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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沉默中死亡 ...

  •   爱斯基摩男孩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了楼下厨房里烤面包的焦香和邻居家玫瑰的清香。
      两种香气纠缠在一起,如同俗世与天国的交织。
      今天是取花苗的日子。
      爱斯基摩男孩到达温室的时候,邻居花匠正忙着给玫瑰浇水,预备给他的花苗已经包好了放在一边。
      花匠说你迟到啦,男孩点头说我睡过头了昨天晚上看了很久的电视,你看了吗?日本举办了很有趣的格斗大会呢!
      花匠拿喷壶的手震了一下,水溅到男孩身上。
      格斗怎么会有趣呢?花匠说,生死相搏,如何有趣的起来呢?
      爱斯基摩男孩把花苗裹在上衣里避免娇嫩的植物被室外的寒风冻坏,花匠忘记了浇花,仍然在那里自言自语。
      杀人怎么会有趣呢?他在男孩身后说。

      一个星期以后爱斯基摩男孩来取花的时候花匠也是早早起来了,预备插花的玫瑰剪好了放在一边。
      玫瑰只有在死了以后才是最完美的。花匠说。
      为什么呢?长在室外的玫瑰不完美吗?男孩问。其实他从来没见过室外的玫瑰,这里寒冷的气候不适合玫瑰。
      室外的玫瑰太艳丽了,怎么比的上花瓶里的玫瑰充满了神秘含蓄的美感呢?花匠笑的样子让男孩失神,有点像夏天来临时罕见的灿烂阳光。
      花匠把玫瑰递给男孩,男孩柔软的小手被他粗糙的大手弄疼了。
      花匠的手布满了老茧,还有被玫瑰刺伤的旧疤痕,而且总是沾满了泥土。
      花匠的手和他的脸不相衬,男孩偷偷的想,满怀里娇艳的花朵微微颤动着。

      爱斯基摩男孩最后一次看见花匠的时候,他正在温室门口挂上“此屋出售”的牌子。
      男孩问先生你要走了吗?花匠回答,这里太冷了,不适合种玫瑰,我要到有更多阳光的地方去。
      男孩觉得鼻子发酸。可是现在是夏天了,他徒劳的说。
      花匠又一次笑的好象温柔的阳光,男孩恍惚中看见鲜红的花朵在他面前摇动。
      最后一支玫瑰,你可以拿回家送给妈妈。花匠说。
      男孩问先生你会在充满阳光的地方继续种玫瑰吗?
      花匠笑着回答我在那里有一个更大的花园,种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它们全都生长在真正的室外。
      男孩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不要对别人说起我,花匠继续说,玫瑰是代表了沉默的花朵。
      在沉默中生,在沉默中死。
      花匠突然说孩子你记住,有的时候除了沉默你什么也办不到。

      花匠后来觉得自己错了。
      他太习惯面对玫瑰,太习惯保持沉默了。
      如果重来一次,他会不再沉默吗?

      玫瑰花瓣飘飞覆盖他的身体。
      沉默的玫瑰死亡后达成最终的完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在沉默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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