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未来缓慢但到来 ...
-
千鹤出去后。
“佐助……”鸣人交握双手，有些不自然，表情也略显为难地看着对面的人。
“那具尸体应该和她有关，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还有，八咫镜，我找到了。”对面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
“八、八咫镜……”当上火影的鸣人必然不再如当初那般情绪完全外露，很快整理好思绪，他神色恢复正常，却微微皱起了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这件事，千鹤知道吗？”
宇智波佐助闷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除了你我还有千鹤，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样做好吗，火影大人。”宇智波佐助有些嘲讽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同伴。是的，昔日。现在的他们，只能称为上下级关系。一个是保护村子的英雄，是苍穹里灼热闪亮的太阳；一个是背叛村子的遗孤，是在深海徜徉的黑暗。人事真是巧妙，明明多年前，他才是被人厌恶的九尾人柱力，而他是木叶名门宇智波的天之骄子。
苍穹与深海，光明与黑暗，要如何靠近？
鸣人听到他的话，原先张扬的金发似乎都有些拉拢，低垂的眼，映在深海蓝中的落寞和惆怅，一目了然。宇智波佐助明明发现了，却硬是装作自己看不见。
“佐助……你明明知道……”金发青年的语气糅杂着许多无奈与无措：“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伙伴的。”
“我和你之间怎么可能是这种幼稚的关系。就算是，也早就过去了。”与他的语气完全不同，冷漠的声音传到鸣人耳里，冷的让他几乎要不寒而栗。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告退了，”平静的黑眸完全没有表现出心底的一丝不忍，“火影，大人。”
鸣人没有再说话，宇智波佐助直接当他默认转身离开。
随着门砰然合上，鸣人觉得自己跌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他甚至有些困惑，当初软硬皆施把佐助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他是知道的，水蓝的眼眸慢慢闭上，木叶的大家并没有真的接受佐助，高层也还是对他诸多顾忌，可是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他也希望能给佐助留下一个能“回去”的地方。
“笃笃——”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火影大人，这里有一些新的文件需要……”
“进来吧。”再睁开的时候，眼底的迷茫已然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某一种坚定。
宇智波佐助出来后，一点也不费力地就看到了靠在一边的千鹤，听到开门声，她迅速恢复平常的样子，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已经谈好了吗？”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千鹤礼貌性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黑发青年甚至跟看不见她一样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千鹤已经习惯这人的糟糕性格，和他较真，最后只会搞得自己更加不愉快，于是她也只是不雅德撇撇嘴就跟了上去。
“鸣人有没有说房子什么时候找好？”对方依旧不作答，只是感觉脸色似乎更差了。
“喂，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千鹤侧着头小心翼翼的问。
“闭嘴，吵死了。”黑发青年目不斜视，语气依然带着心比天高的傲然和不屑。
千鹤被他身边强烈的低气压震慑到，但还是不甘示弱地小声抱怨：“嘁，冲我发火有什么用，真是恶劣……”
她的话自然一字不落的入了宇智波佐助的耳，他突然停步，转过头盯着她。
原本落在后边埋怨的千鹤顿时如芒在背：“你、你看什么看！”借着大音量壮势，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你刚才说什么？”
宇智波佐助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视线里带着不少鄙夷，千鹤本来的心虚被这一刺激，也大着胆子喊了出来：“说你不仅面瘫装酷还性格古怪，一天到晚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臭屁自大记仇还小心眼。”千鹤一口气说了很长，想把平时的不满宣泄出来：“总之，你就是个非·常·恶·劣·的讨厌鬼！”
他看着千鹤明明眼神还闪烁着，表情却异常嫌弃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来贪图一时爽快的千鹤就有些小小的后悔，万一这家伙被戳中死穴要她命怎么办，毕竟自己真的不是对手，动起手来，根本没有胜算。可是面前的黑发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这让原本深信“即使世界毁灭，宇智波佐助的面部表情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观点的千鹤更加不安起来，刚在思考要不要撤回去请求火影庇护的时候，
“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我面说的。”除了小时候的那个吊车尾。至于背后的那些窃窃私语，他从来都不在乎。
“说都说了！你想怎么样！”本以为对方一定会发怒，却没想到他只是敛着悄然一逝的笑转头走了。
千鹤只觉得心跳骤停一拍，本来冷峻的面容带上笑容，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清亮深邃的黑眸夹杂着点点笑意，明明只是浅浅的笑容，却生生的被他逆折成一种魅惑之感，加上宇智波家一贯的高领打扮，禁欲的美感油然而生。
“快点跟上。”不着痕迹的放慢了脚步。
“知、知道了，罗嗦！”忽略脸颊和耳根火热的感觉，快步追上前面的背影。
一直到宇智波大宅，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讲话，偷偷瞄着对方背后的团扇图案，千鹤还在怀疑刚才的笑容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觉。
宇智波佐助看着现在异常听话的千鹤有些疑惑，让她沏茶就真的乖乖去沏茶了，叫她洗番茄也毫不反驳的去了。千鹤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到底是不是幻觉呢？
“卷轴。”
“？”不在状态的千鹤。
“卷轴。”加重语气，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哦。”呆呆的拿出卷轴递了过去。
宇智波佐助蹙着眉，顿时觉得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从火影楼出来就有点奇怪。
“卷轴里的东西我全拿走了。”
“恩。”果然，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吧。赤裸裸的敷衍让宇智波佐助有些不爽。
“……恩？”好像哪里不对：“哎哎哎？不行！那是我的！”
宇智波佐助刚解开卷轴的封印，乱七八糟的东西瞬间堆成了一小摞，千鹤红着眼睛盯着宇智波佐助挑挑拣拣的身影，恨不得扑上去
——镜子。
千鹤看着他挪开其他的东西，最后拿起了一面镜子，可是千鹤理所当然认为这不可能只是镜子这么简单。
“这就是……八咫镜？”
黑发青年拿着八咫镜斜乜了她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恩”。
正当千鹤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清冷的声线打断了她。
“晚饭要吃木鱼饭团。”
又来了……
“不好意思，我很快就会搬·出·去·”特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意思是“别想再差使我”。
“你不会以为鸣人这么快就能帮你找到吧。”
千鹤顿时哑口无言，本都想去整理东西带走的想法都被抹杀。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说得对。
叹了一口气，千鹤有些无力：“我知道了。”
瞄到地上的器物，她犹豫了少许，还是腆着脸：“那个……卷轴可以再借我一下吗？”
顺利扑灭千鹤的嚣张气焰，宇智波佐助心情不错：“随便。”
千鹤迅速收起东西，抱着卷轴轻门熟路地跑回了房间，往壁橱里一塞，顺便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张照片，这是她和父母的合照。那是她刚成年的时候，母亲帮她订做了新的和服，黑底樱花，十分美丽，父亲那天还做了很多她爱吃的菜。
可惜，并不是怀念就能回到过去，最折磨人的不是离开，而是从前那些感动的回忆容易让人以为还回得去。
把相片举到眼前，很仔细的用眼神描绘了一遍照片里的人。时间匆匆，她要好好记住他们的相貌，用眼睛，用手指，用脑子，用心。
不在乎外界的一切，这一瞬间，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们，就好像父亲和母亲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从不曾离去一般。
小心的把相片压在叠好的衣服下，告诉自己很多遍要振作要努力要坚强，你还有未来。
收拾好情绪，千鹤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决定出门去接泽秀回家，然后再去买菜。
再出房门的时候，原先在客厅的宇智波佐助已经不在了，千鹤也没多在意，毕竟她没什么权力管别人的事，换上鞋子关上门，现在的千鹤又和以前一样了。
慢悠悠来到忍校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带走孩子走了，千鹤还有些小担心自己是不是来晚了，往里边走走，就看到了泽秀小小的背影，刚想叫他，就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和他说话。
那个人……好像是泽秀的班主任吧，叫什么来着，小村？小山？小林？唔……好像是小林吧。
千鹤悄悄地靠近他们，本想听听在说什么，没想到刚靠近就被那个小林老师看到了，微笑示意，泽秀顺着小林老师的目光转头，看见千鹤的时候，原先不耐的神色被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喜悦取代，随即又归为平静。
“小林老师，您好，泽秀麻烦您照顾了。”千鹤走上前摸了摸泽秀的头，还眼神示意他不配合就等着挨揍吧，泽秀干脆扭头不看她。
“没有没有，呃……”这位小姐上次只说了自己不是宇智波夫人，也没说自己是谁。小林幸也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是绪方千鹤，上次忘记跟您介绍了。”千鹤的说话得体自然赢得了小林幸也的好感。
“是这样的，绪方小姐，因为泽秀是中途插/进来的，所以按照正常开学时间来算的话，下周就是家长会了。规定是孩子的家长必须来参加的，其他的孩子都交了回执，但是泽秀说他父母不在，也没有家长。”小林老师向千鹤解释完后又看向一旁的泽秀。
“我才没有说谎！我爸爸妈妈……”声音越来越低，千鹤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失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泽秀又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千鹤的情绪。
“不好意思。泽秀的父母并不在木叶，其他家长可以吗？”泽秀的身世并没有公布，但是仅仅以宇智波的名号入学就已经引起轩然大波。宇智波佐助作为监护人并不同意公开，六代火影觉得泽秀也是有人权的，就算要说也要出于本人自愿，而且宇智波没有义务任何事都要向公众宣告，在这双重压力下，木叶的高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对泽秀来说，这是不愿提及的痛，他自然不会大肆宣传，在千鹤看来，如今的她很明白泽秀的心情。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命运真是弄人啊。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小林幸也有些为难：“平时泽秀在学校里就经常因为是宇智波家的孩子被孤立，如果父母不到场的话，恐怕以后会被……嘲笑吧。”其实在失去父亲或母亲的孩子不在少数，但是光是顶着宇智波这个名号，这个孩子就不可能和别的孩子一样了。作为一个异类，被嘲笑被欺负并不是少见的事，哪怕老师多加注意，有些小动作确是避免不了：“真的不好意思。”
千鹤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大概能理解，毕竟她从小也是被孤立的孩子，因为她的母亲和一个外族人结婚了，所以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千咲姐会对她笑，给她糖果玩具，其他的孩子看到她不是窃窃私语，就是朝她扔石头说一些难听的话。
“我会想想办法的。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那么再见，绪方小姐，还有泽秀。”小林幸也笑着朝他们告别。原来绪方小姐真的不是泽秀的母亲啊，绪方小姐真是不错呢，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呢。
千鹤拉着泽秀的小手，一开始泽秀还很不乐意，一直在挣扎，千鹤一个眼刀甩过去，泽秀就不挣扎了，而是红着脸瞪着她。真是别扭啊小鬼。
去了超市买了些食材，偶然间看到相框，千鹤还是伸手拿了一个。低头问泽秀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了，他摇摇头，千鹤就去付钱了。
两人迎着夕阳走在河堤上，天边大片的火烧云，波纹荡漾的湖面印着浓烈的红，一眼望过去，湖光天色相接，十分壮观。
刚想和泽秀说今天的云很漂亮，就发现泽秀的走路姿势有些不对劲。
“你的脚怎么了？”千鹤蹲下来。
“……没事。”挡住千鹤伸过来的手。
“既然没事，手拿开。”看泽秀不肯动，千鹤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把他的裤管往上扯。
小腿上青紫的一大块，千鹤轻轻地用手指按上去，泽秀浑身颤了一下。
“疼么？以前有过吗？”千鹤大概能猜到伤口哪来的，心里只觉得非常气愤。
看着对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千鹤轻轻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泽秀：“上来，我背你回去。”
泽秀用沉默拒绝。
“你是自己上来，还是被我揍一顿再扛回去，自己选。”
听到这样的话，泽秀一怔，还是不情不愿的趴上了千鹤的背，千鹤感受到背后的重量，感叹一句果然还是这样才肯听话啊。
背起泽秀，千鹤不方便提东西，泽秀自告奋勇拎袋子，千鹤想想他受伤的是脚不是手，应该没关系，就交给了泽秀。
夕阳下，千鹤和泽秀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极了一起去未来。
泽秀小声的在千鹤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红霞染上了脸颊，倒是千鹤，嘴角难掩的笑意洋溢而出。
她听到他说：“不要怕，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未来缓慢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