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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Period.42 自损一万二百五 ...

  •   矢雾波江被楼下清零哐啷的响声给吓到了。折原临也这种喜欢隔岸观火又带点洁癖的烂人鲜少把事情搞到自己家里来,矢雾波江由此产生了不妙的预感。她从二层的房间里出来,下了几步站在楼梯上,高高在上地观赏一层会客区正在如火如荼上演着的闹剧。
      水户清见在和岫野椋僵持了三分钟后终于喘不上气伸手捶她:“放开,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岫野椋这才从那种暴烈的冲动里堪堪回神,松开了手:“抱,抱歉,清见……”
      水户清见推开她,坐回沙发上咳嗽了好一会儿才顺了气,旋即恶狠狠地瞪向折原临也,什么仪态都不顾了,忍无可忍地吼道:“折原临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跟什么啊,从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椋也是,你们一个两个在那里自顾自瞎编什么故事,全跑偏了吧!啊——真是的,折原临也我杀了你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听你们胡编乱造不可啊!!”
      折原临也没有说话。岫野椋的眼睛里则刹那间燃起光火——她对此几乎不抱希望,可是,水户清见切切实实、全盘否认了。
      “什么‘隐枪为粟楠干弥肃清了内部反对势力又镇压了水户机组’——这是哪个脑子有问题的有乃宫罗的狂热粉丝写的虚构小说吗?!”水户清见说着说着,愈发暴躁起来,“太好笑了吧,这也有人相信的吗?相信的人脑子也多少有点问题吧!粟楠干弥上位之所以那么困难,恰恰就是因为在组织内部代际更替那么关键的时间点上,‘隐枪’背叛了他啊!”
      “什么……”岫野椋如堕冰窟。
      “就因为粟楠干弥是个连自己的部下都镇不住的无能少主,明日机组才会想要趁机削弱粟楠会的势力,结果反而折损了那么多人!”水户清见捂着脸,只在分开的指缝间露出一双难掩悲痛的眼睛,“就是因为粟楠会家门不幸,明日机组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讨伐,我的哥哥才会被卷进那场愚蠢的斗争里白白丧命——我本来就是反对这件事的,我当初是坚决反对我们家掺和进来的!”
      折原临也思忖了片刻,说道:“你的哥哥……我记得当时水户会的少主——也在那次纠纷中死在了池袋。就是因为那个级别的人物死了,事态才变得难以收场,粟楠会不得不为此交出‘隐枪’……”“胡扯,我都说了不是那么回事!你怎么还在不依不饶地说这种话!”水户清见崩溃地反驳,“我才没有要有乃宫罗死,我到池袋的时候他早就凉透了好吗——简直莫名其妙,他明明就是被自己人暗算的!”
      “……”
      “说是自己人的话我反而能够理解了,不如说和我猜的一样……”折原临也冷静地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呢,或者,他也是在一片混乱中被一人一下乱刀捅死的?”
      “哈?你真的不知道啊?”水户清见抬起脸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折原临也,“你不是个情报贩子吗,这种池袋地头蛇的秘辛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折原临也不咸不淡地解释道:“‘隐枪’死后有专人清洗过消息——那个人的手段,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客观地说确实在日本岛范围是无人能及的,所以这些信息流全都被截断了,痕迹也抹得一干二净,我也是无计可施了才决定把你叫到这里来。”
      听了这番话,水户清见总算冷静了一些。她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提了一个高屋建瓴的观点:“我觉得你先入为主的预设太多了,折原临也——或者说,你看待这整件事的出发点就不对。”
      在认知论和方法论的方面,折原临也还是第一次被人上课,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抱歉,你说什么?”水户清见颇为傲慢地指出:“时间预设错了!你推测杀了有乃宫罗的是粟楠会内部人,但这件事的时间不对——连这么基本的信息都搞错了还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你这个情报贩子未免水平太次。”折原临也不耐烦道:“能不能拜托你直接说结论?”
      “‘隐枪’不只是在我到池袋之前就死了,他是在明日机组的人到池袋之前就已经死了!他背叛了粟楠会,绑架了当时年仅三岁的粟楠茜当作人质来威胁粟楠干弥,结果被他自己的女儿当场击毙——这都是粟楠干弥亲口告诉我的。明日机组到池袋混战、我到池袋来调停,都是远在这之后的事!
      “而他的女儿,才是在后来的冲突里,只身一人就给明日机组带来惨重损失的元凶。枪杀了我的哥哥、单枪匹马就歼灭了明日机组将近五十人的先头部队的,是‘隐枪’的女儿而不是‘隐枪’本人……欸?”
      水户清见的眼前骤然弥漫开一阵腥红的血雾,她的视野都随之产生了刹那的模糊。她倍感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皮肤表面蒙着一股温热的潮意,就像洗澡的时候仰着脸打开花洒的那个瞬间。
      “……?”
      “咳,咳咳……”岫野椋猛地捂住嘴。
      水户清见隔了两秒,整整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速度对于格斗家来说已经是不可原谅的迟缓了——可水户清见确实很难第一时间理解眼前的状况:那是岫野椋喷出来的血。
      水户清见傻在了当场。岫野椋的指缝里仍在不断迸出丝丝缕缕的鲜血,那刺目的红毫无节制地溅落在她胸口,四处沾染,一片狂花乱绽。
      “椋?!”
      在岫野椋摔倒在地之前,折原临也冲到她身侧捞住了她——这是彻底超出了他所有预计的发展,看到岫野椋吐血的那一瞬间,折原临也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恶事做尽遭报应了。她在他的怀里弓起脊背,双手已经被血染红,徒劳地摁着胸口,眼角抽搐着,眼尾缓缓淌下一条刺目的血线,呼吸里夹杂着模糊的水声,胸腔里拉风箱似的呼呼作响。
      森岛直辉说过,岫野椋意识中的保护机制,会在她接触到刺激源的时候通过剧烈的生理痛楚掐断她的意识,从而切断她的感知。折原临也是见过的,在列车上提及粟楠茜时,岫野椋就在剧痛和耳鸣中一度失去意识——可眼下这状况的严重程度显然远远超过那个时候。
      “痛……”破碎的音节从她的喉口卷着带泡的血沫溢出来,“我好痛,我好痛啊临也!!”她的嗓音骤然撕裂开来,凄厉得不似人声。折原临也腾出手扳住她的下颌,发现她的耳、眼、口、鼻同时出血,呼吸渐趋浅快,瞳孔更是涣散得厉害——这套机制真的是在保护她吗,这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椋,别再想了——别再想她说的话了!”他吼道,“波江!让森岛直辉给我滚回来,马上!!”“说什么傻话,现在找那个医生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矢雾波江已经快步从楼梯上下来,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要出人命的——让开,我给她上镇静。”
      折原临也想都没想就遵从了矢雾波江的意思。他抱着岫野椋,将她就近在会客室的地毯上放平。矢雾波江已经从柜子里翻出急救箱——那当然不会是通常规格的家用急救箱,而是她身为矢雾制药第六研的前主理人和药剂师才会使用到的配置。准备好安定注射液和生理盐水后,矢雾波江在岫野椋身侧跪下,准备执行静脉推注。
      岫野椋抓住折原临也的袖子,瞳孔散大后,她什么都看不清,眼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光影来回晃动,她只能凭着感觉去找折原临也。
      “医生,森岛医生……要回来……吗?”她如今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十分困难,嘴角的血迹渐渐干涸,喉咙里却还在时不时在往外冒血。折原临也反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他立刻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椋,你的情况太危险了,森岛直辉不在我不放心。”
      岫野椋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理解他的话语还是单纯在积攒说话的力气,而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依然保持着清醒——折原临也深知她保持这份孱弱的清醒意味着她同时置身于何种程度的痛苦中饱受折磨,比这更让他不安的是,她已经连痛都喊不出来了。
      “临也,答应我……等医生回来,不要,绝对不要让他……拿走我的记忆。”岫野椋的视线无法聚焦,看上去就像是双目无神地、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光线在她的瞳孔里肆意游弋,让她的眼睛呈现玻璃似的光泽。“我就快想起来了,我要想起来……我要想起所有的……”她气若游丝地、却也无比固执地强调,“我不想再忘记任何事了。”“要是全都想起来,你可能会死的,椋。”折原临也的嗓音陡然间沉下去——他说出这样的警告甚至有违他一贯的原则和认识。他在来良学园和岫野椋重逢的时候,刻薄地攻击她是抛弃了记忆和人格的胆小鬼,可此时此刻,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性命安危放在了人格完整之上。
      “我要推了。”矢雾波江出声提醒,她已经将针筒的针尖抵在了岫野椋的皮肤上,折原临也冲她点了一下头,矢雾波江就将针尖埋进去,开始缓慢推针。
      “不,不会的……我不是答应了临也吗。”岫野椋的眼底浮起一丝一阵风就能让其消散殆尽的微弱笑意,“到死我都不会离开你……就算要死,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折原临也一时有些发蒙。
      在他送她“琴”的那天,他还给了她一枚戒指——他和岫野椋彼此心知肚明,那不是什么幸福的约定,那更接近一个诅咒,是哪怕堕入深渊,也绝不允许背弃对方的束缚。在折原临也为岫野椋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和她就都明白:前路的尽头,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疯癫人世中,常人无法涉足的火海刀山,等待他们的除了毁灭,就只剩下疯狂。
      然而岫野椋仍是戴上了那枚银戒,答应了他的要求。
      “放心吧,临也,我到死都不会离开你。不止如此,我会把弹匣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你。”她带着无所畏惧的微笑,做出了跨越生死的承诺。
      “如果到了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的那一刻,那我就算死,也一定会带临也和我一起走——我说到做到。”
      她在那一日,和他立下了至死不渝的誓约。
      “从此以后,直至终末,临也都不必再为此担忧。”
      ……
      “是……没错,椋答应过我的。”折原临也摩挲着她指根上的银戒,低声说,“好,那我也答应你,不会让森岛直辉再洗掉你的记忆。
      “椋,希望你醒来之后,能如愿看到,你的人生和世界最初、最真实的样子。”
      他温柔地祝福了她的选择,衷心地希望她能如愿以偿。
      岫野椋闻言,终于安然地合上了眼睛。

      在二层的卧室里安顿好岫野椋后,矢雾波江留下来看护。折原临也回到一层,收拾刚才剩下的烂摊子。水户清见还陷于一片混乱之中。她看见折原临也下楼,连忙站起来问他:“椋她怎么样了?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椋睡着了,波江小姐说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我准备叫个密医过来给她做一下检查,但愿不要是重要脏器破裂了引发大出血……唉,偏偏新罗那家伙最近受伤了没法接诊,真是难办。”折原临也忍不住嘀咕两句,他瞥了她一眼,冷漠地把她之前嘲笑的话回敬过去,“至于‘怎么回事’嘛——到现在都没发现椋就是‘隐枪’的女儿,你这个水户家的当家人也是水平够次的了。”
      “……”水户清见脸色惨白。“就是字面意思。”折原临也摊了摊手,“那个人的本名叫‘岫野溟’,名字写作‘沧溟’的那个‘溟’字——这么说你就能理解了吧?作为他的女儿,‘椋’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成为他的继任者才被取出来的。”
      “所以……椋她的确就是,杀了我哥哥的人。”“结果而言,就是如此。”
      折原临也感到一阵不合时宜的疲劳涌上他的眼眶。他打电话联系完密医,就在水户清见旁边的沙发上——也就是先前岫野椋坐的位置,坐了下来,示意水户清见也坐,而她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破烂人偶,膝盖一折,就以和折原临也差不多的浑身散架似的姿势,垮在了沙发里。
      “所以椋她,之前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的父亲吗……”“正常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我诚恳地建议你少在那里自诩正常人。”“我诚恳地建议你少来建议我。”
      水户清见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再提起劲头和折原临也吵一架了,但那一口气也不过就是在喉口堵了一会儿,就通通逸散干净了。她拖长了调子道:“我以前觉得——森岛直辉和你应该相性很差;现在想想,其实我跟你的相性更差吧。”折原临也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懒得扯:“那你误会了,我对你和对森岛直辉虽然是不同意义上的讨厌,但程度不相上下吧。”“我太荣幸了。”“别客气,你应得的。”
      水户清见“啧”了一下:“你怎么装都不装了?你的风格不是烂事做了一箩筐,漂亮话还是说得比谁都响吗?”折原临也摆摆手:“算了吧,你不累吗?”“……累。”水户清见难得赞同了他,“你说得对,就算了吧。”
      一时间相对无言。
      蓦然间,折原临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清见小姐,你刚刚,说‘的确就是’?”水户清见烦躁地反问:“什么?”
      “你说‘椋的确就是杀了哥哥的人’,你是不是早有察觉——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全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折原临也转过头来看着水户清见,“多早以前?”水户清见不想理会他:“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折原临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你六年前留在池袋,就是为了找椋?”水户清见疲惫地搓了搓脸:“对,那又怎么样?我哥哥惨死在这里,就算表面上达成了调停,但我自己当然还是想找到那个凶手。可是粟楠会给她上了最高的保密等级,我不知道一点儿线索,只知道她回去当普通高中生了。虽然我最初确实怀疑过椋,也是为此接近她,但我没有证据,后来,我渐渐地也就没再考虑那件事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很重视她……”
      ……
      “我该怎么办呢?”“你问我?”“我只能问你啊。”“我这边咨询按条收费的,毕竟是情报贩子嘛。”“我这不都告诉你那么多惊天内幕了,你就不能……?”
      水户清见并未对此抱有期待,纯粹是没话找话罢了。她需要和折原临也保持这种散漫的对话节奏来维持某种意识和知觉,不敢放任二人之间陷入长久的寂静——她害怕自己在那种寂静里会一不留神就失足堕入无序而迷惘的疯癫,最终招致人格的毁灭。而折原临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嘴,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尔后大发慈悲道:“行吧——我就帮你想想看。”“怎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调整姿势坐起身,水户清见也跟着坐正了。
      “清见小姐,我们先来搞清楚一些最基本的问题,比如,你对椋的了解究竟有多少呢?当然,我不是说喜欢的食物或者颜色那种组成一个‘人’的边角料一样的特征信息;我指的是更为本质的方面——你懂吧?比如她的出身,比如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老实说,我完全不了解她。”水户清见非常诚实地、不端一点架子地回答,“不管五年前还是现在,我都对椋的事知之甚少,大概还不如你呢。” “‘大概’完全可以去掉——但即便如此,你还是认为你和椋是朋友。”水户清见无奈道:“只是‘我认为’没什么用吧——椋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折原临也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她不会的啦。”水户清见争辩道:“怎么不可能,你没有直接面对过那种真实的杀意吗?椋在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杀意可比我当年到池袋面对粟楠会时所承受的强烈百倍!”
      折原临也不以为然:“她只是震惊过度再加上生气而已,一时没控制好吧。”“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地……”“如果她真的想杀你,怎么会把茶几掀翻呢——这个动作在动真格的时候很多余,你不觉得吗?她要是动了拿枪的念头,多半在你伸手去够P99的时候,脑门上就已经开一个洞了——椋的出枪速度放眼整个首都圈都是一骑绝尘的水平啊。”“……好吧。”水户清见不情不愿地承认折原临也说的确实有道理。
      “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即便你对她的本质一无所知,你这五年来也没有真正忘记过她,而她也没有忘记你。”折原临也耸耸肩,“所以嘛,人类说到底还是社缘建构的概念,就算立足于虚假的基础,只要按照通行规则建立了真实的关系,结果而言就也会得到‘真实’。”水户清见翻翻眼睛:“半当中开始我就听不懂了,麻烦你说得简单易懂一点。”
      “你就算不知道椋是什么样的人,也还是爱上了她——就这么简单。”
      水户清见一听顿时红了脸:“你你你你你你乱说什么,怎么五年了还是这样!拜托不要随便评价我和椋的关系啊!”折原临也轻描淡写地说:“我完全理解啊,我也是一样。椋就是那样的人,即便不知底细,也还是会渴望她,不是吗?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本质和来处,可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爱别人。”“……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水户清见自暴自弃地嘟囔。
      “既然这样,我们来谈个生意吧。”折原临也忽地换了一副腔调,脸上也挂起了情报贩子的营业笑容。水户清见被这峰回路转的话口弄得一阵恶寒:“谈什么生意?”“我会整理一下手头的资料,我们来交换一下关于椋的、目前得知的所有信息——啊,等森岛直辉回国,也算上他好啦,毕竟他最清楚椋过去的情况。”“你、我、森岛医生?这是什么地狱组合啊?!”水户清见抱头尖叫,“说到底你要干吗啊?!”
      “你不想报复吗?”折原临也轻声问。
      水户清见的神经一跳。折原临也凑在她的耳边毒蛇吐信子般说起了亲昵的悄悄话。
      “把自己重要的人弄成那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把她的记忆和人生都涂抹得面目全非,甚至让她在十四岁的年纪就枪杀了自己最敬重的父亲,二十一岁才得知真相,结果当场就吐血吐得差点休克——
      “做出这些事的人,你难道不想报复吗,清见小姐?”
      水户清见冷不丁想起五年前,森岛直辉唆使她对付折原临也的事。她明知道森岛直辉是在利用他,却还是照他说的去做了——森岛直辉和折原临也对待她的态度如出一辙,他们在打算利用她的时候都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看似非常公平地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里。水户清见在心里捶胸顿足,恨自己总是逃不过被这种人渣男挑唆的命运,偏偏还每次都心甘情愿。
      没办法,因为椋是那样的人啊。水户清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慢条斯理地梳整头发,抚平满是褶皱的衣领和前襟,恢复了端庄优雅的大小姐做派,然后和折原临也交换了一个狼狈为奸的眼神,小巧的钻石耳饰在她的颊侧微微晃动,闪着尖锐的光芒。
      “说吧,你想怎么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Period.42 自损一万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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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实体余量还有最后几本。 另一本临也bg孤独万岁在缓慢存稿 2024年7月7日开wind breaker的苏枋文,全文已写完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