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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仓皇年代 ...

  •   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馥瑶总是那么喜欢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她说被单里有她的另一个世界。她小小的身体钻进被套里,用手电筒照射着其中。那里面的呼吸并不畅,甚至足以让一个人窒息,但她还是那么喜欢着那里。

      那时候还是在旧楼第四层,女人搬到那里的时候即使是装修也不愿回家,买了一张双人床就陷在了其中。二十来岁的青年都是如此,迫切地想冲破原有家庭的牢笼,创造新的家,哪怕那里不及老家温饱。他们觉得这是爱情的证明,婚姻赋予他们权利。男人工作很努力,后来女人住进小房的时候肚里还怀着馥瑶。

      那是四层,应该是四层。有一个封闭的窗台,馥瑶小时候总是喜欢踮着脚站在那向下看,起初是看不到翻卷的地面的,后来看到了,那也是长大以后的事情了。

      我在那时候一直陪伴着她,很安静,但她似乎看不见我,或者说她一点也不懂我。楼下有几个乡下来的孩子,馥瑶向来不愿理他们,女人也不让她跟那群兔崽子打成一片。

      转眼就是三四年,馥瑶搬去了另一个地方,也是那个城市。是新开发区,男人经历几年的打拼买到了一楼的好地段。在那之后馥瑶就开始上小学了,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到外地,她大概也忘记了。

      馥瑶是没上几天幼儿园的,因为在幼儿园她就已经多次逃学,不知理由的,她生来有着坚硬的棱角,哪怕是下雨,她会一个人跑出去。后来没有办法,女人不得不将她接回去和外婆住在一起。

      她和外婆经常吵架,和好也快,大概是代沟的原因。我还是一直在馥瑶左右,我不和她说话,我就看着她,一直看着,陪着。

      上了小学之后女人叫馥瑶练她不喜欢的钢琴,很多母亲都习惯把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似乎赋予他一个生命,他就必须承载另一个自己——这也是生命延续另一个让人无奈的诠释。
      最初上小学的时候,她在班上混得不错,但我却觉得自己离她好远,那一刻我觉得她光亮了起来,但最终她还是沦落与我同僚。小孩子间两天一吵三天一绝交,睡过一觉还是疯得疯,闹得闹。她在那里遇见了她第一个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她被幼稚地背叛了,那个女孩子和她最讨厌的女生打成了一片还一起说着她的坏话,那时候她动怒了,就发动同桌的男孩一起上课用纸团砸那个叛徒,效果如她所想,那个女孩子哭了,告了老师。她爽了,也挨了批评。学校有个后花园,杂草丛生,馥瑶说那是她和她几个好姐妹的秘密基地。她们拔草拔出一处空地,在那里喊着自己的口号。那年她看见一直死去的蝴蝶,躺在地上,狰狞一如夭折的梦想。

      她和那个叛徒和好了,同样是不知缘由的。但是那年她骨折了,只是因为当那个女生滑倒她拉了那个女生一把,结果自己却摔倒。她时常会扭到脚,却不知道骨折是怎样的滋味。后来她中午就回家,拍了X光,打了石膏。那个女生在她生病时仅仅是送了一盒巧克力,那时候她看着女生一脸不爽地来到她家,被女生的妈妈牵着,一看就是被逼而来。做作的嘴脸,她在心里踩了那个女生一脚。

      伤未痊愈,她却已经去上课,她是最讨厌体育课的,大概是因为后遗症的原因跑得不快,然而班上跑得最快的女生就爱笑她。那个女生几乎是快走着追上了馥瑶,而且还是馥瑶先跑的情况下。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全班的孩子都在笑,那一刻只有我陪着她,我感觉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刀,但那么一瞬能够被她斩死的又有多少人——如果可以,她只想砍死那个叛徒,因为,她的笑在她心里放大了。然而她下不了手了,因为啊,她被自己曾经的一厢情愿穿透了心脏。

      在那之后她转学了,用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求着女人帮她转学。

      如她所愿,但世界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当你松懈,当你认为自己自由了快乐了,却已经卷入了另一场灾难,在劫难逃——

      四年级,她和另一个转学生被分成同桌,她们爱玩一样的网络游戏,所以聊得很开。馥瑶对于陌生的环境选择了沉默,唯有对同桌希乐话比较多。班主任在分宣传组的时候将馥瑶分了进去,但她在其中并不吃香。一进去就被孤立,组长韩薇是个高傲的姑娘,动不动就向馥瑶宣战,馥瑶不应,她便四处说着馥瑶的坏话。那时候馥瑶忍了,因为她并不恨那个姑娘,反而对她有几分崇拜,大概是才气的原因,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生画画很棒。

      只是后来,希乐换了位置,同桌正是韩薇,也许正是因此,她跟希乐的关系不再那么好,似乎到了对立的地步——二对一。我有时就在想,讨厌是不是会传染的,或者说,讨厌就是那么一个墙头草般的生命。她将信任托付给希乐,换来的不过游戏盗号背后陷害,她将崇拜欣赏交托给韩薇,换来的不过冷眼讽刺。那时候她学着骂人,她想说,操亻尔妈的友谊。还记得当初为了让希乐插队,她和后面的女生打了一架,还扇了那个女生一个耳光,最后被同学的家长训斥得里外不是人,她觉得不值,除了不值,无话可说。她知道,在骂一个人的同时,也要嘲笑自己一次。

      馥瑶的新同桌叫凌昕,说起凌昕,我不得不提胡天月。她们一直在玩一个叫做交换秘密的游戏,但交易换来的东西到底也不值钱,孰真孰假,又怎知。学校有一个挺大的操场,每次体育课的时候馥瑶总会和一个人围着操场转,或凌昕,或胡天月。胡天月说每个人一定要有一个最好的朋友,馥瑶在心里默默点头。她一直在找那么一个人,愿意包容她的一切,陪她爱来恨去,听同样的歌曲,花痴同样的男生,形影不离,甚至上厕所都要一起。看同一部小说谈论其中的剧情,在背后疯狂地骂老师,犯错不必一个人。逃学、抽烟、打架,都不要一个人——但一定不要爱上,同一个,身边的人。如果真的爱上,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去爱另一个人。但她终究没有遇上这么一个能陪在她身边的人。

      后来馥瑶开始喜欢画画,一个人画着,什么都不用想。尽管韩薇还是会不断挑着刺,但馥瑶已经不再那么像是任人宰割的猪羊,她反击韩薇,给她眼神,直到后来,去打败她。在那时我依然陪着馥瑶,陪着她战斗,陪着她把难受吞下去。我从来不可怜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值得同情——我也知道,她不会要我的同情。

      那时候学校开始禁网了,老师管的格外严厉。有一次班会,老师叫同学相□□名谁是网瘾少年,馥瑶被提名了,提她名的尽是和她一同游戏的女生,但不是希乐。但她知道希乐也是笑着的。她想反击,想报复,但是她选择了冷漠、淡漠。老师将她点上讲台,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着,她说她没有,老师却不给她时间解释。是啊,成绩好的人,说的什么,老师都是相信的。公平——?连我都笑了。

      她把眼泪忍住,站在那里,瞪着那个老师,知道下课铃响,才拖着沉沉的步子逃回座位。她像是睡觉的一样,却还能听见身旁的议论声。

      后来她被换到了最后一排,全班四十三的个人,二十一对和一个,她不知道自己是那么一个。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爱她那样狼狈的模样,直到后来变成真正的内心冷漠。她不再听课,开始睡觉。我以为那些都是小说里的动作,慵懒如此,她不守规矩地披发遮目,即便老师如何批评都不再理睬。

      她就是这样混完了小学生活,当所有人都看着言情小说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看着动漫电影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睡觉。

      然而在那年,她遇见一个男孩,他叫羽。那时候我觉得我一瞬间离她好远,我开始想念她了,但我无法靠近她了——她不需要我了吗。

      馥瑶,馥瑶。

      后来馥瑶告诉我,有些事可以刻意拉得很长很长,很多事情就只用一笔带过。她说她和羽的故事就是这样的。很简单,她爱羽,羽却爱着另一个女人。但是羽还是和她相爱了,但羽的爱并不那么单一。那个夏天她和羽,还有另一个少女宣誓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天崩地裂,天不长,地不久。年少不知是爱情,还是太亲密的友情。那时候我想骂馥瑶你是个傻X,因为她居然为了一个可能,可能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改变,把自己变得温柔变得爱打扮,到了决裂的时候,只能换来双倍的侮辱。当初和他们立誓的少女,馥瑶说她叫胡艳,胡艳和羽的理想情人表面关系虽好,内心却是相互讨厌的,所以,如果有那么一天,太阳变得格外明亮,明亮到炽热,滚烫,那么融化了悲伤之后,又会带来什么?那种皮肤灼伤的,高温的抽痛,那应该是痛苦。撕开了平静的表皮,内部怦怦跳动的,不是心脏啊——而是,会呼吸的谎言啊。

      拉开了痛楚的序幕,中立的人不会得到也不曾失去,所以馥瑶做了一个决定,她宁可陪着胡艳去背叛那个女生,那么,羽呢?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天会变成二对一的。羽毫无置疑地变成了三个人中的那一个。

      但再巨大的浩劫也终将归于平静,正如再精彩再华丽的感情,若是此后还爱着,那必将是,细水长流。

      馥瑶删除了羽的一切联系方式,包括当时的日志、照片,她觉得失去了的东西就应该是空白。只是那年,她染上了一种叫做自残的瘾。她在试着那种经脉破裂的滋味,虽然很美,但真的很痛很痛。后来她割腕了,那时我就在她身边,那种红很黯淡,黯淡得好像吞噬了整个世界的黑。我任她无理取闹着任性,直到第二天被家里人发现然后领去包扎。

      事后她还是那么习惯把自己现在棉被中,无论汗水多么疯狂地流着,但那里是安全的。她不怕黑。
      她懵懵懂懂地毕了业,如果说有恨一定要有爱的话,至少她遇见过赵莹,一个邻班的女生,或是距离真的是最美丽的东西,当她从四楼把画卷丢下去的时候,赵莹会跑到花坛里捡,然后高兴地目送走她。赵莹会找她要大头贴,她说馥瑶长得漂亮。所以馥瑶对赵莹的好感度理所当然地升高了,直到后来,她们一起经历了许多快乐的事情。很多人都羡慕她们两个的友情,但因为有了赵莹的存在,我开始越来越无法接近馥瑶。我早就猜到绚丽的爱无法长久,它就像昙花一般,现一时,去一世。

      馥瑶和赵莹考上了不同的学校,关系也随着时间越来越淡。那些夸下海口的誓言,终也成了自嘲的理由,不知何时,馥瑶再也没有和赵莹说过一句话,赵莹也没有来找过馥瑶。
      进入初中的时候,馥瑶认识了夏可韵,夏可韵是坐在馥瑶前排的女生,成绩很棒,所以当了班长。她们的文字交流很多,但也只是话说的好听而已,至于现实创下的祸,夏可韵从来不会同馥瑶一同承担。

      夏可韵喜欢和馥瑶一起照相,拍夏日的阳光,花的姿态,拍木头屋子,灰色的无际天空。馥瑶不知道这份友情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大概是随着越来越忙碌的生活,淡了,静了。
      馥瑶知道,只有够强的人,才能不被欺负,只有欺负别人,别人才不会欺负自己。所以这样罪恶却无奈,无非是为了自保,所以不得不带上坏人这样的高帽。馥瑶开始跟着校园周边的青年去收保护费,闹事。她不知道那些人将拳头砸在人家脸上是怎样的感觉,直到有一天,她理直气壮地盖过人家一个巴掌,她才知道,自己可以多么嚣张。正是因为和一些不良青年打成一片,她才变成了老师的公敌,同学害怕的对象。但她对此很满意,至少这样,才不会被别人骑在头上。

      馥瑶的新同桌叫杨采蝶,最开始莫名其妙闹过不少次,但越闹感情越深,毕竟相处时间久,这是保持一段感情最大的优势。女孩子家的小心思也不必多说,我总是离馥瑶那么近又那么远,但没有人会比我跟她更亲,我坚信不移。

      那时候她遇见了天昊,那一年他们相爱了,我觉得我自此再也无法立足与于她身边,我无法否认,她很幸福,幸福得让我担忧。但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天昊的确是个很体贴温柔的男人,但这种感情是否真的经得起时间考验——不知道。

      后来天昊因为事业原因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他让馥瑶等他,馥瑶口是心非地答应,就像前面的一二三四一样。她觉得男人都是一样的,天生是会说甜言蜜语滥情话的动物,尽管她发现自己是喜欢天昊的,但她已经经不起等待。馥瑶喜欢谈恋爱,跟不同的人谈,却从来不用心,哪怕彼此都不喜欢,或者,自己并不喜欢对方,但也无所谓。她只是想让自己的背影变得好看,仅此而已。很多人都说,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但这句话无论多少人,怎样的人对馥瑶说,似乎都不奏效,她只是想把羽带给她的难受宣泄在别人身上,无论如何,无可救药。但是在一年以后,天昊如期而归,他问馥瑶是否愿意和她在一起,那一秒馥瑶是感动的,前所未有的,或者说,久违的感动了,她已经把自己推入了绝望的死胡同,但却被他拉了回来。天昊说跟着老板沾了光,想带她一起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但这一次馥瑶拒绝了。我看不出当时天昊的心情,但我想一定是失落的,他却还是玩味地笑,抽烟,像没事一样。馥瑶在短信里告诉天昊自己变丑了,但天昊却不理,他说怎样的你我都爱。但是馥瑶却一次又一次寻找着理由,天昊干脆就问她是不是有了新情人舍不得,那一刻馥瑶还是那么平静地否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得这么不容易激动,可能是因为凌晨真的很疲倦的缘故,她和天昊一直聊到三点。

      第二天,天昊上了飞机,这是馥瑶从天昊朋友口中得知的,她说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辞而别了。但馥瑶似乎没有怪天昊,因为这城市的羁绊太多,太年轻的爱容易折断,看过天的辽阔高远,终也摔得支离破碎。

      天昊走了之后那个暑假过得很快,一些有的没的的活动塞满了馥瑶的生活,总是会很晚才回家,烂醉一通也没人会管。馥瑶喜欢薄荷味的ESSE,或者黑魔,她说男烟太浓,女烟刚刚好。她最初抽烟的时候经常会呛出血丝,但到了后来越来越上手,也不觉得有什么伤身。很多久远相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她其实也就那样,浑浑噩噩,醉生梦死。

      后来馥瑶被换到了第一排,和杨采蝶就这样分开了。有人说距离斩不断友情,因为心牵在一起。但他们低估了距离的重量,物理距离的重量,仅仅是倒数第二排和第一排的距离,就像隔了一个世纪。她们再也不会互相找,连打个招呼都很难。馥瑶看着新换到杨采蝶身边的女生,不可否认,她想掐死那个女生。但馥瑶虽有遗憾,却变得很会疼自己,她很快又找了一圈打成一片,并不是第一排就是成绩好到爆的学生,老师将馥瑶换到第一排也纯粹是因为她够坏。坐在第一排要不然就是一排玩电子产品,要不然就是睡一排,清一色,很和谐。

      馥瑶在第一排最好的朋友是一个男生,因为他经常拿着馥瑶的大围巾戴着玩还夸自己帅,所以馥瑶叫他围巾男。围巾男是有女朋友的,但他和对象的关系明显不好,他总给馥瑶讲自己的事情,上课就会转过头。围巾男坐在馥瑶右前方,所以馥瑶考试可以抄得很欢,直到后来,围巾男全都帮她写掉。有一次馥瑶胃痛到想死,也没有人管她,她就趴在桌子上,围巾男总是三不三地转头问她有没有事,她嫌他烦,就把他骂了一顿,然后他就很生气地走了。但到了中午,却把自己的午餐留给馥瑶,自己饿着肚子,这时馥瑶才感觉到一点点愧疚。有一次活动,围巾男比馥瑶先走,但是明明是说好了的,馥瑶觉得他失言了,很生气,就用圆规割伤手在纸上写着我恨你,结果活动完之后被围巾男翻到了,他就问馥瑶是怎么回事,但馥瑶还是很冷漠,不愿意理他。围巾男很不解,但却似乎很担心一样,就开玩笑逗她,但还是很损,比如你起码比何XX长的漂亮,比芙蓉姐姐身材好,比奥巴马中文说的好,比黑人长的白之类的……馥瑶忍俊不禁,只好原谅了面前这个傻小子。只是后来,有一次换位为一段感情写上句号,馥瑶在那之后经常会帮围巾男买便当,但总是忘记拿筷子,导致围巾男经常和他的铁哥们玩间接舌吻。但学期末终也是越来越忙,也没人有精力去打理感情。
      最后两个星期,馥瑶基本没有去上学,是因为压力的原因,她再一次割腕了,老师担心这样早晚闹出人命,所以干脆不要她去了。她在家里的时候,第一次看起了网络小说,连载,文笔并不好,只是制胜在剧情。她想想这三年就快结束了,她以为要多轰轰烈烈地结束,但最终还是平静如斯。

      静谧的考场,她又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但却已经不搭话了。她突然觉得很轻松,因为又是陌生人了,而我,越来越突兀地站在了她的身边。我没有看见围巾男在以后与她再有交集,也没有看见天昊再一次回来。但我看见了羽,在四五年以后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他笑笑地说她变了,她可以肆无忌惮不必做作地对着羽说操亻尔妈,因为,不爱了,虽然——伤害还在。

      馥瑶第二次毕业,也是那么炎热的夏天,但焦灼的不是天气,而是彼此的眼。我猜她大概是怀念了,太多的回忆也说不清。

      她开始不再联系过去的人,因为她知道抓不住的就让它自由移动,然而她也终于看见了我的存在,不知何时我们疯狂地接吻过很多次。感情到底是两个人的事,感情它太娇气,谁都玩得起,但不是谁都玩得好。我对馥瑶再熟悉不过,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了。再有多少年的相伴也换不来我这样与生俱来的朋友,我没有她那样奔腾的血液,所以我们不是亲人,我与她的爱不够壮烈,所以我们不是恋人。

      再后来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交织在这个只有冬天和夏天的城市里的故事,就像徜徉在各种大路小路的摩托,无论怎样弯折,碰撞摔倒过多少次,终也会停下在继续。在她撞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体贴过她,但我知道她还是会站起来,不管多少次——她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容易坏。

      当仲夏洒了满地焦灼的回忆,她的目光扫得那样仓皇——她看过我一眼,那时我告诉她,其实我叫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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