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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我叫雯雯,今年二十二岁,暂时居住于悦城疗养院。

      哦,还没有介绍我的外貌,我有一头漂亮的齐耳卷发,一张还算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应该还算是艳丽的长相,不过护士小姐们却经常赞赏我可爱,这可能得益于我的性格。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公共活动厅的那张浅绿色的沙发上晒太阳,阳光炙烤我的头皮都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然后我注意到墙角蹲着的一个瘦弱漂亮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有一头耀眼闪光的金色短发,他浅褐色的眼睛带着茫然的情绪,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当然,可能只是惹我的怜爱。

      因为我看到那个少年被护士粗暴的扯着衣领拉走了。

      少年身材高挑,被护士揪住衣领只能弓着脊背,样子看起来滑稽得像是一只巨型尺蠖。

      护士拉着少年穿过长长的医院走廊,然后将少年关进了尽头的那间病房内。

      那正是和我挨着的一间病房。

      我轻盈的穿过走廊,向迎面走来的护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护士停了下来,我手掩在唇边轻轻咳嗽两声,“你好,我叫雯雯。”

      护士小姐也笑了起来,完全不像之前面对那个小少年的粗暴,笑容又甜美又可亲,她回道:“你好,我叫阿雪。”

      我注意到她护士服上绣着文雪两字,而且还在字的边缘绣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真是个雅致可爱的姑娘,我想。

      “根据我的记忆来说,你似乎是刚来这家疗养院的。”我在这个疗养院中,还算是个温和友善的病人,因此一般我的搭讪都能得到护士小姐和医生的回应。

      文雪笑得更开心了些,她回答道:“是的,我大概是这周二才来的。”

      今天周五,文雪已经来了三天了。

      我礼貌颔首,正想要套出一些关于那个漂亮少年的消息,一直负责我们这个病区的护士张桓女士大步走了过来,她严肃的看着我:“雯雯,马上要进行乒乓球比赛了。”

      “好吧,张女士。”我举起双手,“我知道现在是工娱治疗时间。”我朝文雪眨了眨眼睛。

      文雪后背靠墙,略站在张女士身后一些的位置,她或许有些愕然,但随即也向我做了个鬼脸,她有两个酒窝,酒窝边缘有一颗小痣,看起来既活泼又可爱。

      我呆了呆,忽然觉得这张笑脸如此眼熟。

      或许是因为我周二进行的MECT造成了我的记忆丢失?

      我按下这个猜测,重新回到了活动厅,拿起球拍向张女士挑战,“张女士,昨天我输给你,今天再比过。”

      张女士果然和我比了一局,当然,依旧是以我失败为终结。

      我一心记挂着住在我隔壁的病友,直到午饭时间,那位少年才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他沉默乖巧的吃完了午餐,又乖巧的排队领药。

      我插队站在了那位少年前面,少年也仅仅抬了抬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少年依旧没有回应,我没有丧失了解他的兴趣,兴致勃勃的打量起他,这才发现少年的眉梢上方有一点伤痕,伤痕大概有三四针的长度,蜈蚣似的爬在他光洁的额头。

      我抬手撩开刘海,“瞧,我这里也有一个伤痕,咱们这是有缘。”

      少年终于将注意力从空无放到了我的身上,他注视着我的额头,然后移开了视线。

      “不准交谈哦!”文雪甜美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我只能闭嘴,决定另外再找机会同这个神秘的少年聊聊。

      不过直到这一天结束,我都没能找到机会,我只能将我的遗憾记到日记当中。

      虽然我知道这些日记最终会被医生查看,但我并不在意。

      张女士来关掉了病房的灯,宣告了一天的正式结束。

      我侧躺在病床上,试图闭上眼睛睡觉,可脑海里还是不由回想着文雪那个笑脸和她脸颊上那颗可爱的痣。

      大概在我失眠半小时之后,我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了我的房门前,然后有人轻轻打开了房门钻了进来,在脚步即将停到我的床前时,我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构想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杀手,甚至是某个变态的医生来抓我去做某些可怕的实验。

      我的脑子纷乱而毫无头绪,然后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少年,少年的头发在夜晚都显得十分惹人注意,我的害怕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饶有兴致的好奇,我小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么?”

      少年将食指放到唇边,坐在了我床前的地上,然后双手环膝目光复杂的注视着我:“我杀人了。”

      哦。看来他有妄想症或者同我一样有精神分裂?

      我没有接话,因为以我自身的经历来说,我们都不喜欢别人不相信自己的语言或行为,我们会因此暴躁发怒,甚至伤害别人。

      “我杀了我的男朋友。”少年继续说道。

      病房的灯突然亮了,沈着脸的文雪站在病房门口,她先是紧紧盯着少年,然后忽然大步走向少年,再次提着少年走了,临走前还向我宽慰的笑了笑,“晚安,雯雯。”她关掉了灯合上了病房门。

      我却因为文雪那样的笑容而浑身僵硬,我觉得少年说了真话。

      等到文雪的脚步声远去,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少年的病房前——少年的病房被文雪锁住了,我只能趴在观察窗的窗口向病房内打量。

      病房自然是大同小异的,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还有蜷缩在床上的少年,我轻轻嘘了一声,少年便抬起头来,有些惊喜的跳下床走到了门前,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手指,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可爱。

      他轻轻说:“我真的杀了他。”像是想要向我求证什么一样,眼睛里反常的没有愧疚悔恨之类的负面情绪。

      或许是因为服用氯氮平过量的缘故。

      我只能用贫乏的一句话来安慰他,“我相信你,可你为什么杀他呢?”

      他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下去,“他背叛了我,他出轨了。”

      百年不变的感情问题,我显得兴致缺缺,但依旧强打起精神来,“哦,可以理解。”

      “但他们都以为他只是失踪。”少年终于笑了,有些自得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某种赞扬一样。

      我当然知道他们指代的是警察或者身边的朋友,而他则指代那个死去的男友,可我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赞扬的,因而我沉默了下来。

      “那个文雪是唯一怀疑我的人,你能帮我杀死她么?”少年手指轻轻在我抓着观察窗铁栏杆的手指上摩擦,挑逗的舔了舔嘴唇。

      我想我该拒绝的,但还是好奇文雪和少年的纠葛,这或许得益于少年的外貌很符合我的择偶审美,“她为什么会怀疑你?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她是我男朋友的妹妹,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她说我是疯子。”少年开始愤怒了,他咬紧牙关,捏着栏杆的手指开始泛白发青,他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惊恐的情绪,我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突然感觉浑身痉挛,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我感觉我脑子剧痛身体发麻,差点憋不住的小便失禁。

      我肯定遭到了电击。

      我努力转过头,看到了文雪冷漠阴狠的脸,她手中拿着电击器,冷冷的注视着我,而我的意识不幸的陷入了沉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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