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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   “呐,雅姆,你喜欢迦尔的吧?”皮斯缇趴在她那只凶禽上晃着脚丫问我。
      “……又来了。”我抬眼看她:“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骚包?”

      “两只都有看见哦。”皮斯缇笑眯眯自戳双目,她翻了个身,仰面躺进白色凶禽蓬松细密的羽毛中:“每次我一问这个,你不是大呼小叫气得跳脚,就是一脸嫌弃地说这种话。喜欢迦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你大方地承认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啦。”

      我展开一张新羊皮纸,继续抄写术式:“行啊,你承认你暗恋斯帕尔多斯,我就承认我喜欢那个剑术白痴。”
      “哦。”皮斯缇一点没犹豫:“我暗恋斯帕尔多斯。”

      我手一抖,羊皮纸上立刻出现一道波浪线,我问:“你认真的?”
      “你猜呢。”皮斯缇用手指挠挠脸颊:“轮到你了,雅姆。”

      我干笑一声:“今晚不是有四艘客船要经过南海吗?你不用去护卫?”

      “席纳霍霍桑和斯帕尔多斯都跟去了,没什么可担心的。”皮斯缇侧身托腮道:“转移话题没有用哦,快说你喜欢迦尔,快说快说。”
      “才没有转移话题呢,而且谁要说那种话啊?”我起身把写有术式的羊皮纸卷起来塞入袖中:“哦!我想起来了,我必须要去指导小阿拉丁君了,一会儿吃饭见。”
      “欸?可是你还没说呢!不许走!雅姆你说话不算数!”

      我快走几步,直接给自己施了一个屏蔽噪声的魔法,坐上魔杖,悠悠荡荡地飘出黑秤塔。

      <<

      小阿拉丁君并不在银蝎塔或绿射塔。
      和马斯鲁尔同族的那个红头发小姑娘告诉我,小阿拉丁君和阿里巴巴君一起去了街上,响钟前出发,刚走不久。
      同样来找两个小孩的贾法尔扶额叹气:“只能去找了,雅姆莱哈,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
      我想到小阿拉丁君每每朝我胸部扑来的饿狼样,目光慢慢下移。
      贾法尔恍然顿悟,轻咳一声:“好吧好吧,先去各个酒馆看看。”

      夜起千灯,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和贾法尔兵分两路,分东西两个方向地毯式排查,二十分钟之后,我们面面相觑地站在了位于街道中心的那家豪华酒馆门前。

      “说过在酒馆要叫我迦尔先生啦!来来,那边的姐姐别害羞嘛,坐到这里这里!”
      还没进去,我就从无数的噪声中分辨出一个相当熟悉的噪声。

      我脸色一黑,扒拉开门口的几个陪酒女,向声源看去。

      果然,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白头发骚包正笑眯眯乐呵呵地仰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揽着两个身材火辣的陪酒女。
      那画面刺得我眼皮一跳,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挥出魔杖,一个蒸汽爆炸砸了过去。

      “迦尔鲁卡快躲开!”贾法尔大叫一声。
      托他的福,迦尔鲁卡夹着他的两个陪酒女姐姐,向斜后方一个侧滚躲开了我的攻击。
      我眼盯着他的手臂被地面蹭破了皮出了血,却稳稳护着怀中的陪酒女毫发无损。

      我的火气噌噌噌又向上冒了几个百分点。

      “魔法痴女人你想杀了我吗!”迦尔鲁卡冲过来扯着我的颊肉死命向外拉。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用魔杖撞开他的下巴,扭头挣脱他的手,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哇呀你是狗吗快松开!”

      最后还是贾法尔用双蛇镖把我们各自绑上向两边一扔才分开。
      贾法尔往中间一站:“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要打架以后机会有的是,雅姆莱哈,既然找到了阿拉丁君和阿里巴巴君,我们该回去了。迦尔鲁卡,你也一起来。”

      找到了?

      我一下掩住嘴,刚才没注意到,但我最开始攻击迦尔鲁卡时,他身边好像的确有另两个小身影。
      贾法尔见我这表情,叹口气道:“雅姆莱哈,下次注意点,你竟然连阿拉丁君和阿里巴巴君也一起攻击了。”
      仿佛是配合他一般,两个小孩一脸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知理亏,脸一红没吭声。

      迦尔鲁卡牵了下嘴角,转头向陪酒女们告别,其中一个丰乳翘臀的陪酒女眼含泪意嘤嘤扑入他怀中,他搂着好半天都没撒手。

      “贾法尔先生你看!那种色狼败类怎么有资格当八人将保卫辛德利亚!”我双眼喷火。
      “和辛比起来,他那种小打小闹简直不值一提。”贾法尔面无表情。
      “……”

      迦尔鲁卡神气地朝我抬下巴一呲牙,我扭头就走,出了酒馆的门也不等他们,坐上魔杖直接飞向了辛德利亚王宫。

      夜风一激,我捂捂眼睛,冷静下来。
      身侧慢慢悠悠追上一张飞毯,小阿拉丁君侧头稚声问:“雅姆姐姐,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哦。”

      小阿拉丁君担忧地问:“真的吗?”
      “真的,不用担心。”我将袖中的羊皮纸拿给他:“这是我今天新组合的术式,应该对小阿拉丁君有帮助哦,你回去看看,我们明天试验一下。”

      小阿拉丁君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嗯!”
      在他专心于羊皮纸上的术式时,我侧头视线下移,在走在下面的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那个枕着双臂开怀笑着的、古铜肤白头发的年轻男人身上。

      并非对自己的心意毫无所觉,早在皮斯缇第一次提出那个问题时,我就问过自己。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只看得到那个人了呢?

      我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画面,那个眉间拢着哀伤、眼神木讷腼腆的干瘦小孩。
      那时的我比他高出半头,在辛巴德那里得知自己比这个古铜色皮肤的小孩年长两岁后,就一直缠着让他叫姐姐。
      他总是躲着我,有一次没躲开,被我拉住手,身体顿时如蜡像一般僵直无措。
      我逗了他很久,直到辛巴德赶来解围,也只是让他发出了模糊的单音。他的嘴唇惨白发抖,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一句成形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时候的迦尔鲁卡,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这是一年后我再见到他时,辛巴德偷偷告诉我的。
      我曾见过几次他和小动物对话,他捉来一条无毒蛇,把它当成辛巴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练习着,长久以来他最想要对辛巴德说的话。

      当初那个木讷腼腆、古板认真的小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蜕变成了这个高出我二十厘米、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受伤的我扛在肩上、携剑轻佻的男人?
      明明每次都提醒自己,不要和他吵架,却终是忍不住,在他狩猎前抛飞吻给那些漂亮姑娘时,出言讽刺。

      看着我,只看着我不行吗?
      拿开你放在她们身上的手,如果你想抱,为什么不来抱我呢?
      你想喝酒,我陪你。
      你想练剑,我会看。

      可是为什么这些话,总也说不出口呢?

      我缓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从思绪中拔出。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我用手划拉了几下,却猛地发现,一直在我身边坐着飞毯的小阿拉丁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又去看下面的三人,只见刚才灯火如昼的辛德利亚城,漆黑一片,如同一座死城。

      我用手紧紧抓着魔杖,突然一声巨响,地面崩裂,从地底探出无数黑色的触手,闪电般缠住了我,将我拖向深渊。

      <<

      竟然做了这样一个梦。

      我用手臂撑了一下,想坐起身,却又跌回床上。
      “不要勉强,雅姆莱哈。”贾法尔扶起我,递过一杯温水:“喝点水吧。”
      “谢谢。”喉咙的干涩疼痛让我只吐出这两个字,伸出手却拿不稳杯子,只能就着贾法尔的手喝了几口水。

      贾法尔拿过一个靠垫放在我身后:“再坚持一会儿,辛他们就快回来了。”
      我回以一个微笑,问他:“防御结界还在吗?”

      “还在。”贾法尔看向窗外冷灰色的天空:“放心吧,他们没能破坏。”
      “那就好。”

      视线有些模糊,我以为是沾到了什么,用手揉了揉后,仍不见好转。
      我舒出一口气,在枕头下面被褥周围摸了几下。
      贾法尔将一条长长的金属锁链放到我手中:“在这里。”

      指尖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温度,我垂眼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六年前的事。”
      “梦见迦尔鲁卡了吗?”贾法尔问。
      “嗯。”我将那条金锁向怀中拢了拢,浅笑着点头。

      六年前,我藏着自己的心事秘而不宣。
      六年后,几乎人人皆知我对你的感情。

      可这个时候的你,已经整整离开了我七百四十七天。
      两年零十七天。

      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手抖了一下。
      那场为三位八人将举行的盛大葬礼上,举国哀戚。皮斯缇站在我旁边哭得岔了气,眼泪流过她脸上那道从鼻梁延伸到左耳的伤疤,疼得她微微发抖地抓上我的外袍,靠在了我身上。
      我却一直挺直脊背地站着,手中握着从那个人脖颈上取下的金锁,面无表情。
      直到脱力昏厥。

      “哭吧。”这是我醒来后皮斯缇说的第一句话:“哭出来就过去了。”
      我嘴唇翕动了一下,哑声回答:“我哭不出来。”

      从那时起,我的手开始拿不稳东西。半个月后,我身上第一次出现了魔力衰竭的征兆。
      这是所有魔导士的末路,早在选择造出覆盖整个辛德利亚王国的结界时,我就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陛下新增了几名优秀的年轻魔导士与我合力支撑结界,但我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一天虚弱下去,直到现在的卧床不起。
      “我大概快死了。”我看向一边的贾法尔。
      “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老实地等辛他们回来。”贾法尔板起面孔严肃道。

      他话音未落,就有侍卫撞门跑进来:“贾法尔大人!国王陛下回来了!”
      贾法尔愣了一秒后,松了一口气。
      “我去迎接辛,门外有侍女,有事随时叫她们。”这是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移开靠垫,重新躺回床上,将那条金锁放在胸口。
      困意翻涌而上,我阖上眼皮,黑色的世界里,我看见那个古铜肤白头发的男人站在前方,他脖颈上依然戴着那条长长的金属锁链,侧头抬下巴冲我牵了一下嘴角。
      又见到你了,真好。

      真好。

      <<

      真好。

      “雅姆莱哈!!”

      我蓦地睁眼,竟发现自己在急速下坠中。
      皮斯缇那只凶禽迅速掠过,抓起我,缓冲下落速度后向岸边一扔,离这里最近的斯帕尔多斯连忙跑过来扶起我:“雅姆莱哈!振作一点!”

      但他立即一脸郁卒地别开头,我视线下移,然后果断用手臂挡住胸口。

      皮斯缇将笛子放于唇边,在空中不断闪避黑光球的攻击,四周架起的防御结界壁上,正一点一点爬满冒着泡的黑紫色物质。
      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呼吸有些急促。
      活生生的斯帕尔多斯、皮斯缇完好无损的面孔、以及浮在空中不断发射黑光球的下流矮老头。
      这又是另一个梦?

      刚才撞击的酸麻感还在,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我探手握住摔落的魔杖,手没有抖,体内也流淌着久违的源源不断的魔力。

      我做过很多个梦,却从未有一个像现在这般真实。

      “喂,太怂了你,竟然被打败了?”一个微哑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来不及反应,一件外袍就落在了头上:“露出来也没看头,快穿上。”

      那件外袍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完全罩住了我的头。
      我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嘴唇蠕动了一下,牙齿打颤,竟发出了一声呜咽。

      头上的外袍立即被人扒拉下来裹住我的身体,古铜肤白头发的年轻男人蹲在我面前,诧异地拍了两下我的脸:“笨女人你脑子坏掉了吧,被那个老头打哭了?”

      我嘴角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抬手抚上那张已经淡出我回忆两年多的面孔。
      迦尔鲁卡愣了不足两秒,惊悚地向后一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们继续。”斯帕尔多斯站起身:“我去帮皮斯缇。”
      “继继继续什么!”迦尔鲁卡立即跳起来打断他:“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
      “哪里奇怪了?”斯帕尔多斯面无表情地问,他的目光移向浮在空中的矮老头,片刻后道:“不行,射不中。”

      迦尔鲁卡抓抓头发,手按在了剑柄上,他背对着我,背上长达数寸的剑伤在阳光下越显狰狞。
      我深吸一口气,抬臂穿上迦尔鲁卡的外袍,起身时斯帕尔多斯扶了我一把,我推开他,施了一个漂浮魔法飞到皮斯缇身边。斯帕尔多斯的枪上次是因为矮老头魔力耗尽才射中的,而迦尔鲁卡刚刚战斗过,现在应该没有足够的魔力施展流闪剑。
      这里只能我上。

      “雅姆?”骑在凶禽上的皮斯缇侧头看我一眼:“你没事了吗?”
      “皮斯缇,你离远一点。”我握紧魔杖:“现在开始交给我吧。”
      皮斯缇盯了我几眼,然后笑眯眯地骑着凶禽飞到一边:“上吧雅姆!打他个落花流水哦!”

      “嘻嘻嘻嘻!又换上风骚的大姐姐了吗?”矮老头摸着下巴尖哑笑道,冰冷黏腻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左手一挥,两个黑光球迅速射过来炸裂。
      我没有躲,肩膀上的崩伤疼得我面容扭曲,嘴角却无法克制地颤抖着上扬。
      不是梦。

      疼死了,这不可能是梦。
      太好了,这不是梦。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岸上的迦尔鲁卡大声问我,我泪眼模糊地看向他,他愣了一下,眉头一皱,转身去找皮斯缇:“皮斯缇!能不能载我上去?”
      “不行。”皮斯缇摸摸凶禽的头:“这孩子驮不动你。”
      “切。”迦尔鲁卡咬牙。
      斯帕尔多斯按住他的肩膀:“冷静一点,迦尔鲁卡。”

      “嘻嘻嘻嘻!你的同伴好像很着急呢,接下来老夫要瞄准哪里好呢?”

      之前被打碎的贝壳海螺慢慢聚集到我周围,我挥动魔杖,面前顷刻浮现出一个字符繁杂的巨大魔法阵。我深呼吸了一次平复情绪,用拇指揩去眼角的液体:“闭嘴吧,你已经没用了。”

      巨大魔法阵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灼烫的气流化作一条巨蟒,闪电般扑向我正前方的矮老头。
      不同于六年前必须借助反弹光膜才能击败他,六年后的我,至少知道二十余种能将这个下流矮老头一击绝杀的方法。

      “雕虫小技,嘻嘻嘻……什、什么……”

      我没有听他的遗言,转身下来时,一道身影迅速掠过我身边。
      和记忆中一样,煌之国的公主飞到了防御结界的最顶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施展极大魔法“水神召海”解决了最后的危机。

      <<

      “雅姆姐姐,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哦,小阿拉丁君快去参加宴会吧。”
      “那雅姆姐姐照顾好自己哦。”
      “放心吧。”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重新趴回床上,头埋进枕头里。
      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天,我却一次都没有走出房门。

      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六年前。
      意识到这一点后,两年多没有流过眼泪的我,终于再也无法克制汹涌的感情,躲在房间里抱着还没有还给他的外袍,发抖大哭。

      没有人会知道那种痛苦。
      每日每日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脏器一点一点地衰竭,生命力量一点一点地流失。
      却只能握紧他留下来的金锁放在胸口,静候死亡的到来。

      我曾日夜无望地祈祷,只要能够再见到你一次,哪怕只是一眼,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却不曾真的想过,上天是如此的眷顾我,让你活生生地再次站在我面前。

      心口再度泛上那种密密匝匝的疼痛,我翻了个身,侧躺蜷缩起身体,抱紧他的外袍,闭眼微笑。
      感谢上天,又让我见到你。

      两日后,黑秤塔。

      “呐,雅姆,你喜欢迦尔的吧?”皮斯缇趴在她那只凶禽上晃着脚丫问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我停下笔,半晌后抬眼看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骚包?”

      “两只都有看见哦。”皮斯缇笑眯眯自戳双目,她翻了个身,仰面躺进白色凶禽蓬松细密的羽毛中:“每次我一问这个,你不是大呼小叫气得跳脚,就是一脸嫌弃地说这种话。喜欢迦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你大方地承认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啦。”

      我合上魔法书,把写有术式的羊皮纸塞入袖中:“行啊,你承认你暗恋斯帕尔多斯,我就承认我喜欢那个剑术白痴。”
      “哦。”皮斯缇一点没犹豫:“我暗恋斯帕尔多斯。”
      “你认真的?”
      “你猜呢。”皮斯缇用手指挠挠脸颊:“轮到你了,雅姆。”

      我站起身往外走:“可是我要去指导小阿拉丁君了哦,皮斯缇,一会儿吃饭见。”
      “欸?可是你还没说呢!回来!雅姆你说话不算数!”

      我扑哧一笑,坐上魔杖,悠悠荡荡地出了黑秤塔,直接飞向记忆中那家豪华酒馆。
      几个在门口招揽客人的陪酒女愣愣地看着我,我错开她们,默念了三次不要吵架后,面带微笑地走了进去。

      这一次我没有看漏小阿拉丁君和阿里巴巴君。
      小阿拉丁君还是老样子,黏在陪酒女身上流着口水,阿里巴巴君则满脸通红地双手拄着膝盖,一言不发。在他旁边,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白头发骚包正招呼一个丰乳翘臀的陪酒女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拎起酒壶,拽过阿里巴巴君一阵猛灌。
      他腿上的陪酒女被逗得咯咯直笑,极尽挑逗地揽上那骚包的脖颈,在他右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骚包顿时眉开眼笑,看那架势就要回吻。
      我脸色一黑,眼皮一跳,握紧魔杖就是一挥。

      “咦?雅姆姐姐?”

      小阿拉丁君稚嫩的声音同时阻止了我和某个骚包接下来的动作。

      “雅姆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阿拉丁君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已经康复了吗?”
      “嗯,完全好了呢。”我面带微笑。
      “真的不要紧吗?”小阿拉丁君问:“为什么雅姆姐姐的脸在抽搐?”
      “哪有,你看错了哦。”我笑眯眯地揉揉他的头。

      “魔法死宅女,你来这里干嘛?”迦尔鲁卡搂紧怀中的陪酒女问我。
      “当然是来找小阿拉丁君了,难道还是来找你不成?”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挑眉道。
      “哈啊?”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一把拉起他怀中那个身材热辣的陪酒女,带到一边:“陪这种人喝酒,一定很辛苦吧?”
      “雅姆莱哈大人!”陪酒女一声惊呼,醒神后忙道:“不、不辛苦,迦尔鲁卡大人非常好!”
      “哦?”我微笑问:“非常好?你指什么?”

      陪酒女顿时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我说,你这家伙又哪根筋不对劲?”迦尔鲁卡从后拽住我的魔法帽:“想干架是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用魔杖撞开他的手,转身看他:“竟敢带我心爱的弟子来这种地方,你已经做好被秒杀的觉悟了吧?”
      “秒杀?就凭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你。”
      “你这种秃子就只会说大话,有胆子现在就出去单挑啊,赢不了姐姐你这辈子别想泡妞!”
      “哈啊?你说谁是秃子!还有你是谁姐姐!你个笨女人活该一辈子没有大胡子喜欢你!”

      迦尔鲁卡气哼哼地转身就走,确定他出了酒馆的门后,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调整表情回头看向瞠目结舌的陪酒女们。
      不趁现在宣示主权,更待何时?

      “大家都看到了吧,那个剑术白痴暴躁自负毒舌又没耐心,最大的能耐就是欺负女人,陪他喝酒一定又无聊又麻烦。所以,请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接待他了,怎么样?”

      我微微一顿,只觉一股细细密密、酸酸甜甜的痛感在胸口弥散开来。七百多个日夜,我怀抱着你留下来的金锁,后悔不曾在你离开前表露心意。而如今一切重来,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你。

      “或者换一个更简单更充分的理由,那就是……”

      “以后那个男人的怀抱,只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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