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纳兰瑞瑾

50、曾经旧爱

　　突然床头的灯亮起来，身子一轻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在他怀里，“梦洁，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不好？”
　　他这么一问，眼里的泪瞬间凝聚夺眶而出，“俊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今天我又看到你和程曦的那本相册了，我就觉得心里头特别地难受，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她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还吃她的醋吗？”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那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走了那么多年还让你念念不忘呢？跟我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好不好，也许，我知道了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他单手搂着我，我靠着他的胸膛，听他娓娓道来，“不是她有什么魔力。如果曾经有一个人，你爱过的人，在你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甚至还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会轻而易举的将她忘记吗？”
　　我沉默了会，想象了一下他口中的人是他……然后立刻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轻地摇头。这样的情景，我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低沉地继续说道，“我和程曦是在大学迎新晚会上认识的，然后就是追求，相爱，在一起……和所有的大学情侣一样浓情蜜意，之后有了那本记满回忆的相册。
　　临近毕业，总会为了就业而烦恼，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想听着父亲的安排回上海。而程曦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国，矛盾争吵就隔三岔五的出现。我真的很后悔那天会在马路上和她争吵，不然也不会因为一时激动甩开她拽着我的手，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我似乎听见他隐忍的泪意，伸手抱住他轻颤的身体，“我甚至觉得我才是害死程曦的凶手……自从她离开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可是终究守着自己的心不敢再爱……直到你的出现，也许是程曦不舍得我这样孤苦一辈子，才会让你来到我的身边……”
　　我环住他的腰，当初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那样绝望的痛苦，“俊峰……”他拍了拍我的肩，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没事了，自从明白自己爱上你之后，我就已经对这件事释然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我不放下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如今，我唯一想的是怎么去珍惜你，爱护你，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那晚我在他怀里哭到睡去。我以为知道了他和程曦的过往会释怀些，可是之后的日子里依然心里头闷闷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做什么事都是兴致缺缺的感觉。
　　到了国庆的时候再回上海，外婆和老妈怎么也不肯再让我回杭州了，婆婆也说，“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到预产期了，俊峰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不能再过去了。”所以等到国庆结束后，易俊峰一个人回了杭州。
　　在上海，自己家和婆婆家住的不远，虽然隔三岔五的回家住，但毕竟还是住在婆婆家多些。一晚上，婆婆穿着睡衣进来，“小洁，这两天我陪你睡吧，等到了预产期，咱们就住医院去。”我欣然同意。
　　夜晚婆婆和我睡在我旁边，和我细语，“小洁，俊峰和我说，你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我否认，“哪有，妈，你别听他乱说。”
　　我听到她的低笑声，“妈是过来人，怎么会瞧不出来。”然后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小洁，妈知道你心里头在介意什么的。”我只是沉默。
　　只听她轻叹了一声，“这么些年，如果当初程曦不是就这么没了，而是去了国外，我们早逼着俊峰谈朋友结婚了。说起当年的事，多多少少我们做父母也有些责任，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既然俊峰如今接受和你在一块了，那就证明他已经打开心结了。”
　　我点头，“妈，我明白的，道理都懂得，只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婆婆伸手撩了撩我额前的发，“傻孩子，妈知道这种感觉。当初知道有你妈的存在的时候，我怀着俊峰还闹过离家出走呢。”
　　我惊讶地抬起头，“什么？”婆婆倒是侧过身子平躺望着天花板，“怀了孩子总是有些小情绪，那个时候和俊峰他爸闹得特厉害，俊峰那个时候差了一点点就没了……”
　　我往她身旁靠了靠，将脸搁在她的肩头，“妈，谢谢你没有因为他们的事反对我和俊峰在一块。”婆婆笑意连连，“说你傻还真傻，上一辈的事与你们又有什么干系，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轻叹，“这世上的事是不是都是注定好的，爸和我妈，然后是我遇到俊峰，回到希源……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兜兜转转……”婆婆也叹息，“谁说不是呢。晚了，快睡吧。”
　　半夜里迷糊间，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得难受，婆婆听到声响打开床头灯，急问，“梦洁，你怎么了？”我抚着肚子皱眉，“……疼得厉害，是不是要生了？”婆婆脸白了，手脚利落地起来从衣柜里给我拿了衣服套上，一边大喊，“老易！老易！”
　　我好不容易穿上了件外套后，公公听到喊声穿着白色背心跑进来，“怎么了？”婆婆扶起我，“梦洁可能要生了，送她去医院。”公公连忙跑过来，俯身将我拦膝抱起，边对婆婆说，“你收拾些东西，我先带梦洁下楼。”
　　在车上我看到婆婆掏出手机，连忙忍痛拉住她，“妈，你先别告诉俊峰我要生了，我怕他心急大晚上地赶回来不安全。”
　　婆婆已经拨通了他的电话，听我这么说叹息着摇头，接他电话时却也改了话锋，“俊峰啊，睡了吧。嗯，她睡了，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明天梦洁有个检查，想让你回来陪着她去。嗯，那好，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婆婆看到我额角的冷汗，摇着头拿出纸巾替我擦，“俊峰能遇见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我无力地笑，“是我能遇见俊峰和爸妈，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
　　到了医院，我就被推进了产房，之后我只知道自己的阵痛加剧，时痛时好，几个医生护士就在旁边到处晃，好像过了好久好久，隐隐听到一个声音，“这样下去不行，通知家属，剖腹产。”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明晃晃的亮光有些刺眼，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一会时间，床前就有好多人凑过来，老妈、外婆、公公和婆婆，手一动才发现床沿靠着易俊峰，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一脸憔悴却带着惊喜，“你终于醒了！”
　　我无力笑，“你回来了？”老妈笑道，“这两天你可把俊峰吓死了。”我迷糊，“两天？”婆婆解释，“那晚我打电话给他，他就知道有事赶回来了。你难产了一天一夜，后来不得不换剖腹产，快把我们吓死了。”
　　我这才握住他的手惊问，“对了，孩子呢，男孩还是女孩？健康吗？”易俊峰笑的满足，“是女孩，她很健康，谢谢你梦洁，你受苦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外婆一脸笑意，“我隔着玻璃见过她，白白净净的，可好了。我听医生说，有七斤多呢。”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憔悴，一定都是因为我昼夜不眠，“外婆，老妈，爸妈你们这两天你们都累到了，都回去休息下吧。”
　　易俊峰也跟着说，“是啊，外婆你们都回去休息，我来照顾梦洁就好。”老妈想了想对婆婆说，“也好，我们回去准备一些要用的东西再过来吧，妈，我先把你送回去，你都两天没合眼了身子会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