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公子”一台戏》吾家美男

53、逢场作戏（二）

　　七月十三，皇帝封妃，册江州蓝玉为莲妃，拥莲华宫，蓝玉成为楚沐帝建莲华宫以来第一位入主的宫妃。众妃惊叹，瞠目结舌，众臣惊疑，想方设法打探她的来历，毕竟现在这个时期太敏感。但是多方打探出来的结果无一不是江州人士，“裴记”古玩少东家。仅此而已，无权力纠葛无政治背景。

　　于是，又是一阵唏嘘，看来是虚惊一场了。

　　纳兰玉独坐镜前，笑靥如花。

　　“无论如何，要小心……”素己闲站在身后，千言万语只得一句，便再也说不出。

　　“我知道。”纳兰玉点头。

　　“我会为你做好所有，不必担心”

　　“谢谢你，子闲。等过了这一阵子，咱们便回江州。”纳兰玉站起来拥住素己闲，将头贴在他的胸口“难为你了。”为了她，素己闲将会背上谋反的恶名。

　　“傻瓜……”素己闲轻笑一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这么傻。”

　　二人相拥，生死戚阔，与子成悦。

　　吉时到，新妃入宫。“裴记”古玩店外人潮涌动水泄不通，一顶大红喜轿，一队羽林禁卫，一叠拽地红毯。风乍起，鞭炮声声，不消片刻便消了声，一切如常，似乎这只是一场梦。只是地上的纸屑却是证明，这里是真的刚有过一场喜事。众人散去，古玩店从此沾上了皇亲的贵气。

　　皇宫内依然平静，似乎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主子而有丝毫波动。只是到底绿萼宫和椒房殿下人少了好几只，不外乎四处打听安插眼线，后宫之中，历来如此，没有什么可多说。宫人来来往往，红轿换了软撵，一忽儿便隐在了宫墙之中。莲华宫到了。

　　纳兰玉一袭白裳，与莲华宫喜气洋洋的氛围格格不入。宫人太监跪了一地，却连一个喜婆都没有。纳兰玉抬脚入室，冠上了莲妃的头衔。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万俟业子时方归，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窗外的月圆了大半，挂在空中少有的朦胧醉态。有些惑人。今夜中元前，明日鬼节夕。七月十四鬼节，已经到来。万俟业选这日子，看来多半是已经察觉。

　　“大喜之日，爱妃这般模样可是不成体统。”万俟业摒退宫人，说的漫不经心。

　　“不过是一出给人看的戏，不知需要如何？蓝玉不知，烦请万俟叔叔指教了。”
　　纳兰玉坐在软靠上，神情倦怠，没有请安亦没有软弱姿态。万俟业立在门口，手扶华帘，一语三叹，只一句说的最是清楚“真的很像。”

　　纳兰玉没有苏蒙尘的柔弱，却继承了她的五官和气质，虽则细看不得，大体也还是很像的，万俟业这么说没错。

　　“真是劳烦记住了，娘亲地下有知必定是睡不安稳。”纳兰玉浅笑一声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果真是个女儿么……素己闲骗了我？”万俟业走近，却离着纳兰玉三四步的距离，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隔着烛光看她。

　　“不是他骗你，是我骗他……”抬首挑眉莞尔一笑，纳兰玉道“况且万俟叔叔不是早就知道么，何必明知故问？”

　　万俟业知道这件事好不奇怪，本生多疑，加之她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猜不出来他也就不是楚沐帝了。这一次进宫可以说是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万俟业演这出戏是为了搞清楚当年的事，纳兰玉不过想问个究竟讨个公道。各取所需，所以这一次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你很聪明，眼神，跟她很像……”万俟业看着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连目光都变得幽远起来。可是纳兰玉却没有给他回忆的机会，犀利话语犹如一根根尖刺，让万俟业无法喘息。

　　她说“可惜再怎么像我也不是，那个傻子。”苏蒙尘是傻子，所以爱你信你，而纳兰玉不是傻子，不会因你三言两语乱了心智，更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

　　“我没时间跟你瞎耗，想知道真相，就帮我演戏，不过……”纳兰玉顿住不说，看着万俟业，眸光深邃。

　　“我知道你要杀我，可是我死后，这江山，必须姓万俟，不能姓素。”万俟业看的通透也活的难过，早就等着这一日。只是万俟家的基业，却不能随着他垮了，这万里河山，他不能拱手让人，否则死，都不会安稳。

　　“放心，这是自然。”

　　“我死后，想要与蒙尘，葬在一起……”万俟业这一生终究逃不过的就是苏蒙尘这一个劫，诸如纳兰政对陈礼寻，陈礼寻对万俟业。

　　纳兰玉没有开口，只是心下戚戚然。葬在一起？尸骨无存，又何来……葬这一说？

　　红烛燃烬，万俟业没有出莲华宫。线人四处回禀，皇帝夜栖莲华，终宵未出，晨起北海珍珠蕃外琉璃奇珍异宝贡品珍笼，统统装了数十箱直入莲华宫。莲妃成了新宠，风头一时无俩。绿萼宫里萧乐笑歪了嘴巴，椒房殿皇后揉碎了锦帕，各宫娘娘牙痒痒羡慕嫉妒恨。

　　后宫规矩，妃子须的向皇后请安，新妃须的跪地奉茶，以示尊重。纳兰玉早早起身，焚香沐浴打点梳理。十年贡锦的新衣，太妃留下的步摇，点绛唇摩黛眉，今日纳兰玉，俨然一副受了恩宠春色无边的样子。乘了步撵直往椒房殿而去。

　　椒房殿今日格外的热闹，平日不也不见各宫娘娘来的如此齐整，今日都约好了一般，早早的到了，花花绿绿的坐了一屋子。纳兰玉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虽说是新封的，但是品阶摆在那里，莲妃位列四妃之一，仅仅低于皇后和萧乐。

　　陈礼寻着皇后凤袍，发际上插这九头金凰，坐于首位；萧乐着玫红对襟绣花袍，内衬米白罗裙，美艳但不失威严坐在左首上位，右边的位置，为纳兰玉留着。。下面依次坐着几个昭仪婕妤修容美人，大都抱着一睹莲妃真容的心态，伸长了脖子瞧着。

　　“莲妃娘娘到……”随着一声通报，纳兰玉携着晨露而来，清雅脱俗却并不是艳丽无双的绝色。众妃不免有些瘪嘴。

　　“蓝玉，拜见皇后娘娘，见过各宫姐姐……”纳兰玉徐徐倾身，礼仪倒是做的周到。

　　“起来罢，本宫可不敢这么怠慢着莲妃，累坏了怕是皇帝要来找本宫的不是了……”陈礼寻看着低着头的纳兰玉，笑的面皮发紧，抓紧了手中锦帕。

　　“姐姐都发话了，莲妹妹便起来吧……”萧乐面色如常，嘴角微扬，好一副老好人姿态。

　　“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纳兰玉起身，施施然坐下，抬头的一瞬若有若无，晃动了头上的步摇，却是让陈礼寻心中更恨。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晓得，那是万俟业亲生母亲留下的步摇，万俟业竟然给了她，可见这个女人地位之中。陈礼寻咬碎了一口银牙，却是什么也不能说。大家都在这儿，不能失了后宫之主的身份。

　　除了沉默就是明嘲暗讽，除了挑刺就是打探虚实，好在纳兰玉有皇帝口令“坐坐就回”，她于是起身告退，将宠妃的职责尽的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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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孤的别院忽然来了很多人，很多操着成安口音的人。原道而来，非奸即盗。
　　“王上，镔铁已经秘密运到，要交给那个人么？”一人黑袍紫靴，长发束在脑后，放荡不羁。

　　“当然要给，不过……不是现在。”薄孤放下手中的剑，唤来侍从“去请万俟涵过来。”

　　“是。”一人飞速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既然主上要会客，那属下告退了。”那人转身欲走。

　　“楚申，急什么，你与我一道，算起来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待会儿本王陪你畅饮三百杯！”薄孤叫住他，搂上了他的肩膀，笑的豪气冲天。

　　叫做楚申的那个人显然也是被勾起了美好的回忆，笑道“是啊，想当初薄炎没失踪之前，我们三个偷叔父的酒喝，哈哈哈，那个时候真是开心……”

　　说起薄炎，薄孤似乎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没再开口，楚申知道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便立马岔开话题，说起了成安的事情。过不多时，万俟涵穿着便装急急而来，薄孤叫人在厅中摆了饭，几人开始议事。

　　话语间薄孤含蓄的说出了镔铁已经到了的事情，果然万俟涵精神一震，急急忙忙追问。

　　“不知何时，能拿到那批镔铁？”

　　“此事不急……”薄孤慢悠悠打太极。

　　“可是我急……”万俟涵十分猴急。可不是么，现在得早做准备，自己看上的女人被老爸抢了，要是皇位再被太子占了，他就真的要哭死了T^T

　　“不知二皇子这么急用是为何？”

　　“难道国主竟不知道？”万俟涵再傻也知道薄孤这是要提条件，于是心中多了些提防。

　　“本王自然知道，不过二皇子认为只要镔铁即可？”话只说一半，剩下的，自己去猜吧～

　　“国主的意思是……”万俟涵自然是知道，光靠兵器是不行的，主要还是要军队，这才是真正的绝对实力，听着薄孤这话的意思，似乎可以有进一步的合作？

　　“本王可以借兵给你。”薄孤肯定了万俟涵的想法，却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万俟涵的军队中。

　　“这恐怕不妥”万俟涵沉思良久“如果贸然扩大亲卫，会被察觉。”

　　“我相信二皇子会有办法，本王在此先预祝二皇子夺得王位了。”薄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万俟涵没办法，只好点头，有求于人啊。

　　“对了，国主请看，”万俟涵自袖中掏出一件物事交与薄孤，而薄孤与楚申看到之后均是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