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公子”一台戏》吾家美男

26、确定关系

　　头日里接了圣旨宣素心王进宫面圣，因此第二日素心只能穿上了朝服大喇喇的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本来素己闲是不太放心素心一个人去的，有一次就有二次，保不准皇帝又抽风呢。只是被素心安抚了一番便也只是呆在家中陪着良秀下棋。素宜辞倒是清闲，如今娘亲回来了，爹爹也在身旁，再也不用被素己闲逼着学这学那了，于是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在家中坐着养肉。

　　马车一路冲进建业门，直直驶入内宫，直到昭德门才停下。素心刚掀开车帘，下面就有太监侍卫等抬着小轿来接。

　　定睛一看，素心不由得冷笑，随即道“倒是小安子么，十年不见了。”

　　这小安子是今上为王爷时便呆在身边的小太监，如今是楚沐帝身边的红人，派他来接素心，其安抚讨好之意明显。

　　小安子能在楚沐帝身边呆这么些年也是有几分能耐的，便连忙跪下道“奴才何德何能劳王爷记住，真是万世修来的福了。今儿个一早皇上就在等着王爷念着王爷呢，还请王爷这就入宫吧。”说着便半蹲在地上，意思是叫素心踏着他的肩膀上轿。

　　素心看着这个阵势只在心中冷笑，直接踩着小安子的肩上，猛地一用力踏上了软轿。楚沐帝过河拆桥这一招用的妙，就算是他亲自来，她也是有这个资格去踩的。

　　只是素心这一脚用了七成的力道，痛的小安子呲牙咧嘴。他却也不敢咋呼，直接叫人起轿。几个抬轿的人风一般的往御书房而去。

　　自下了早朝开始，万俟业已经在御书房踱了好几个来回。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该怎样面对素心，现在的素心王，曾经的素师姐。

　　拿起桌上的茶，轻浮着水面的茶沫，刚准备送入口中，门外小太监便来回报说素心王到了，紧接着便是门前太监宫女叩拜的声音，万俟业站起身来，调整好面部表情，直直的盯着门口。

　　眼看着一角猩红出现在门边，万俟业含着笑走了过去，准备跟素心打招呼。

　　今日素心穿的是王爷朝服，猩红色的蟒袍无风自动。停在门边，素心没有走进去的意思，看着皇帝走过来，粲然一笑，随即拜倒在地“臣，素心，叩见皇上。”

　　万俟业的步子生生的顿在原地，尴尬不已。曾经素心是他同门师姐，况且又是功臣，关系自然不一般。两人平时也不拘君臣之礼，通常都是以姐弟相称。只是如今，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多多少少，万俟业的心中是有些伤感的，曾经的人都走得走散的散了。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学会的就是猜忌，心狠手辣，也从来最是寂寥。

　　“师姐，不必如此，小安子，快给师姐赐坐。”万俟业虚扶了素心一把，踱回了御座前。

　　立马有人迅速的将锦凳抬上来，只是素心却不坐，看着万俟业，面上无波“臣昨日才归来，府中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不知陛下今日传召臣下，可是有何事吩咐？”

　　明明显显的摆着有事快说，懒得跟你多讲的意思。

　　万俟业看着素心，无法，只好道“当年之事，是孤糊涂，还请师姐不要怪罪孤才好。”

　　“皇上何出此言，这可是折煞臣下了。臣并不知陛下作为何事，也不知糊不糊涂，只是在臣下不在的这十年中，倒是多谢了皇上对子闲和宜辞的照顾了。臣，叩谢皇上。”素心又是一拜。

　　“照顾是谈不上，子闲那孩子懂事着呢，宜辞出落的也乖巧，孤看着欢喜，呵呵~”万俟业就着台阶下了，接着说道。

　　“却也是这样。”说起自己的子女，素心莞尔一笑，接着话锋突转“只是希望陛下以后不要再这样照顾王府才好了，子闲还小，当不得三不五时的明枪暗箭。”

　　万俟业心中一惊，再也不好说什么。

　　这些年之中他确实不止一次的萌生过灭了素王府的心，只是怕寒了百姓的心，又需要素家牵制其他几股势力，所以只是明着拉拢暗着打压，大大小小的暗袭刺杀自然少不了。这些，现在说起来，却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啊。

　　素心看着万俟业，也不说话，只是站着，似笑非笑的歪着头，她倒是要看看万俟业今日又要说个甚。

　　“孤今日传召师姐，并无他事，看着师姐如今安好孤也放心了。小安子，送王爷回府。”万俟业挥挥手，素心接着退下。

　　呵，万俟业，你也只敢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素心进宫之后素己闲就在青梧院中的石桌上下棋。

　　良秀的棋艺十分精湛，而素己闲造诣也颇高，两人棋局上论输赢，各不相让。正在关键时刻，素己闲正执着白子准备落下，管家进来汇报说太子府上有人来了。

　　素己闲与夏侯良秀相视一笑，随即落下一子，淡笑“父亲输了。”

　　良秀也不恼，只是说道“子闲棋艺已臻佳境，假以时日为父也不能望其项背了。”

　　两人叫下人撤了棋局，坐在树下喝茶。万俟兮么，除了是永宁的太子，还是蓝玉的哥哥，天气的纳兰锦呢，呵~

　　端起茶杯，素己闲却又放下，道“告诉来人，王府今日闭门谢客。”

　　“是。”管家欲走。“等等，叫人沏上玉叶来。”

　　“子闲不去会会太子？”良秀看着素己闲的动作暗笑，这孩子还是喝不惯珍眉。

　　“太子之流，不足以成气候。”素己闲答得气定神闲。哎，提起玉叶，又想起了和蓝玉在江南的事呢，不知青州战事如何了。得赶紧找个时间过去才好。

　　再过几天就去，一定。

　　一想到如此，素己闲立马就有些不淡定，就连脸上都浮现出了笑意。看的对面的良秀疑惑不已。
　　才过巳时，素心就已经从宫中回来了。回府之后自然是要先到青梧院中与良秀素己闲等人交谈一番。

　　素己闲很好奇楚沐帝的反应，只是想着母亲如此开心的样子，必定是让万俟业吃了瘪，因此也只是暗笑。手中的茶已经换成了玉叶，喝起来真是格外的爽口~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素宜辞就带着丫鬟风风火火的来了。一来就大呼小叫“哈，你们谈天也不叫我，爹娘你们偏心！”

　　见此素己闲也不答话，素心赶紧的把郡主娘娘拥在怀中，抚摸之。

　　宜辞一边咋呼，一边抗议“母妃，不要摸头了，我已经大了...诶诶，也别碰耳朵，痒痒痒~”
　　素己闲幸灾乐祸，良秀笑而不语。

　　自素家一家团圆之后，府中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而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则是赶着时间上素王府串门子送礼，打探消息，被素心一一回绝。

　　一家子玩儿遍了邺城各个角落，小日子过得舒坦得不得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欢脱中飞快的流逝，转眼就到了四月下旬。

　　此时的青州战事已经大逆转，而素己闲也决定于四月二十五前往青州。

　　四月二十三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为什么不平常捏，因为我们世子大人终于正式将蓝玉同志提到了明面儿上，也就是确定了两人的关系啦~撒花

　　话说事情是这样的：四月二十三，天高气清惠风和畅，世子大人正在书桌边画画儿，画的正是我们蓝玉姑娘。可是偏偏书桌在窗边，窗边又靠着花园，花园中有俩人正在悄悄的向书房潜进。
　　“宜辞，你说你哥哥为什么突然要去青州？”某只为老不尊。

　　“不知道，可能是去找蓝玉哥哥吧。”宜辞一边轻飘飘回答，一边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母上大人声音小点儿。

　　“你猜猜子闲现在在干什么？”某只不甘寂静。

　　“母上大人，你再说就不能偷窥了啊~”素宜辞哀怨的看了兴致勃勃的母亲一眼，无语。早早的就被拉起来说是要去偷窥老哥在干嘛，结果声音这么大，这不是明窥么，真的是...

　　两人继续默默潜进，只是还没能爬到窗下的草堆里，素己闲的声音就已经响起了“母亲，宜辞，你们在做什么？”世子大人看着窗外的两只，扶额~执着画笔拧眉，他们是在干嘛...

　　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刚完成的画，素己闲扬唇微笑，撂下笔，将画纸吹干。画上一人身着白衣，眉目如画，清远宁静，头发披散在肩头，执一只玉箫，巧笑倩兮。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子闲啊~”素心扭扭捏捏的拖着素宜辞站起来“那个什么，你刚才在干嘛？”她可是看见了的，他刚才在画画呢，画的是谁？有情况啊这是~

　　“不过是作画消遣而已，母亲这么早来找儿子，可是有事？”素己闲问的是素心，眼睛却是瞟向素宜辞，目光带着探究。吓得素宜辞直接缩到了素心背后，被这厮欺负了这么久，都有条件反射了...

　　“画的什么，给娘看看，娘亲已经好多年没看过子闲作画了”素心追问。她才不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份儿闲情逸致呢。

　　“只是一副画而已。”素己闲继续打太极。

　　“一幅画儿也给娘亲看看，来来来~”素心说着就跳起来，准备翻窗子进去了，结果被素宜辞在后面扯了一下“母妃！”你好歹是个王爷啊，一激动翻窗子的事你也敢干！素宜辞对这个母亲是完全的无语了。而素己闲看着自家母上这个样子，远目~心中默念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哎呀，习惯了嘛~”素心腼腆一笑，接着就带着素宜辞从书房正门进去了。一进门直冲冲的走向书桌，果不其然看见画上一个美人。

　　素心看着画上的人，啧啧啧，不禁感叹“诶，美人儿！”

　　素宜辞此时也看到了画像，然后低着头喃喃“美是美，不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人，好熟悉啊，在哪儿见过呐

　　“子闲啊，这是谁？未来媳妇儿啊？”某人已经开始打听了。

　　素己闲自然也不隐瞒，这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愿的事情，没什么可隐瞒的“是。”

　　“啊，嫂子！”素宜辞此时也叫起来，随即又叫道“啊，蓝玉哥哥！！！！！”

　　这一声尖叫不打紧，素宜辞终于想起了这不就是在江南遇见的蓝玉么，这这这，哥哥喜欢男人！只是吓得素心手一抖，直接把画纸给丢了出去。

　　素己闲见状直接一个倾身将画纸接住，含笑道“的确是蓝玉。”

　　“子闲，你怎么...”素心自然是知道蓝玉的，素宜辞把他们在江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她还对蓝玉这个人很是好奇。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断袖了？！

　　素宜辞也是被惊到了“老哥~这不是真的吧...”

　　“你们想到哪儿去了，”素己闲无奈“蓝玉她，是女子啊，不是蓝玉哥哥，是蓝玉姐姐。”
　　接着素己闲便将蓝玉的所有事情全都讲给了素心和素宜辞听。

　　“如此，这纳兰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子闲，既然选择了人家，可是要好好儿对人家姑娘。”素心听完这个故事就不中了，直叹命运不公。

　　“儿子知道，这次去青州便是接她回来。以后王府，可就要添一副碗筷了。”素己闲笑答。

　　“这是自然，别说添一副碗筷，就是多修个王府你娘都不会多说什么。”素心笑骂。

　　只是素宜辞听完这个故事后，却没有素心消化的快。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江南那个风度翩翩的清瘦男子，那个举止优雅从容的佳公子，却一转眼变成了明眸皓齿的美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嫂子，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娘亲，说起蓝玉，她的娘亲你也该是认识的，是莲城的苏蒙尘。”

　　“什么？！”素心十分惊讶，当年让万俟业神魂颠倒的女子，竟然嫁了天启的皇帝。“那么，你说的逼死她娘亲的人就是小师弟和小师妹了？！”素心简直不敢相信，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是，当年的靖远帝和永业皇后。”素己闲答道。

　　“皇帝知道这件事么？”

　　“我还没说，只是太子兮，儿子却是不会帮的，娘亲意下如何？”

　　“我早已不想管这些事，子闲你自己拿捏吧。”素心突然就有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的一些事，如今却还要被提及。当年的年少恋情却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一身的悲剧，这便是造化弄人啊。而当年单纯天真的师弟师妹，竟然做出了这些事，人都是会变的，竟是她还停留在原地么。

　　“好。”素己闲答得欢快。万俟业，这江山你拿得到，可是坐不坐的稳，却要看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