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东京微晴》苏君曈

14、Chapter 14

　　后来的午饭，夏川是和迹部一起吃的，的确是在她一开始想象到的那类高档餐厅，也的确是如她想象中那样，只有他们两人。

　　夏川还记得忍足被赶回去上课的时候一副伪·痛心疾首的模样：“小景……”
　　迹部景吾扬眉站在夏川旁边，还是那种华丽的样子：“啊恩？你对本大爷的话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Nan ya,小景其实就是想支开我们吧。”忍足嘴角的笑容戏谑，“这样子可不好呢。”
　　迹部挑眉看了他许久才勾起一抹笑：“本大爷的队员怎么会是说出这种话的不华丽的家伙。”
　　说罢，他转身离开，脚步踩在散落了一地的干叶上，发出几声吱嘎响。
　　忍足弯着唇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
　　……嘛，只要部长足够华丽就够啦，我们等着看你的君临天下呐，迹部。
　　“慈郎，我们走吧。”忍足回头，在看到倒在地上睡觉的芥川时，微笑化作了无奈。
　　……果然都是些不华丽的家伙呐。
　　“慈郎……地上很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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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邀夏川对餐的地方是在离东京较近的筑波。

　　餐厅里铺上了新鲜的红玫瑰花瓣，还泛着湿漉漉的花香。

　　说实话，夏川一点也不喜欢玫瑰——那种花型姣好却带刺的植物。
　　但也说实话，夏川其实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只是有一些在意的东西，比如天羽的笑容，比如荣耀，比如夏川家，比如……不二周助身上的光芒。
　　夏川想，自己只是在意他的光芒罢了，那么亮，那么温暖的光芒。

　　因为在意，所以夏川也发觉了，那个被光耀包围的不二周助……笑容里皆是疏远与谦和，明明已经认识了将近一个学期了，可他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陌生。
　　不过……其实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吧？比如他面对天羽和菊丸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不二周助笑容总是那么真实，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永远靠不近。

　　——“总感觉班长误会了什么，我没有喜欢天羽哦。”
　　夏川蓦地想起了那天不二周助的话，虽然可能记得有些偏差，但他的确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可是……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子吧。
　　明明就是……喜欢的样子啊。

　　夏川想得微微有些出神，一时把握不好力道，刀与盘子相触，发出一声轻响，在静谧的餐厅里荡开来。
　　迹部抬头看了她一眼，出于礼仪问道：＂啊恩？＂
　　……好吧，这不叫问。
　　“啊。没事。”夏川回道，低头继续切着牛排，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气息，就像现在的山本青黛。

　　夏川微微眯了眯眼，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联想到不二周助。
　　好像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不经意的想要想起他来。
　　——为什么呢？

　　“有件事本大爷要说清楚。”迹部景吾突然说道，“本大爷不会因为同情而娶本大爷不喜欢的女人，但如果是商业联姻，本大爷还会考虑。因为我是迹部家的下一任家主，整个迹部家与我相关。”
　　——这样说，你会懂吗？山本老爷子是家主，所以他必须要承担一切。
　　“而你，还配不上本大爷。”
　　——不仅是我，你懂吗？不会设身处地为家主着想的女人还没有资格配上任何一家财阀的少爷。

　　夏川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抬眼看着迹部：“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你说配不上，那又算什么？只要我不想，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不到，相反，只要我想，那么……配不上的人，是你吧？
　　而且，一切我都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我只是想要回到夏川家，阻拦我的人，我都有权利去讨厌他的吧？

　　夏川的眼里闪烁着微亮的光芒，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
　　迹部怔愣片刻，继而勾了勾唇角……也是呐，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讨厌，你们山本家的事本大爷管不着，但是你选择后的结果是不是后悔呢？
　　迹部看她，那么，山本家的小小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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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时候迹部出于礼仪还是打算送夏川回宏景，但夏川却摇了摇头。
　　她说：“反正也只是山本正西说了什么，让你跟我培养感情的吧，既然已经知道没什么好感了，接下来也就没必要了吧。”
　　迹部扬眉：“本大爷的教养可不允许本大爷把女孩子抛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夏川挑了挑眉，还是跟着迹部上了车。
　　反正她也不亏吧？

　　夏川选择性的坐在了左侧，下意识的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奈奈穗现在已经回家了吧？应该很开心吧……不二周助他也应该和平常一样吧，还有菊丸……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不在意的东西吧，除了夏川家。”迹部景吾这么说。
　　夏川偏头：“完全没有在意的东西啊，除了夏川家。”
　　迹部景吾轻笑了两声，单手附上脸颊：“你在低估本大爷的洞察力吗，啊恩？”
　　夏川沉默了片刻，蓦地问他：“迹部君，你的目标是什么？”
　　迹部勾唇：“本大爷要带领那群笨蛋登上顶峰呐。”
　　夏川说：“网球的……顶峰？”
　　“啊。”迹部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悦，“胜利属于冰帝，胜者就是本大爷呐。”
　　夏川轻笑着看着窗外：“但是，我们青学也很强哦。”
　　——那个手冢国光，那个不二周助，还有那些人，他们也很强呐。
　　夏川轻轻的说：“未来的网球界……就是你们的天下啦。”
　　“啊恩？！”迹部眯眼，似有几分不悦，“未来的网球界，那是本大爷的天下。”
　　夏川但笑不语。
　　良久，她问他：“……迹部君高中还可以继续打网球吗。”
　　迹部沉默了，脸色晦暗不明：“本大爷……不知道呐。”
　　“……但是接下来的三年，本大爷一定会好好去享受的呐。”
　　——那个属于我们……不，属于本大爷的时代，本大爷一定会好好享受。
　　夏川没有说话，直到下车都没有说话，低沉的气氛在静谧的空间里漫开。

　　下车的时候，夏川回头看沉着脸思考的迹部，轻声说：“……连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无法去做，家主什么的，真有那么好吗？”
　　迹部转脸看她，灰紫色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莫名的情绪。
　　——但是也没有办法吧？那个注定了的位置。

　　门，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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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迹部景吾收到了忍足侑士的电话。

　　接起电话后首先传来的便是忍足侑士低沉的笑声：“约会结束了……？”
　　“……”迹部沉默。
　　忍足侑士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守在那方，呼吸声悄悄蔓延。

　　“呐，侑士。”迹部说，“你觉得山本家的小小姐像什么花。”
　　忍足侑士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梅花吧。”
　　——那么清冷的气质，是梅花吧？
　　“梅花啊……”迹部喃喃了几声，唇角华丽的笑容荡开，“哼？是红玫瑰吧。”
　　——那是被鲜血染红的玫瑰，妖冶，却带着尖刺。
　　忍足侑士挑眉，还真是很高的评价呐。

　　“呐，侑士。”迹部又坚定的说，“未来，那是本大爷的时代。”
　　“噗。是啊。”忍足侑士看向天空，脑海里仿佛呈现了迹部打着响指的形象，“是你的时代。”
　　忍足又仿佛听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冰帝的孩子站在迹部身后呐喊着的声音——那种被群星环绕的王者的形象，才是他迹部景吾未来的样子吧？

　　“呐，侑士。”
　　“看着吧，本大爷会站上那个顶峰的，绝对。”
　　——所有拦路的人本大爷都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打败，站上那个顶峰，卫冕。

　　——看着吧，本大爷才是王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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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川别了迹部景吾后，也不急着上楼，转了个身，开始沿街逛起来。
　　——从开学到现在，夏川除了沿着上学放学的路走外，这周围，她还没有走过。
　　一次也没有。

　　夏川的生物钟很准时，早上七点起床，下午五点半到家，晚上十点睡觉。
　　一次也没有落差。

　　夏川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但除了这样子过下去，她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反正她还呆在山本家，怎么生活都无所谓了吧？

　　夏川买了杯冰咖啡，捧在手里边走边喝，目光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

　　此时正是晚高峰期。
　　落辉已布上了夏日的天空，天际的火烧云越发灿烂，映得街道上的行人脸色愈发潮红。

　　夏川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只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往前走。
　　就像是她所谓的人生，她不知道什么是终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往前走。

　　蓦地，夏川看到前方一家珠宝店中有一和乐的三口之家走出来——其实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因为这个时间段，会出来逛街的人很多很多，只是，那家大人的面貌引起了夏川的惊奇。

　　——那眉那眼……那分明就是夏川俊和和山本青黛。

　　夏川安静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山本青黛微笑着整理着夏川俊和的衣领，看着山本青黛温和的摸了摸身旁那个四五岁的女孩子的头，看着那个女孩子欢快的说着话……然后看着山本青黛打开停在路旁的车子车门……
　　泪……无声。
　　夏川轻轻喃道：“爸爸妈妈……你们是真的不要我了，对吗？”
　　——为什么，忘了带我回家……？

　　夏川看着山本青黛抬起眼不经意的望向她，双目对视。

　　山本青黛的表情瞬间由平淡无波变作了诧异，她拉着夏川俊和的衣袖，欣喜的叫着什么，然后，夏川俊和也看向了夏川织锦……
　　夏川织锦霎时间慌乱了，匆匆抹了抹眼泪，任凭山本青黛在后边喊着“织锦”也没有回头。

　　……爸爸妈妈，你们违背了对我的誓言对吗？欠我的童年，带我回家的承诺，你们都不记得了对吗？
　　……你们只要那个孩子对吗？

　　夏川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只想着——跑远些，在跑远一些，不要让他们追上我。

　　夏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理解的，夏川俊和他们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带她回家的，可她就是觉得他们背叛了誓言。
　　……明明很应当的不是吗？少了一个孩子就一定会再生一个的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但是，只有我一个孩子……不好吗？即使我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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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夏川因慌乱猛地撞上了一个少年。
　　虽然没有看清脸，只看见了大概的轮廓，但不知道为什么，夏川竟然感觉有些安心。

　　“那个……”那少年询问道，“没事吗？”
　　“啊……”夏川仰起头，怔住。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