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枷锁 ...
-
“等等，你不能进去！”之前那种不祥的感觉愈加强烈，千鹤站在门口拦住了宇智波佐助，抬眼对上他极具震慑力的眼神，千鹤故作镇定，心里却打起了小鼓。对面的青年却明显不领情。
“让开。”清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不悦和不耐烦。
“都说了不能进去了，你听不懂吗？！”一直笼罩在千鹤身上的不祥之感让她变得十分暴躁，见对方根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恼火瞬间占领了她的大脑，手鬼使神差地就摸向才挂回腰间的红樱。
电光火石之间，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千鹤立刻清醒了，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宇智波佐助抓着，力气大的似乎手腕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千鹤对上他平静的眼神，几乎咬牙切齿：“放、手、”
宇智波佐助几乎是瞬间就放了手，还顺手把千鹤甩到了一旁。踉跄了几步，千鹤站定脚步，看着始作俑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地踏了进去。真是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千鹤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见佐助走了进去，鹰小队的剩下三人也跟了进去，香燐狠狠地踹了水月一脚：“河童！滚到前面去开路！”
“哈？为什么又是我？”水月的话音刚落，香燐又一拳打爆了他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开口：“当然是因为你命硬，怎么打都打不死。”
水月为了香燐最后还是逃窜到了佐助前头，现在的顺序就是水月带头，佐助第二，香燐第三，重吾最后。重吾在进门之前和千鹤的视线对上，接着又收回目光走了进去，千鹤十分的矛盾，她并不想进去，但是……绪方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咬咬牙，还是踏了进去，千鹤刚进去，大门就又“轰隆”一声的合拢了。她可以后悔吗？！阴冷的阶梯通往地下，透着万分的诡异，千鹤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发麻的感觉，一种巨大而莫名的恐惧占据了她的思维，千鹤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鹰小队的众人自然知道绪方千鹤也跟了上来，没惊讶也没制止，水月和佐助不在意，香燐只是推推眼镜冷哼了一声，善良的重吾考虑到千鹤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放慢了脚步和千鹤并行，好在通道并不狭窄，重吾细心地察觉到千鹤的惶恐不安，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啊？”千鹤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没事。”
“你的脸色不太好。”
千鹤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外露太严重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答：“……只是一直有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或许……已经发生了？
重吾和千鹤的对话其他三人听得一清二楚，先不说他们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算压低了，在这种环境下也还是很清晰，听到千鹤的回答，重吾没有说话，倒是最前面的水月回过头来，朝千鹤露出尖锐的牙齿：“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自然觉得千鹤会激烈反驳的众人听到千鹤的回答时，都愣了愣，只是宇智波佐助反映的速度实在太快，面部表情又不多，实在很难看出他有没有惊讶。
“是的，我……非常害怕。”心里的不安被放大数千倍，莫名而来的恐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找不到源头。
千鹤诚实的回答顿时让水月无语，重吾却是目光牢牢地盯着团扇图案：“我相信佐助。”
被提到的宇智波佐助本人没有反应，也没有其他人接话，场面顿时就静了下来。
冗长的阶梯到了尽头，中途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千鹤的不安惶恐依然在弥漫，踏下了最后一节阶梯，又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甬道，水月有些不耐烦：“啧，有完没完呐。”惹来香燐的威胁，只好一边小声抱怨一边又认命的开路。
脚下的地砖缝中长了许多青苔，墙上的缝隙间也长着一些奇怪的植物，杂草、蘑菇、不知名的花。
“嘁。”，最前方的水月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踩到机关了。”水月踩到的地砖陷了下去，他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
“你没长大脑吗？白痴！”香燐听到水月的话后开始怒骂，恨不得上去给水月一顿暴打。
“你凶什么啊！这么暴力难道没人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香燐几乎就要冲上去痛扁水月了，被重吾拦住：“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佐助，怎么办？”重吾的眼神投向背对着他的黑发青年。
千鹤只觉得这一幕非常的熟悉，脑海里有一些不连续的片段闪过，却完全看不清前方的人是谁，身边那个说话的人又是谁，只是那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那、只是…是障、眼法…直接过、过去…就、好了……”几乎是魔怔一般的念出那句话，一行人全部沉默了，看着千鹤的状态好像不太对，重吾伸手拍了拍千鹤的肩膀，千鹤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浑身一颤，感觉到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你、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宇智波佐助的眼神像是要看透她一般的犀利。
“刚才？刚才我说……”千鹤突然捂住嘴，她刚才说了这是障眼法？可是她明明根本不知道，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还聚集在她的身上，千鹤硬着头皮说：“刚才……我乱说的。”
宇智波佐助的目光变得有些诡谲，他盯着千鹤的几秒在千鹤看来简直有几年那么漫长，就在千鹤实在忍受不了准备发怒时，宇智波佐助却转了过去：“水月，走。”
“什么？佐助，你不会还真的相信她吧！她自己都说了是乱说的。”在佐助恐怖（水月视角）的眼神下，水月咽了咽口水还是妥协了：“那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怪我！”
“废话真多，快点！”看到佐助似乎快要千鸟伺候他了，水月赶忙挪开脚，地砖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水月、香燐、重吾三人都做好了防备的姿态，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千鹤还在回想刚才不清不楚的片段，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至于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一贯的高傲才不屑这种小机关呢。
过了许久，甬道内什么都没有发生，三人卸下了防备，然后均对千鹤产生了疑惑，这是巧合？还是必然？关于这个问题，宇智波佐助自然一早就开始思考了，只是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还需要更多的实证。
千鹤本人自然也产生了不小的讶异，这样一来，她对脑海里那些奇诡的片段更加好奇了，她敢肯定，那不是她的记忆，要问为什么，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定要回答的话，大概就是直觉吧。
小风波过去后，众人继续前行，触发了几个小陷阱，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入眼的雕虫小技，只是千鹤几乎一直都不在状态，好几次差点中招，好在重吾在关键时刻帮了她好几次，只是接连的失误让宇智波佐助有些不耐：“想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千鹤虽然很想反驳，但是的确是她的问题，只好耐着性子回答：“不会再有了。”
宇智波佐助冷嗤一声：“蠢货。”
压抑住满腔的怒火，千鹤选择不和他一般计较。
转过一个弯，潮湿的石壁上长满了五颜六色诡艳的花朵，宇智波佐助一看到那些花朵就知道不妙，刚想让众人先撤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水月、香燐倒下，重吾刚想扶住前方的香燐，就头脑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宇智波佐助觉得有什么试图迷糊他的意识，强硬地撑着，却完全抵不过越来越强烈的晕眩感，眼前一黑，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倒了下去，最后印在他黑眸里的是千鹤惊讶的面孔。
绪方千鹤那个女人……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啊……
千鹤讶异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去，可是自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到底是怎么了？她大概能猜到可能是这些花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她幸免了……
“你终于来了。”
“！”突然听到的空灵的女声让千鹤一个激灵，“你是什么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拔出红樱，千鹤小心翼翼的四周观察。
“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他们，只是在做梦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完全找不到来源，千鹤有些急躁。
“我不会伤害你的。”
千鹤没有回答，那个声音却还在继续说着：“你难道，不想复仇吗？”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想想你死去的父母、族人，难道你不恨吗？难道不想杀了那个杀了他们的人吗？”像是引诱般的话语，瞬间充斥了千鹤的大脑。
“……我想，不，不是想，是一定，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千鹤的眼睛变得有些红，持刀的双手因为情绪激动有些颤抖。
“可是现在的你杀不死她呢。”
“你知道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我帮你吗？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
“千鹤，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力量的，不然，这就是你的未来，要看看吗？”
“你认识我？你究竟……”想做什么。话还没说完，千鹤就失去了意识。
“你都听到了吧。”
宇智波佐助睁开血红的眼睛，站起身，谨慎地环顾了四周，发现的确没有什么人，果然没有实体吗。
“没想到宇智波家的人还擅长装死呢”
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女声，宇智波佐助皱眉，没有理睬对方的挑衅：“你是谁。目的。”
“言简意赅呢，不愧是宇智波家的人，良好的传承了。”
“回答。”
“我是谁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啊。”声音里有一丝苦涩，“至于目的，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提供给千鹤复仇需要的力量啊。”
“代价呢？”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啊，是因为她和你有一样的经历吗？”
“闭嘴。”有些伤痛，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合的。那个夜晚，是他一生的梦靥。
“别发怒，我说的不对吗？正因为你们有相同的经历，所以你更明白现在力量对千鹤有多重要，不是吗？”
宇智波佐助沉默不答。
“作为报答，稍微收取一点费用也不算过分吧。”
“你不会得逞的。”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曾经作为抛弃同伴寻求力量的复仇者活着的你，想要抹杀掉吗？”
抹杀的掉吗？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怎么选择呢？是依旧作为复仇者活着，还是留在同伴身边慢慢等待复仇时机呢？他不知道。庆幸的是，时间无法逆转，而他，也无法回头。
……
千鹤失去意识后，在一片嘈杂中稍微清醒了，她坐起身，缓缓睁开了双眼，
——鲜血喷洒。一个黑袍人手持着双刀在厮杀着，那些被杀死的人……是她的族人！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又有人被一刀贯穿心脏而亡，死亡的刀刃又指向了另一个人。
“住手！”千鹤拔刀冲上去想要接下，没想到，那人的刀穿过了她的身体。千鹤回头，那个族人被一刀砍在头上，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千鹤，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千鹤被看的背脊发凉，浑身战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倒退了几步。
眼前的画面随即变化，千鹤看到了父亲和母亲，她大喊着他们，可是他们好像看不见听不到她一样。
“绘麻衣，快要来了吧。”珩树握住绘麻衣的手。
“珩树，你后悔吗？”千鹤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迷茫不安，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父亲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能遇见你，这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母亲似乎有些感动，眼神是千鹤从来没见过的柔情：“珩树，我也是。”反握紧了他的手。
“只是，我实在放不下千鹤那孩子。”
“别担心，绘麻衣，千鹤可是我和你的孩子，一定没关系的，她会好好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珩树，我很害怕，我……”微红的眼眶，有些哽咽、沙哑的嗓音：“我真担心那孩子会不会活在我们死去的阴影之中，我担心会有人欺负她，我担心她会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担心她会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我最担心的，是她从此失去笑容……不再快乐。”珩树把哭泣的绘麻衣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
“珩树，我突然好后悔，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这么严厉，我都没有好好的和她相处过，千鹤心里，一定讨厌我的吧……”
千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懦弱的母亲，更没有见过母亲的泪水，她想走过去拥抱他们，可是颤抖地双手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千鹤突然很想哭。
珩树小声的安慰着绘麻衣，不过一会，绘麻衣用衣袖抹干眼泪，从珩树的怀抱里出来，要不是还有些发红的眼睛出卖了她，千鹤还以为刚才自己看到的都是一场幻觉。
黑袍人很快的就来了。
“你终于来了。”母亲平淡的声音。
“呵，就用你的血来献祭红樱吧。”
红樱？千鹤怔住，向那人望去，宽大的帽檐遮住那人的脸，衣袖里隐约有两柄刀刃。母亲和黑袍人很快对打了起来，母亲渐渐落了下风，被划伤了右腿，行动不便，黑衣人的刀已经要劈下——
一直观战的父亲突然射出了几枚手里剑，阻扰了那人的视线，母亲趁机躲过一劫。而千鹤，却在痛苦和无措间徘徊着，多少次她冲上去想要帮母亲，多少次的失望，她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可是世界好像听不见她说的话。
最后，父亲和母亲，还是死了。她跪在一旁，双手捂着脸颊，泪水从指缝流出，落在了地上，和绘麻衣、珩树的血融为一体。
突然的凉风划过她的脸颊，她怅然的放下了双手，她一下子又到了一片荒凉山地之中，她抬头，岩壁上一人四肢被苦无钉住，喉间、胸口各插着一把刀。
那是，红樱。
那个死去的人，是她。
泪水还在脸庞上，她却忘了拂去。
原来那个人说的未来……就是这样吗。
她好恨！她恨世间的残酷，她恨黑袍人的冷酷残忍，她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
——“千鹤可是我和你的孩子，一定没关系的，她会好好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我真担心那孩子会不会活在我们死去的阴影之中……我担心她会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我最担心的，是她从此失去笑容……不再快乐。”
地下甬道里，倒在地上的千鹤，两行泪水缓缓滑落。
“你给她看了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的。”
宇智波佐助有些恼火，除了那个家伙，就没有人能让他产生如此深沉的无力感了。
“她要醒了呢。”
“我说过，你不会如愿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千鹤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刚睁眼，视线就对上了那个人的黑眸——宇智波佐助。她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看不透他。
“千鹤，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千鹤听到那个女声，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回答：“我知道我现在很弱小，如果去复仇……一定会和梦里看到的一样，被杀死吧。”
“所以你是选择我了吗？”女声似乎有些愉悦。
“不，恰恰相反，我拒绝。”她对上深邃的黑眸，语气坚定：“哪怕我现在不堪一击，我会变强，强到足以杀死任何敌人。绪方族的耻辱，由我来洗涮，父母的仇恨，由我亲手来斩断！”
鲜少出现感情波动的黑发青年，眼神里似乎带了一点肯定，嘴角扬起了微不可见的细小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