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那些傻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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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太适应屋内的灯光，素宜辞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纳兰玉坐在她的对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叫不惯嫂子，还是叫你，蓝玉哥哥吧”素宜辞看着纳兰玉,用手挠了挠头发，笑笑。
“随你”纳兰玉微笑，“这么晚在这儿等着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蓝玉哥哥这两年，在哪里？”
纳兰玉毫不惊奇她会问这个问题，以素宜辞的性子，不问才是坏事呢。用桌上的银簪拨动了一下烛花，看着烛光跳动，纳兰玉十分恍惚的回答道“这两年我都呆在成安。你也看见了，我是跟着薄孤一起来的。两年前他救了我，不过也…拘了我两年。”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之意，纳兰玉要摇头。
“果然蓝玉哥哥不是不辞而别嘛。”素宜辞小声的嘟哝。
“我怎会不辞而别，当时确实是情非得已，我也是昏迷不醒的。倒是回京之前我有让人送了信交与子闲，难道他没收到么？”莫非那封信根本就没有送到邺城？
“没有收到什么信，只是后来收到夷光的信说哥哥受伤了，要去江州修养。哥哥在江州，呆了两年。”
素己闲在江州呆了两年？纳兰玉心中惊疑，而后问道“今日我听人说，子闲他……他这两年过得很不好，他是怎么了？
不能直接说出夷光说的话，纳兰玉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她一定要弄清楚素己闲是怎么了。不然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的。
“本来哥哥是不让我说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憋不住话。而且，我瞧着也难受，又不敢跟母亲他们讲。”
素宜辞向着门外看了一眼，而后盯着纳兰玉缓缓开口，“今日你也看到了，哥哥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虽说今日是被人伤了，可是以他原来的身体，是断不至于此的…”停了停，素宜辞继续说道“两年前哥哥和夷光去天启寻你，可是没有见到你，却先是听见了国殇之乐，一急之下，竟生生的吐出了鲜血。事后夷光并没有说清楚当时的情形，只说哥哥昏迷了好些天，好容易醒来之后便拖着身体去找了未叙。也亏得哥哥去找了他，才知道你没有死，只是失踪了。你知道么，哥哥昏迷之时竟然说出要随你去的话，吓得夷光整夜整夜不敢合眼。”
说道这里素宜辞的眼眶已经是红红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谁不心疼呢。而纳兰玉则是愧疚不已，心中针扎一样的痛，都怪自己没有事先告诉子闲，如若是当时他没有找到未叙，恐怕…她想也不敢想。
“后来哥哥便一直没有回京，只说是在江州调养。母亲不放心，便让我跟着去了江州。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哥哥根本就不是在调养，他是在拿自己的身体饲养蛊虫。我去的时候冬鬼先生在那里，我追问了他好久，问他为何要给哥哥养蛊，后来他实在是被我磨得没法了，才说是因为他在你身上种下了清泠蛊。这种蛊可以抑制你体内的毒，但是爆发起来之后便会经脉逆流，甚至致命。这些，蓝鱼哥哥你是知道的吧。”素宜辞看着对面的纳兰玉，看着她也红了眼眶，于是声音更加哽咽。
“是，我知道。”纳兰玉的声音几乎说不出来，压抑着梗在喉头。她的身体，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怕是子闲却是为了这事，做了不少傻事罢。
果不其然，素宜辞接着道“冬鬼先生说要解此蛊，必须要以鲜血喂养的清泠蛊幼虫才可以，所以哥哥他便隔三日取了血来喂这些蛊虫。因为长时间失血，哥哥的身体变得很差，去年的冬天，江州下了罕见的大雪，气温极低。哥哥受了风寒，缠绵病榻月余，却还是在腊月三十那日跑到莲城去了。我们四处寻到他的时候，他的手都冻得僵硬了，差点便救不回来…蓝玉哥哥，你说我哥他为什么就这么傻呢？”素宜辞痛哭失声，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失去了唯一的哥哥。“他怎么就不想想他还有父母还有妹妹呢，蓝玉哥哥，他好自私。”
毕竟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在信任的人面前便收敛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鼻涕花了面孔。
纳兰玉何尝不是感到揪心的疼，只是她却不能像宜辞这样放声的哭一次，因为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哭了。她心中感慨千千万万，最后只是有一句，那便是咬牙切齿的说“他怎么敢这么伤害自己？”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知道他是因为爱她。可是就这么拿自己的身体去拼，以命换命，他有没有想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要怎么办？
心中沉痛不已，纳兰玉望着仍在抽泣的宜辞，不能言语。
时间过了很久，夜很静，整个王府似乎都是沉浸在了睡梦之中，梆子声清晰的传进来，闯进纳兰玉的耳膜，她听见外面打更的人的脚步声合着素宜辞低微的呼吸。
好像已经是二更天。
素宜辞抬头，眼睛红肿一片，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素宜辞道“蓝玉哥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
“我知道，宜辞谢谢你。”纳兰玉走过去轻轻地拍着素宜辞的肩，轻轻说道。如若不是夷光今日一言，如若不是你，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素宜辞走后，纳兰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素己闲苍白的脸便浮现在眼前，一晃眼却又变成了薄孤包含怒气的双眸，紧接着是死去的苏蒙尘，然后是意气风发的万俟业。
一晚上都在噩梦中挣扎，不到卯时纳兰玉就起了身。推开房门，就有下人鱼贯而入，送来洗浴用品。
纳兰玉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有一名侍女上来为她梳头。纳兰玉自己拿过梳子慢慢的梳理着头发，轻轻问道“世子爷他们起了么？”
“回主子的话，奴婢不知。”被问得侍女诚惶诚恐，这可是未来的世子妃啊。
“那你下去吧，待会儿我亲自去看看。”挥退了下人，纳兰玉静静坐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气，起身往素己闲的房间而去。
屋外有下人守着，看样子还没有醒。纳兰玉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素己闲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已经不似昨日的苍白，只是还是无甚血色。纳兰玉恍然，难怪呢，在宴会上觉得他比以前瘦了许多，现在看来岂止是瘦了，身体俨然已经是极差的了。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脸，纳兰玉似乎都觉得他的骨头咯着了她的手指。
素己闲的手臂落在被外，纳兰玉拉起他的手，衣服下滑，手腕儿洁白，无甚痕迹，看来是怕被她察觉什么，所以连伤疤也用药消去了么？
不想眼泪掉下来，纳兰玉逼迫自己不去想昨夜宜辞说的话，可是那些话语就这么一句句，清晰无比，在她的脑中回荡。
这人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他对她这么好，让她沉溺于此，那么爱他无法自拔。可是要是他知道了她即将要做的事，他还会这样么？会不会后悔呢？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好像接下来想象的事竟会变成真的一样，纳兰玉的头开始疼了起来，连带着眼睛也隐隐作痛。握着素己闲的手，俯在素己闲身侧，纳兰玉闭着眼睛假寐。
她要握着他的手，一直握着握着，就算是死也不放手。
素己闲似乎是被疼醒的，睡梦中都觉得有人拽住了他的手，硬生生的扯得生疼。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身旁的纳兰玉。目光停留在被她握住的手上，素己闲轻笑，蓝玉你是多怕我跑掉呐。
可是呀，我不会跑。就算是你跑了，我也会找你回来。
晨光微曦，又是一个艳阳天。纳兰玉被透进窗户的阳光刺醒，睁眼却是变成了自己躺在床上素己闲坐在床沿的样子。
不禁有些赧然，自己这是到人家屋里抢地盘了么？
“醒了？”捏捏纳兰玉的小脸，素己闲轻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只是有些有气无力。知道他不想让她晓得那些事情，纳兰玉只好佯装不知。
“你大好了？”迅速下床，纳兰玉问道。
“恩，没事了，有劳我的蓝玉担心了。”
“对了，昨晚你为何要…退让？”纳兰玉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恩？什么？”素己闲一脸迷糊。
“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
“唔，大概是苦肉计，不这样你怎么会随我回王府。”素己闲继续打趣，似乎不想再说昨晚的事。
其实纳兰玉何尝不知，大概是因为薄孤救了她，所以素己闲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帮自己偿还人情吧。这个人什么都为别人想好，却还想藏着掖着，真是让人想不爱都不行。只是也不好揭穿他，于是说道“要不要让先生再来看看？我可是吃过薄孤的苦头。”
“老师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现在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素己闲对着纳兰玉促狭一笑，然后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诶诶诶，干什么？”纳兰玉一边走一边急急地问。
“见公婆。”世子爷答得欢快。却是纳兰玉在背后蓦地红了脸，四周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人家姑娘脸薄。
玉儿道：昨晚已经见过公婆了
世子爷：我不在，算什么见公婆，昨儿是预演，现下这个才是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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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作者：这见公婆还有正宗不正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那些傻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