，节节败退，更有人大开城门表示投降。永宁四年初，蓝军顺利杀到京城外郊，蓝风建国凤，宣告天下。

　　“建国？？”永宁帝坐在高台龙椅之上，一张脸已如死灰，“他蓝风！！胆大包天！！！简直！！简直是胆大包天！！！”永宁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地反复念叨着“胆大包天的逆贼”，抱着一丝希望看向台下的官员：“众卿可有良策？只要能打败蓝风此贼，朕给他封侯加爵……不，只要能解朕之忧，朕什么都依他！”

　　底下百官早都被蓝风杀至外郊的消息吓破了胆，心里只想怎么逃命，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永宁见百官各个低头不语，胆小者已然开始全身发抖，不禁心中惨淡，也无力再追究，一挥手：“都滚了吧！”

　　永宁四年秋，在凤国蓝军的包围下，永宁帝遣散所有宫内人，亲手击杀了自己的姘妃及皇子，于皇宫内自焚身亡。蓝风带大军入城，改城名为开元并建都，国号太初。

　　蓝风登基后，与疆外签定边境协议，两国结为友好邻邦；与北王恢复谈判，王家愿意归顺于凤，蓝风封王家于东北立藩，内乱暂攘。
　　……
　　蓝风恢复本名凤岚，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帝。
　　……
　　凤岚废除龙朝一切苛捐杂税，重新制订朝纲，编修吏法，安抚民心。同时改革军务，全国征兵组建凤朝大军。原蓝军中的疆外将士凭自愿可返回家乡，也可入凤籍编入凤朝军队。
　　……
　　四大侍卫中，除塔那外，其余三人均愿意继续追随蓝风留在凤朝。
　　……
　　同年，公主府起火，瑞宁失踪，凤岚得知后，只下令将公主府重建并维持原貌，而瑞宁失踪一事，再未提起。

　　不负责任的中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