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之海（Free！同人）》唯我独损

6、第六章 不请自来的女鬼

　　把请假的事情交给真琴后，遥很快走回了家，冲了个热水澡。
　　虽然想借此就去泡澡，但是考虑到接下来很可能发生的事情，遥换上了便服，把校服塞进了洗衣机，从卧室里拿出纸和炭笔，坐在被炉前，开始画画。
　　没画几笔，一个女生的头从客厅窗子外面探进来，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从窗户钻了进来，从空中飘到离被炉差不多一米远的地方，对着遥的左侧，默默地看着。
　　遥看见这女生飘了进来，不过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是……七濑君吧？』双方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那女生终于先开口了。因为房子外面有名牌，所以被知道姓名并不奇怪。
　　“你是谁？”遥问着，不过仍未改变姿势，继续在纸面上涂抹着。
　　『呀，你果然能看到我。』听到了遥的反问，那女生有些兴奋，撩了一下脸边的卷发，露出略带调皮地微笑：『我叫立花桃，目前的身份是女子高中生幽灵，叫我桃酱就可以啦！』
　　遥仍然自顾自地画着：“这是你前世的名字吗？”
　　立花的表情一瞬间僵了一下，但是就像掠过水面的波纹一样很快消失不见，她像个普通的可爱女生一样微微向前探出身子，歪着头：『七濑君，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借助就能看见我的孩子呢，你真有趣。』
　　“找我什么事？”
　　『交个朋友吧！』立花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遥觉得双方的对话好像在一条线上，但似乎隔了个透明异次元的感觉。当然，他也没指望和一个女鬼对上脑电波。赶快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然后结束这种纠结的谈话吧。

　　“你对今天跳海的那个女生做了什么？”
　　『呼呼，也没做什么。』立花用食指点着下巴，像是在回想，『只是给了她一些鼓励，帮她下定决心，在跳海之后让她昏迷过去，这样死的时候就不会感到痛苦啦。』

　　“为什么选择她？”
　　『没什么啦，我遇到那孩子的时候，她一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她就向我述说了苦恼，什么她想继续念大学但是家里不同意啦，有个不挣气的哥哥不仅是家里蹲还颐指气使啦，班里的同学表面上对她很好但是背地里说她坏话啦。我就对她说，既然活着没有一件好事，不如变成像我一样的幽灵，自由自在，没有那些烦恼。』
　　“真的吗？”遥继续画着。纸上，一只半透明的水母正越过珊瑚丛。
　　『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按理说，那个女生本来不应该能看到你，但是有什么使她能看到你了，否则，你刚才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借助就能看见我的孩子’就是在说谎。”

　　立花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呼呼，真是个敏锐的孩子。你说的没错，确实她借助了「什么」才看到我的。想知道是什么吗？』立花停了下来，凑近了遥，用手挡着嘴，一副要说什么秘密的架势，『我不会告诉你哟。』

　　遥一言不发地继续画着。目前这个女鬼正处于以欺负人为乐的兴奋状态，这种状况基本说什么都会激起她进一步欺负的欲望，发怒会被理解成炸毛，平静会被理解成故作淡定，只要搭话十有八九都要陷入一番胡搅蛮缠的调戏之中；即使是不说话，也会被理解成拙于言语暗自生气，不过鉴于这个比较省力，而且长时间不理她，她高涨的情绪就会下降，到时候就可以进行比较正常的对话了，因此遥就闭上嘴装起了哑巴。

　　这一招起到了效果，立花的兴奋度很快就降了下来，从『诶你生气了吗』『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呀』『对不起嘛』『陪人家说说话嘛』到默不作声地坐到一旁摆弄自己的头发。

　　立花已经安静了下来，但遥仍然全神贯注地作画，仿佛忘记了立花的存在。屋子里静得只有笔在纸面的摩擦声。

　　忽然外面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有什么人从神社的石阶上通过。遥放下笔，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到了大谷警官和神社的神主正并肩从遥家旁边路过。

　　早上大谷警官说要找的人就是神主吗，警察和神职人员混在一起想干什么呢。遥正想着，立花也‘走’了过来：『咦，这不是今天早上的警察吗？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遥转过头来，想了一下，说：“昨天在废弃的岩鸢游泳俱乐部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警察大概在找相关的线索吧。”
　　『原来如此。』立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为什么有许多警察在那里晃悠，害得我不得不变换方式。』
　　“那个也是你做的吗？”
　　『是啊，弥生酱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我很想和她做朋友呢。』立花愉快地说着。

　　弥生……遥回想了一下这个曾听过的名字，再联系到她穿着二年级的制服，一个符合条件的人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细川弥生？”
　　立花抿着嘴笑了：『原来你也认识她呢。』
　　果然是那个经常和亚纪在一起的女生么。遥的心沉了一下，随即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不是躺在警察局的停尸间里吗？』
　　“我不是指她的尸体。”
　　『哦，你说这个啊……』立花无辜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要和她做朋友吗？”遥觉得今天他已经问了一周份的问话了。
　　『做朋友也不意味着随时都在一起吧？诶，别瞪我，我确实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你没见到她多少时间了？”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她死亡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吧？”
　　遥盯着立花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看穿，立花不自觉地收起了之前轻浮的笑容，换上一副戒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遥仍用那种有穿透力的目光盯着立花，认真地说：“猜的。”
　　立花的表情在“你是不是在逗我”和“难道真的这么厉害”之间漂移不定。遥继续认真而严肃地说：“而且你现在也找不到她。”
　　『……』立花哑口无言。
　　“那你们怎么做朋友？”
　　『……』立花的表情十分窘迫，即使是在半透明的状态也可以清晰地看出来。
　　“那你费劲引诱她自杀又是为了啥？”
　　『……之前不知道嘛，我以为……』
　　遥打断了立花的反驳：“那你现在知道了？”
　　立花低下了头，表现得如同打蔫的茄子。遥也不再说话，走回被炉前继续画画，撂下立花一个鬼面空气思过。
　　屋里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立花终于缓过劲儿来，无精打采、自言自语地说：“那我最近就歇歇吧……明美酱也说过交朋友要慎重……”
　　“明美酱？又是另外一个朋友么……”听到这个新冒出来的名字，遥想确定一下。
　　『呼呼，不止是朋友，明美酱是我的天使哟。』说到“明美酱”这个称呼时，原本消沉的立花立刻精神起来，『明美酱说过，我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立花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明美酱可厉害啦~学习成绩也很好，跑得也很快，歌也唱得好~对了，你好像挺会游泳的吧，我告诉你哦，明美酱游泳也很厉害呢，得过好几次市里的冠军，俱乐部的休息室里还挂着她的照片呢~』
　　“俱乐部？岩鸢俱乐部？”
　　『对啊~啊，你好像也是那个俱乐部的吧，说不定你也见过明美酱呢。』

　　当时俱乐部里有这个叫明美的人吗？遥回忆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印象。虽然他对比赛的胜负从不在意，但如果有人能有像立花说得那么厉害的话，他还是会注意到。因为对那时十分在意如何感受水的他来说，游得快可能就意味着能很好的感受水，如果在这点上被超越了那可不甘心。虽然现在想起来这也是一种胜负心。

　　又不自觉地开始自我剖析了。遥发现自己走神了，就把思绪拉回来。也许那个明美并不是和自己同时的学员。岩鸢俱乐部在自己离开不到一年就关闭了，因此不可能是之后的学员。那么只可能是自己参加俱乐部之前的学员了。是否有在休息室的照片上见过呢……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得去确定一下才行。

　　遥正想着，忽然捕捉到了一阵微弱但急促的脚步声从台阶下方传来，还伴随着熟悉的喘气声。如果别人知道他能听清这种距离的声音，一定会惊讶他的听力之好，简直超越人类。看了一下钟，现在正是午休时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间跑回来，但是得送一下客人了。想到这里，遥对还意犹未尽地谈论着的立花说：“你也呆了很长时间了。”
　　『诶？』
　　“你该走了。”没等立花反应过来，遥结了一个不太奇怪的手印对准她，念了一个音节，立花的身影就像离弦的箭飞出屋子，飞上天空，消失在几十公里之外。

　　遥开始收拾画具。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