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红玫瑰red rose》乐语录

83、（八十二）

　　晚餐啊，永远是任何人在身体机能还能运作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九点的夫子庙人潮窜动，我跟在大尤身后，任凭他穿过这里，又绕过那里，最后终于在一间不起眼但却很安静的露天餐馆停下来。

　　说起来这家店啊，就算在中国，在秦淮生活了这么久对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印象，餐馆虽然露天，却没有一丝市井的味道，七八张圆形实木小桌错落有致的放置在恰当的位置，每张雕刻着牡丹花边圆桌中心放着一只漂亮的工艺蜡烛，点燃的烛心在夜晚散发着微微的光亮，配合着店家优雅的音乐，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

　　我们找了一张靠河的位置，相对而坐，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有礼貌的鞠躬，把菜单递到大尤面前，大尤没有接过菜单，而是礼貌的点头，然后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服务员立刻明白了意思，把菜单递过来。

　　我翻阅着菜单，发现这个餐馆虽然不大，但似乎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菜单的菜品显然是被店主精雕细琢过，每一个菜名都别出心裁，优雅大方，不亚于五星级酒店。同样，价格也高的惊人。如果一份菜以旅游城市的兴荣来定义，那么这里的菜似乎只能在喜马拉雅山才能售出。

　　之所以说他似乎不以盈利为目的，可能是我表达没有清楚。他应该算是，能宰一个算一个。比起那些街边吆喝的商贩，这个店主明显高明许多。一杯秦淮河流曲五百人民币，五百大洋，说白了，不就是一杯茶么。

　　我仔细看了一遍菜品，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怎么了？”大尤拖着腮，翘着腿，安静的眺望着不远处的秦淮河，听见合菜单的声音，才慢慢缓过头似笑非笑的问到

　　“我觉得有点贵。”我直接说

　　“看不出来含着金钥匙出身还会怜价呀”

　　“我也没享受几天富二代的生活”他看着我，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应该顶嘴啊。

　　于是我缓和了一下口气

　　“是真的有点贵，大尤。。。。”停顿了一下“先祖，你有带那么多钱么？”

　　服务员听见我称呼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先祖，立刻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啊，让我看看有多贵，让我家儿媳妇连点都不敢点呢”大尤拿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熟练的翻阅起来。

　　服务员好奇的目光立刻从大尤身上刷的落在我身上，我尴尬的笑了笑。

　　“你过来”

　　“啊、”我小心的起身，准备凑过去

　　“不是你。”大尤对身边的服务员勾了勾手“每个不同的菜系，甜点，饮品，全部要两份“

　　“两。。。两份。。。？”服务员仔细确认了一下，他不认为眼前这个少年能够有足够的钱支付菜单上所有的东西。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两份。”大尤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有，那桌人看见了吗？”

　　“是。。。”

　　“其中一份是送给他们的，”大尤继续说“让他们离开”

　　我心理面的第一个想法是。他该不会又玩什么花招吧！

　　潜意识的挪动了一下椅子，我是以上厕所为借口，还是以坐久了活动一下筋骨为借口呢。

　　“这样不太好吧。这位客人“服务员为难的接过菜单，不知道如何解决

　　“对！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我立刻接过话，应付着“毕竟人家也是付了钱的，非常不好非常不礼貌。非常非常的有失你贵族的身份啊”

　　“所以说就是这个样子啊，之所以是贵族，才不想跟别人一起共进晚餐”大尤再次强调了贵族两个字的重要性。又把目光转向那个服务员“还不去办吗？”

　　“可是。。。”

　　“哎，笨死了”大尤假装叹了口气“如果这里还有第三组客人，我就要三份。换句话说，我把这里包了”

　　大尤露出一个像商场上政客那样职业的微笑，服务员可能明白今天遇见了金主，踌躇了一下，还是礼貌的退下去，朝那边的唯一的一对客人走去。

　　交接期间，我听见那对男女不满意的抱怨，从小声的谈判发展到大声的呵斥，虽然服务员已经非常礼貌的道歉，但依旧不能平复他们被打断的闲情逸趣。

　　“老子说你们开门做生意，遇见个有钱的金主就像狗见了肉一样，一个劲的往上面贴对不对？不就是钱吗？***开店，东西比正常价格高出几十倍老子也付得起钱坐在这里害怕一个有钱的富二代？”

　　说话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足二十岁。两个人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坐下，无非就是谈谈情，说说爱，男人好显摆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女人就好根据男人的经济判断是否做他的妻子或者情人。这下可好，男人雄厚的经济实力还没被彻底展现，就被一个更有钱的人给强行按压下去，隔谁心里也不好受。

　　大尤听着。好笑的摇头

　　“对不起，给您造成的不便请谅解。这位客人已经把这里包下，并且给予了对你们的补偿，所以。。。”

　　“呗！不就是钱吗？***没见过钱对不对？”说着，男人从包里摸出一大叠红色的百元大钞，一起砸像那个服务员“够不够啊？够不够你们老板买肉喂你们这群喂不饱的狗啊！”

　　服务员被钱砸的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竟然语塞

　　“老子有的是钱，叫包这里的那个小混蛋快给老子滚，这里老子包了！”

　　男人掏出钱后又激动了许多。

　　这个社会啊，就是这样，永远在攀比中生存，特别是，有钱人被另一个有钱人打压下去，内心的不满就会越多。

　　“算了，我们走吧”男人身边的女人可能不想闹事，连忙劝说起来

　　“要不我们走吧”我也小声的提出建议“不就是出顿饭吗？没必要这样，是吧。大尤先祖”

　　我可不想在夜深人静，人迹罕至的地方跟他单独相处。

　　大尤活动了一下脖子，从椅子上起来，朝那个男人走过去。

　　男人的不满依旧，大尤将那个服务员轻轻的挡在身后，微微一笑

　　“你误会了，亲爱的朋友”大尤弯下身，把散落一地的钞票捡起来，递到那个男人面前“我只是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有第三个人打搅，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做法羞辱了你的经济能力，那么，我道歉。”

　　“。。。。。”

　　“或者，你可以等我就餐完毕后再坐下来继续吃？”

　　我喝着白水，被呛了一口，这不明摆着挑衅吗？

　　“你放屁！”

　　男人挥起拳头走过去，被身边的女人拦了下来

　　“你看，你脾气多大，瞧把你身边的姑娘吓的。。。”大尤耸了耸肩“难怪她觉得你除了有钱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你！你说什么？”

　　“别别别，可不是我说的”大尤无辜的摆了摆手，继续说“我从进来到现在被这个美丽的姑娘打量了不下二十次，如果我吃饭的时候老被人这么看着，我会很难受呀”

　　被打量了不下二十次？我怎么没发现？大尤刚一说完，女人刷的一下脸就红了，男人无地自容的站在那，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自己的女人全身心放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对自己是何等的一种屈辱

　　“所以啊，我才想请你们离开。”大尤继续说“这样的解释合理吗？捍卫了你的爱情，也让我得到了安静。”说着，他看了看男人桌上精致的食物“瞧，还不用你付钱”

　　“你。！”男人忍受不了屈辱，再次挥出拳头

　　“别说了！别说了！”男人身边的女人明显感觉到了耻辱，还没等男人动武，女人蹭的一下就从大尤身边跑过去。期间，大尤还很礼貌的让出了她逃跑的空间，算得上一个绅士。

　　看着远去的女人，男人被气的脸一下红，一下白，最后耗在这里也是自取其辱，终于骂了一句“妈的，婊子！”之后也愤恨的离开，脸搭在座椅后的西装也不要了。更不用说大尤为他们准备的晚餐。

　　大尤拉开椅子，再次坐回来。继续盯着远处的秦淮河发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我跟小龙吃着桌子上多但是精少的食物，扫荡了所有能吃的东西，饭饱后，小龙满足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就贴着我的小腿睡着了。这时我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大尤一口食物也没有吃过，他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秦淮河，好像那里有他的故事一般。让他无法抽离

　　他进餐的时候话一直很少，很少很少，几乎不说。这根平时爱挑衅的他完全不同。

　　男人，也有读不懂的时候。

　　还好，我也不愿意去懂。

　　我的好，我的叶王，明天就会来这里。我只知道这些，足够了。

　　“吃饱了吗？”过了一会，他又回过神，温柔的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

　　“那走吧”他起身，手中慢慢变出一张支票。他把支票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我跟他之间相差50步，换算成单位，大概有五十米。一前一后，我踩过他的足迹，不得不看着他对这世界无所留恋的背影，忽然！！我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好！

　　好的背影也是如此，即使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留恋，却还是无奈的走在这条路上，无论遇见什么人，看见什么有趣的事，都让他无所住心，大尤跟好有着如此相似的背影，虽然体型完全不同，但削瘦的双肩同样都承载着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就算一座大山压下来，他们依旧会微笑的走过去。

　　好的做法可能是，嘲讽的笑着，然后毁坏那座山，

　　大尤的做法则是，玩世不恭的笑着，然后彻底摧毁那座山。

　　这两人，究竟谁更可怕呢？

　　至少好的心是依旧有那么一丝温暖。

　　而大尤，他越是看似平易近进人，但我感觉，却越是难以接近。

　　一个孤独了一千年，一个孤独了几万年。谁可以判断谁更具有摧毁性呢？

　　“姑娘，买一个花灯吧”街边吆喝声此起彼伏，10点的秦淮河达到了一天中最热情高涨的顶点。街边的灯笼已经全部亮上，店家们推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什么千千结，什么双生锁，什么花灯，什么河灯，什么红绳结等等

　　“姑娘，买个双生锁吧。挂在前面那铁网上，无论事业爱情都是双丰收啊！”

　　“千千结，千千结！月老指定产品啊！”

　　我晕死了，月老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时髦的话了

　　一路上东西多的让我头晕目眩。但却流连忘返，明天好就会来看我，我应该送他一点什么东西

　　“姑娘，买河灯勒，放在河水里细水长流啊！”

　　“这个还不错，这个也行，啊，那个多少钱！”我走进一家商铺，看着令郎满目的各种小商品，一下子回到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光。“姑娘，你该回家了”大尤走进来，打量着周围，提醒了我一句。

　　“大尤！大尤你快看！”我因为太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为没叫先祖两个字，他有些不舒服

　　“是大尤先祖哈”我补充了一句

　　“乖啊，姑娘”他含笑满意点头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我拉过他绕进里面的饰品，有民族风情的镯子，有手工精湛的项链，有色彩艳丽的耳环，还有各种搞怪的公仔娃娃。最重要的是，可以定做！只要你跟工匠师傅说想要怎样的款式，他就会依葫芦画瓢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Q版小公仔！

　　“很可爱吧！虽然价格稍微有点贵，不过很有纪念意义，你难得来一次地球啊，要不带点礼物回去？”

　　“。。。。。。“

　　“这个也不错，你可以送给那些女神，虽然不值钱，不过他们肯定喜欢。还有这个。这个项链，那个鞋子啊。还有这个裙子。。”我络绎不绝的挑选起来

　　“真是个孩子啊，一点小东西就那么开心”

　　“难道你要我整天哭给你看啊”话到嘴边不小心就说漏了“对不起，对不起哈！”

　　大尤一愣，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从我身边走开了。

　　“大尤先祖，你还有钱吗？这个镯子很漂亮啊，纯手工的，有点贵，如果砍价到五十的话应该可以买到，介意借我点钱么？”我挑选着，大尤没有回应。

　　果然是个精明的小气鬼啊。

　　“大尤先祖？我会还你的哦！”

　　依旧没有回应。

　　“大尤先祖？”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他已经远离我。心中一直想逃跑的想法没有改变，看见他消失在店铺中，如果这个时候走，或许。。。会更好一点？

　　一步，两步，三步，他没有发现，

　　四步，五步，六步，他依然没有发现，

　　我悄悄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转身，然后，飞快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一晚上就好，无论去哪里，一晚上就好，过了今晚，我就可以见到好，然后。。。彻底逃离他的牢笼。

　　“或许，可以买一点”大尤看着门口那些可爱的公仔，也考虑着要不要自己订做一个，虽然是神，但对这些东西还是具有一定的好奇心。加上那个丫头喜出望外的讨人喜欢劲，他想，或许可以定做几个带回凡高天，就当是，对她的愧疚予以补偿，特别是。她的叶王，不久之后，就会被他彻底击溃在这个世界中。

　　“袁颜破？”人来人往的店铺中放着一首叫“挑衅”的音乐，他的注意力离开了不到五分钟，那个孩子就这样走了。

　　他一个人安静的站在热闹的人群里面，听着人们嘴上的欢声笑语，好像一把聚光当忽然打在他身上，而周围的人全部变成了走动的灰白活物。

　　“袁颜破。。。”他再次低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袁颜破！！！！”这次，他声音大到让所有人为他驻足停留。

　　忽然，他意识到，那个孩子，竟然又逃走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因为他一时的失神。

　　怎么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消失了。

　　又留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