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红色]春归梦里人》丹鱼

5、第5章

　　于曼丽所得的资料快速移交延安，而因她完美完成任务，延安党中央通令嘉奖参与粉碎计划的第三小组，集体授予三等军功。

　　明楼双手交叉相握坐在柔软的进口沙发内，目光放空。

　　这重建的地下党第三小组和他这条线并不交叉，但于曼丽的嫂子却是那个和汪曼春相似的王春知。

　　“她同意了么。”阿诚刚推门进来，便听见了明楼低沉的声音传来。

　　“同意了。”阿诚吐了口气，“约在周五下午。”

　　另一头的王春知透过花园的缝隙看向天空，弄堂里人声鼎沸。

　　她突然想点一支烟来。

　　这样错综复杂的局势下，还要保护于曼丽乃至明台的性命和信仰，这何其困难。

　　生命可以救下，她也可以在细微处引导他们的想法，但她不能控制他们的思想。

　　因此，许多事情她都受到制约。而且她现在是汪曼春，是遇到明家人就会发疯一样情绪波动的汪曼春。

　　“嫂嫂。”于曼丽忽然欢欢喜喜抱住了王春知的脖子，粉嫩的小脸还腻歪的在她脸上蹭了蹭，“我出去找徐大哥玩咯哦。”

　　“去就去，手快松开。”她嗔怪的瞪了于曼丽一眼，“真瞧上徐先生了？”

　　“我觉得他怪有趣的，很好玩呢。”于曼丽倒也不怕羞，笑嘻嘻的伸出手指点了点脸颊，“而且他很体贴，做事也牢靠。”

　　于曼丽每夸徐天一句，王春知心中的眉头便皱的越紧，她实在没料到，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存在合理化随意接受的相亲，竟然会给她任务的完成带来障碍。

　　“做事也牢靠？他做什么啦？”王春知随意问了一句。

　　她十七岁时找到于曼丽，便渐渐向她说明过自己作为汪曼春代表什么，也说明过为何要以王春知的身份来与她接触。

　　于曼丽因此知道王春知的身份，一直也只叫王春知嫂嫂。

　　直到后来王春知嫁给于侯生，她才真有了个哥哥。

　　于曼丽虽觉得于侯生与王春知相处有些古怪，却并未发觉二人是因为抗日而假扮的夫妻。

　　“他自然不像哥哥一样帮着切牛排，不过走路时还小心看着我不让人撞到，还帮着我提包。”于曼丽回答，眉宇间还带着两分羞涩，不过又不肯认输的调侃王春知。

　　王春知瞧着她，片刻道：“你以前那些追求者不也这样。”

　　她已经对徐天产生了朦胧的好感，自然觉得这些平常人也做过的事情都是不同的。

　　于曼丽知道王春知极其敏锐聪慧，观察力惊人，不由便羞涩转移话题，小心试探问道：“嫂嫂觉得徐大哥如何？”

　　王春知扭过身，伸手拍了拍于曼丽肩膀，“他那个人的确不错，上过军校，性格真诚，似乎还认识木内影佐。”

　　“这你怎么知道？”于曼丽心中大惑，生出怀疑之感来，王春知又如何有途径晓得徐天和木内认识。

　　王春知手指摩擦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慢慢道：“人们越想掩藏的秘密，总归是越早被人发现的。”

　　“徐天受到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你受伤的手腕，他的坐姿都说明问题，至于和木内认识，不过是因为你哥提过。”

　　于侯生在日本学的生物制药，无意间认识的木内影佐。

　　于曼丽吐气，道：“怎么我身边的人都和他认识。”她极不喜欢在中国境内的日本人，特别是那个略显病态的木内影佐。

　　“我不是不认识。”王春知淡淡道，若她早一步见到木内影佐，收到关于其余剧情的提示，她绝不会答应这场相亲。

　　也真是麻烦重重。

　　于曼丽笑嘻嘻的双手按住王春知肩膀，“嫂嫂什么时候看得上日本人了。”她知道王春知也同她一样抵触侵略中国的日本人。

　　王春知拍了拍于曼丽的手背，“不是要去找徐先生玩，快去吧。还有啊，周五我要去和你哥哥约会，回来自己做饭吃。”

　　于曼丽有点不满的噘嘴，她绝不承认自己有点吃味，当年王春知没结婚时都是和她约会的。

　　她不高兴的应声，在王春知脸上亲了口，哒哒哒下楼了。

　　王春知站起身，轻轻撩开窗帘一角，目送着于曼丽脚步轻快的消失在巷尾。

　　她大步走到了花坛前，从花坛下的夹层拿了一支箱子出来，快速向约定地点移动。

　　在粉碎计划成功之时，迅速帮助明楼获得南田洋子的信任才是尤其关键的。

　　此时没有汪曼春来作为眼睛告诉南田洋子——明楼和樱花号被炸没有关系，并且明楼身后也没什么其余势力，他们当然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这个办法便是刺杀明楼，让明楼和抗日的人对立起来。

　　她赶到刺杀地点等了大概十分钟，提着公文包的阿诚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然后是正在整理大衣的明楼。

　　她将枪管轻轻搭在台子上，黑色的枪口露在天台外，瞄准镜里的明楼清晰起来。

　　明楼和记忆里的样子有些偏差，身体略微发福，眼角也有细微的细纹。

　　她低头吐气，手指前所未有的颤抖起来，她想要扣下扳机，身体却并不遵从她的调配。

　　麻烦，真是麻烦。

　　王春知压下汪曼春抗拒的情绪，一遍遍默念这是为了救明楼，那股抗拒的力量才慢慢消散。

　　她瞄准了明楼的心脏，然后又往上移动两寸，食指微微搭在扳机上，在明楼即将转身的瞬间扣动了扳机。

　　阿诚在枪响的瞬间，扑向明楼，子弹擦着阿诚的头皮打入了办公厅门前的守卫身上，守卫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软到在地。

　　被枪声惊动的日本兵立即端枪戒备，而阿诚更是立即拖着明楼往车旁躲藏。

　　在那一瞬间，王春知再次开枪，子弹穿过明楼的手臂钉入台阶之中。

　　明楼立即伸手按住伤口，皱眉道：“别动，我没事。”他的声音依旧平稳镇定，安定了慌乱愤怒的阿诚。

　　他们躲在车后暂时安全了，王春知的子弹又射杀了两名日本兵才停止了射击。

　　此时，她果断收回狙|击|枪，将其快速拆完，迅速撤离。

　　而等她绕到大街之上的咖啡厅内，才瞧见一辆辆日本军车呼啸着开入特委会所在的大街上。

　　她在咖啡厅洗手间内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大衣，鞋子也更换了一双新的，然后将东西放入了咖啡厅洗手间屋顶夹层之内，箱子外则套上一个粉色的套子。

　　这下，她和最初刺杀明楼的形象完全不同了。

　　她悠闲的走出洗手间，原本在厕所和她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孩便悄悄从后门走了，她戴着粉色的小帽，快速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人来人往，服务员也没对她的离去产生丝毫怀疑。

　　这次的任务可谓完美完成。

　　刚走出咖啡厅，于侯生便大步迎了上来，笑道：“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你迟到了。”王春知瞪了于侯生一眼，挽着于侯生的手臂。

　　不远处监视着于侯生的人靠近几步，又悄无声息的藏入人群中。

　　那是木内影佐派来监视于侯生的。

　　于侯生作为他自己口中并无卵用的生物学家，在木内眼里却是可怕的武器制造者，因此常年派人监视着于侯生，他有一点倾向参与抗日的意向，也好立即杀掉。

　　“刚请假就来了，我们去看电影吧。”于侯生道。

　　王春知美眸斜睨着于侯生，冷淡又带了点妩媚，“你买好票了？”

　　于侯生呆瞧了王春知片刻，微笑道：“买了，花木兰从军。”

　　“谁爱看那个。”

　　“那就白蛇传，我也买了。”于侯生道。

　　王春知便笑了，“走吧，白蛇传。”

　　“再过几天除夕了，好不好邀请徐先生在年前到屋里坐坐。”王春知扯起了家常，声音虽淡却让人觉得无限温柔。

　　“你是当家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于侯生笑道，他时常一副笑脸模样，极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意来。

　　二人相携往电影院走去，日本陆军医院的车子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你也真舍得。”于侯生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里。

　　王春知微微勾起嘴角，“怎么舍不得，我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她凑近于侯生的耳朵，用微妙的气音回应了于侯生的话。

　　“反正你总是有理的。”于侯生耳朵泛红，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绕开了这个话题，“周五去听评弹好不啦？”

　　“好的呀。”

　　第二天，上海的报纸铺天盖地报道了明长官遇刺的事情。

　　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躺在了陆军医院的病房内，直到第三天夜里才被明镜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