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空知十四

19、2004年春天的末尾

　　学校西侧门的奶茶小屋，我点了一杯香浓巧克力，真他妈苦。
　　蔚子一脸阴郁地看着我的兔子眼，我一面使劲儿戳着吸管一面时不时瞅他两眼，这小子那小嘴巴闭得紧紧的，仿佛有什么话就要呼之欲出但每每却又咽了下去，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
　　不知怎么，我就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出声，蔚子也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出口般，模样也凶恶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连我也要瞒？”
　　我撇撇嘴，“何蔚你这个傲娇，明明就是担心姐姐我，干嘛凶巴巴？”
　　“啊？”蔚子一脸犹疑地看着我，“傲娇？什么意思……不对，你是不打算说了？”
　　哟呵呵，还意外地有点天然……好吧，我承认在我曾经因为好奇稍稍了解了……呃 ，一些知识。
　　“我跟于和伟分手了。”我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平静口吻述说着这样一个事实。
　　蔚子看着我，眼里透出悲伤，“为什么，你很爱他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情此景，我看到蔚子那一副为了爱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无法理解，我说：“我最爱的是我自己。”
　　尽管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何叶，不对，你明明伤心的要死，你明明期望能有挽回一切的方法，但是，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蔚子用一种我看不透的眼神看着我，许久没有言语。他慢慢绕过圆形的桌子，在我邻座坐下，然后紧紧拥住我。
　　“叶子，我最爱的就是你，还有季云天。”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声，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终于还是哭了，我知道于和伟终将成为一个过去式，我还有自己的生活，我身边还有爱我的人，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蔚子，你知道吗，你的这句话，让我在很多年后，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有面对它的勇气。

　　据说，全中国每天的失恋人数是3.8个亿，那么，我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我还是上我的课，吃我的饭，睡我的觉。虽然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时间我有一点自闭，不爱说笑，但是往乐观了说，一切如常。
　　我恢复到天天跟蔚子腻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他担心我，最近连季云天那儿也去的少了。
　　眼看校音乐会的决赛就要开始了，而季云天好像也为了这次的决赛做了很多准备，蔚子一天比一天神采飞扬，那小模样，仿佛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
　　生活还是一片光明，如果那件事不发生的话。
　　跟所有烂俗了的狗血剧一样，报复来了。我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传的，也不知道流言居然这么可怕。
　　只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我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劈腿女王。
　　那是在2004年春天的末尾，那一年让我刻骨铭心。流言的版本大致有三个，一个比一个不堪。学校周报连续三个月的头版新闻，学生之间的闲言啐语，于和伟漠视的态度，每一样，每一样，都让我崩溃！
　　我每一天告诉我自己，不是这样的，我自己明白就好，我可以的，一定可以挺过去。而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因为蔚子很早说过，就我这性格，如果是个富二代，那一定是眼高过顶，基本不拿正眼瞧人了，但显然我不是，所以我只能怀揣着一颗愤世嫉俗的屌丝心去轻视我每一个我轻视的人。也许有点绕口，基本意思就一个，我承认我是一个极高傲的人。
　　所以我不屑，不屑辩解不屑屈服。蔚子了解我，所以他只能天天跟着我，盯着我。
　　一直到有一天，是谁将我击溃呢？哦，是那个善良的小孔雀，还有我最爱的男人，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