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题记
——不管相距多远，至少仰头所看见的仍是同一片天空。
前言
时间是怎样的事物，空间是怎样的事物，相遇是怎样的情况，离开这又是怎样的情况。上帝喜爱这种矛盾的事物并乐此不疲，看着栩栩众生在华丽舞台上演绎着属于自我的故事嘴角上扬淡然微笑。
闹剧也好正剧也好喜剧也好，当飘扬的红线细细相连，命运的齿轮便开始了徐徐转动永不停息。
序。
12岁的越前在全国大赛前夕带着众人的祝福前往了大洋彼端的国度，金绿色的眼瞳不后悔地注视前方。
14岁的不二在全国大赛前夕站在绿色球场上面对手冢笑得灿烂，湛蓝的双瞳中隐藏着斗志昂扬的神情。
空中划过的球在一刹那定格，泛黄的记忆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老化。
站在从小长大的城市街道中央，却无奈地感到这个只离开了不到一年时光的城市弥漫着一种叫做陌生的气氛。就算记忆中的街道仍在，也早已没了当初的轻松自在。穿梭在默然的人群中越前轻轻压低了帽檐，耳塞中的轻音乐在喧闹的城市中传递着属于自然的气息。
美国与日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度，各种肤色各种文化的汇聚之地在受到全世界敬仰的时候也失去了原本属于它的质朴。高耸的大楼庄严地矗立街道两旁，被尘埃所笼罩的灰暗天空只能在缝隙中宣示它的存在。
越前竟觉得此刻的自己很怀念日本大海旁宽广而透明的天空。
“我就知道你会参加这次的比赛，越前。”眼前的金发少年笑得自信，墨色太阳眼镜被高高推在额头，“但是我总有一天会追过你。”
平静地绕道而过，越前并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叫做Kevin的少年有着怎样的感觉。两个月前的日美交流赛的过程仍旧历历在目，追寻南次郎影子的少年固执地将影子与越前龙马所重叠。狂妄的言语挑衅的态度以及最后坦然的面对，越前不得不承认在网球上Kevin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虽然越前并不理解Kevin那种另人疯狂的执着从何而来，一如不理解手冢究竟为什么会对网球如此执着。
摊开手掌看着遍布在掌心的点点被网球拍所磨出的茧，耳边似乎又回响起手冢站在高桥下的嘱咐——“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那个时候的自己脑海中只想着打败家中那个总是猥亵笑着的男人，琥珀色的双瞳中除了绿色网球一无所有，就算奔跑跳跃在绿色网球场上享受着血液沸腾也不能弥补深深隐藏在心中的空洞。
手冢的确是在他最迷茫的时候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被交付的梦想异样清晰，对于这点越前一直都很感激那个叫做手冢国光的少年。或许从那一天开始自己才真正爱上了网球这一种东西，并不是为南次郎而生，是为自己而绽放光彩。
只是与手冢唯一不同的是越前龙马对网球并不执着，虽然绿色网球象空气一般弥漫在他四周。
越前龙马到最后都是一个倔强的孩子，选择了道路就不会再后悔。
夜幕降临靠在窗边的越前愣愣地望着日本的方向，下意识地想起在领先自己8个小时时差的日本里大家都在做些什么。日当中午的天空下桃城是不是仍旧带着坦率的笑容站在球场外，菊丸是不是还是粘在大石身边笑得天真，乾大概又在更新他的数据而海堂或许还是沉默地靠在大树下注视着场地，而最重要的青学最受瞩目的两个人或许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命运之战。
虽然没有与手伤康复的手冢进行比赛但此刻的越前也并不后悔，他知道手冢的生命是属于网球的，只要自己仍旧奔跑在绿色网球场上就有交手的那天。如果硬要说遗憾大概也只有那场在雨中被半途制止的比赛，同样有着无穷潜力的两人还是没能知晓对方的真正实力。
手冢尚且还能进入职业网坛，但是那个总是幽雅笑着的蓝瞳少年又会不会站在网球场的彼端。
浅浅一笑的越前将演奏着轻音乐的CD耳机塞在耳中，对着漆黑的天空握紧了左拳。
——我要变得更强。
越前在心底如此宣誓着，入冬的风带着寒潮静静自窗口飘入。
然后呢？
3年后越前龙马这个名字成为了网坛一个响亮的名词，继越前南次郎后再次谜一般出现在网球坛上叱煞风云无法抵挡，然后成为网坛神话。领奖台上的15岁琥珀瞳孔少年笑得意气风发，墨绿色的额发在风中轻轻飘扬，高举的奖杯在灿烂阳光下反射着金色光芒。
同年17岁的手冢在完成了多种手续后正式踏入了德国职业网球界，17岁的不二早在高一就退出了网球社，17岁的河村在进入高中部的时候就放弃了网球而专研寿司，16岁的海堂在高中选校的时候进入了圣鲁道夫。曾经的9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面对不同的人生，不变的只有那年为了全国大赛热血沸腾的记忆。
这就是人生。
1．
“喂，龙马，这次的美国公开赛听说有一个很厉害的新人要参加。”洋溢着悠扬音乐的水吧中Kevin对身边的越前轻声说着，仰头喝下了一口杯中的蓝色液体。
环视着这个叫做“BLUE”的水吧，越前满不在乎地摇晃着面前的PONTA拉罐哼了一声算做回答。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叫做BLUE的水吧到底有什么魅力让Kevin只要有机会就拉着自己到这里来发呆，单就布置而言浅蓝色的灯光和墙壁确实达到了一种和谐的统一，但是越前并不喜欢弥漫在其中的忧伤感觉。
见越前一脸淡漠的Kevin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理了理自己金色的发丝笑得无奈：“果然龙马是什么都不怕啊，象我们这个年纪的网球者只要一个不留意就会被遗弃在时间彼端，难道你从来不担心么？”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因为想要打网球才继续下去的。”似乎并不理解Kevin话中的意义，越前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瞳说得认真，“倒是你最近怎么总是说这些怪怪的话。”
“这叫为了未来早担忧，我可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失败者。”Kevin不屑地啐了一口如此说着，白种人所特有的蓝色双眼中流露着不知名的情绪。
记忆中身为日本人的不二周助似乎也有着这样的一双湛蓝双眼，然而越前却没有一次真正读懂过隐藏在浅浅微笑下的真正心情。不二的双眼就象大海一般深邃得望不到底，时常眯起的眼睑静静阻隔所有的眼神流露。如果说手冢是用冷静来掩盖情绪那么不二就是用坦然来接纳情绪，就算在同一个社团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越前仍然不知道真正的不二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过那也只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除了一直担心他情况的大石还会时不时打电话来，当初一起奋斗的朋友们早已失去了联系。
“说到底我们还是跟在父亲身后瞎转的孩子。”越前低声笑着压低了白色帽檐，将拉罐中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随手扔在回收箱中。似乎对越前如此结论很不满意的Kevin狠狠拍了拍越前的背以此表示抗议，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同时猛得笑出声来。
3年前的不愉快记忆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坐在一起的不过是身为朋友的网球者。末了越前指着Kevin手中的蓝色液体问得认真：“这东西味道好么？”
“哦，这个啊。”Kevin摇晃着杯中液体笑得神秘，“是天空的味道。”
“天空会有味道？真是奇怪的理论。”越前怏怏地说着，转头又叫侍者拿了一罐葡萄味的PONTA。
“奇怪的应该是龙马吧，居然到这种店里还喝那种没营养的碳酸饮料，难怪到现在个子都长不高。”Kevin双手抱胸挑衅道。不理会比自己高出11CM的Kevin，越前转过身闷闷地独自喝着PONTA。
15岁的越前龙马现在的身高为167CM，与3年前的不二周助一样。
回到宿舍楼下的越前随手翻开了久未整理的信箱，在一大堆乱糟糟的flyer中抽出了三封航空信件。一封来自英国网坛，一封来自日本母亲，还有一封不知名的白色信封上赫然写着To Echizen Ryoma，右上角的黑色邮戳上清晰地印着Japan。
通讯发达的现代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写信这种老套的通讯方法，除了自己的母亲和某些无聊文件备份和资料外越前真不知道在日本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心思莫名其妙给自己寄信。疑惑的越前在走进宿舍后便倒在了凌乱的床铺上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信件。
信封很大，深蓝色的钢笔写着“照片勿折”。
睁大了琥珀色双眼的越前起身拿起了床头的小刀小心地将封口处割开，然后看着零零散散的照片自缝隙中慢慢落出。在床上一并摆开来的照片上前辈们笑得灿烂，已经穿上高中校服的众人仍旧是不改的青春洋溢。
菊丸还是趴在大石身上象小孩一般天真地笑着，下面用黑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我们要成为全国No.1！”桃城一只手搭在变得更漂亮的杏身上一只手向前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照片背后大大地写着“越前也要早点找到漂亮的女朋友啊！”穿着厨师装的河村仍旧在寿司店辛苦奋斗，而乾则高高地举着紫色液体的杯子诡异地笑着。看着这些照片的越前不由得笑出了声。
果然人这种生物是很难改变的。
最后一张照片上是绿色仙人掌的特写，左下角上用深蓝色的马克笔写着“越前龙马”然后划了个长长的箭头指向仙人掌。握着照片连思考的时间都可以省略，越前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寄信来的人是谁。
果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个叫做不二周助的少年别无他人。
朦胧中越前似乎又看见那个有着湛蓝双瞳的少年背着手在自己面前幽雅地笑着，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要打败我，你还太早。”
不二周助是与手冢国光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越前一直是这么确信着的。
2．
17岁的不二周助撑着下鄂望着窗下的网球场笑得春风满面，仍旧同在一班的菊丸猛得扑到了不二身上问得认真：“不二你说小不点收到那封信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地址是错误也有可能啊。”不二笑得不已为然。
“啊——如果小不点没收到怎么办？人家可是很期待收到小不点回复的呢……”菊丸失望地离开了不二蹲在地上呢喃地搅动着手指。就算3年时间流逝菊丸仍旧是菊丸，总是夸大事情性格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改变。不二浅浅一笑拍了拍菊丸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已然进入深秋的风带着落叶清香自窗口悠然飘入。
记得第一次注意到那个有着金绿双瞳的少年也是在这样的季节。白色的FILE帽子遮掩着眼中的神情，红白相间的T-shirt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瘦小的手紧紧地握着红色网球拍，红叶下站立的孩子不后退地凝望远方。天生对场景有着特别敏锐感觉的不二下意识地想将这一幕永远锁在小小的照片中，却在举起的双手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照相机。
于是那年那幕最后还是成为了沉淀在不二大脑深处的画面，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清晰起来。
雨中的战斗，阳光下的桀骜不逊，伤痛下的勇敢，越前龙马就象奇妙的精灵一般在球场上展现着世态万千。并不单一的活力昂扬在点燃网球社的激情的同时也点燃了隐藏在自己和手冢心中的未知地界。
仍旧记得在手冢前往德国前自己和他站在众人都已离去的网球场旁面面相觑，冰蓝色双瞳与褐色双瞳在无声中碰撞。消逝黄昏中手冢平静地对自己说：“不二，真的不愿意进入网球界么？越前还在那里等着呢。”
“象我这样并不象你们一样追求胜利的人似乎并没有必要进入网球界不是么？”脸上带着一贯的轻松笑容连思考的时间都省略随口如此回答，似乎早已知道答案的手冢不过是轻轻点了点握住了自己伸出的手。
橘色灯光将坦然握手的两人影子拉扯得深长。
这就是5年朋友所应该迎来的结果，他没必要干涉他的未来，他也没有必要过问他的方向。等到分隔世界两岸他和他仍旧还是朋友。
不二喜欢在闲暇时期带着照相机四处走走，拍一些树木一些花草外加一片蔚蓝天空。不二很喜欢这种融入自然的生活，惬意的一如世界上只有自己。璀璨景色被刻在奇妙的纸张上再不会消除，小小的照片就是属于自己的世界。看见什么，得到什么，拥有什么，一切的一切就隐藏在小小的纸张上。这或许就是不二喜欢摄影的最大原因。
1个月前的大石一本正经地找到自己说想要寄几张照片给美国的越前，理由是让越前明白青学的众人都在日本这个岛屿国度关注着他的成长。对于“青学之母”的关心身为不二自然无法拒绝，因此才会举起照相机将高中的众人“卡嚓”一声收录在照片中。
那天傍晚回到家的时候不二俯身发现绿色的仙人掌上绽放了鲜艳的红色小花，突然一闪而过的冲动使得不二寄给越前的照片中增加了一张仙人掌的特写。
尖锐的刺在风中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桀骜不逊的植物下仍旧隐藏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不二只是觉得越前与这样的植物很相象而已，才会恶作剧一般在洗好的照片上赫然写上“越前龙马”四个大字，然后用一道长长的箭头连接文字和图案。
下意识地在脑中预想着越前收到这封信件的表情，不二将邮件包小心地递给了邮局漂亮小姐笑得温柔。手中还握着进入邮局时顺便购买的网球杂志，扉页上的越前龙马将网球拍轻轻靠在肩头笑得灿烂。
就算离开了网球社，不二周助还是没有错过每期的网球杂志，家中抽屉深处的图片剪贴集上整齐地贴着从杂志上剪下的资料。从美国公开赛到澳大利亚公开赛，清一色的都是那个琥珀双瞳的孩子站在球场上直视前方。
不到一年的相处带来了带走了太多谜题让众人好奇，手冢选择了走上相同的道路而不二则选择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事情。不管怎样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都是被那双眼睛吸引的人，不同的只是手冢国光注视的是属于越前龙马的网球而不二周助注视的是叫做越前龙马的少年。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关于这点乾的资料上并没有记录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没觉察到。所谓的暧昧大概正是由此而生。
“下次又该寄点什么去呢……”不二坐在书桌前将剪贴集合上微笑着思考得认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